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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范家

2024-09-13 23:07:00 作者: 告白氣球
  「這是何人?」,肖重向李雲飛問去。

  半晌,李雲飛才神色凝重的向肖重回道。

  「范老先生乃是四品僉都御史致仕鄉里,是我們桂枝縣治下濁鎮赫赫有名的大戶。」

  「朱旺村便在濁鎮的地界上。」

  「未名府有兩大德高望重的大族,一個是解元縣雲水方氏,另一個則是桂枝縣濁鎮范家了。」

  似乎擔心肖重不知曉個中厲害關係,李雲飛舉例出雲水方氏。

  「原來如此,怪不得耳聰目明,連我們到了這裡都一清二楚。」,肖重不置可否道。

  「這范禮公子可是考取了功名啊?」,肖重再問。

  「並未,至今只是一秀才。」

  肖重聞言頓時面色一肅:「既然如此,一個秀才便能對本官呼來喝去不成?」

  說罷,他便朝面色已然有些不安的里正朱圖沉聲道:「回去稟報那范公子。」

  「莫要遣人窺探,這是案場,非官府不得插手!」

  「否則不管是什麼身份,本官一律治他擾亂辦案!」

  朱旺村的幾人聞言,頓時面色惶恐地騷亂了起來。

  他們朱旺村都是濁鎮范家的佃戶,要是得罪了范禮公子,一句話就能折騰他們啊!

  然而下一刻,只見一匹輕騎呼嘯而至,在眾人前方勒馬。

  那馬匹四足毫不在意地肆意揮舞,將腳下血泥濺射到左右快班衙役身上。

  頓時,眾多衙役勃然大怒,直接上前摁刀呵斥。

  「混帳東西,休得縱馬亂踏案場,給老子滾下來!」

  這些衙役已是面露慍色。

  然而馬上的那人卻是輕蔑一笑,看也不看左右圍過來的快班衙役,直接翻手亮牌,傲然道:「我乃范禮公子的書童,鍾逾。」

  頓時,面色含怒的快班衙役都紛紛怔在原地,露出忌憚之色。

  范家的人,即使是一個書童他們也惹不起啊!

  「哼,一群軟蛋。」,那鍾逾居高臨下的環視一眼,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說罷,他就要打馬上前,而左右快班衙役都是面露為難。

  阻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

  「放他過來吧。」,那邊的肖重揚聲道,眾多快班衙役才鬆了一口氣向左右退開。

  朱旺村的眾人也是連忙恭敬見禮。

  那鍾逾則是面帶不屑的走馬到肖重面前,絲毫不在意馬蹄踏起的濘泥濺射到肖重身上。

  肖重垂頭幽幽地看了一眼髒污的衣袍後,眼中露出一抹冷色。

  「你便是縣衙新任典史,肖重?」


  面對肖重那鍾逾依舊沒有下馬見禮,反而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肖重。

  甚至策馬繞著肖重走圈,面帶審視和不屑。

  「正是本官。」,肖重平靜道。

  「一個不入流的典史也敢妄稱本官。!」,書童譏笑道。

  旋即他面色一冷,低頭垂視朱旺村眾人,直接揮鞭抽在里正朱圖臉上!

  啪!

  朱圖慘叫一聲,臉上浮出艷紅的鞭痕。

  「這一鞭,是教訓你們這群賤民辦事不力,回頭我自會稟報公子重罰爾等!」

  說到這裡,鍾逾臉上露出冷笑:「今年秋收便加租一成吧。」

  「什麼!」,朱旺村眾人如同五雷轟頂,嚇得直接跪地求饒。

  他們也顧不得地上濕漉漉的泥濘,撲通撲通地磕頭。

  「大人饒命啊!若是再加一成可就七成了,村子是要餓死人的!」,知天命年的里正朱圖拱手告饒。

  「一群賤民哪來的資格跟范公子討價還價!」,鍾逾毫不留情的斥道。

  「一口一生的賤民,你是什麼好東西嗎?」,肖重面色徹底陰沉下來。

  「我是范公子的書童!」,鍾逾氣焰囂張道。


  「那你更賤!」

  「你!」,鍾逾的面色氣得紫紅。

  成為范公子書童後,他所見之人那個人不給他畢恭畢敬,不敢輕視。

  沒想到肖重一個區區不入流的典史敢如此辱罵他!

  「混帳!待我回去稟報范公子,定要教他扒了你這身官皮!」,鍾逾厲聲道。

  然而下一刻,肖重直接大步上前,手中馬鞭直接抽出!

  啪!

  肖重勢大力沉,直接一鞭子將鍾逾抽落馬下。

  墜入泥濘中的鐘逾腦子尚且漿糊,連連威脅:「你敢打我!范家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打的就是你!」,肖重一腳將他的腦袋踩入泥濘中,手中馬鞭在他的胸前背後噼里啪啦地抽打。

  左右眾人見狀即是快意又是忌憚。

  「大人,這怎麼說也是范家的人,是不是太衝動了。」,李雲飛小心翼翼的勸道。

  「什麼范家的人,不過區區一書童。」,肖重鞭打完後,又是狠狠的跺了鍾逾兩腳。

  此刻的鐘逾狼狽不堪,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癱軟在泥地里哼哼唧唧。

  「既然范公子想要見本官,那便見見也無妨。」,肖重執鞭隨蹬,率先打馬朝朱旺村而去。


  李雲飛面容一肅,吩咐手下將死魚一般的鐘逾拖上馬,一行人緊隨其後。

  此刻,朱旺村中,一處百餘年的老樹鋪蓋下。

  一張普通百姓數年勞作都買不起的錦絲地毯隨意的蓋在草地上,上面置有桌椅茶酒。

  左右有女婢執酒侍立,外圍又有彪形護衛警戒。

  而地毯最中間處的陰涼地方則坐著幾名公子打扮模樣的人飲酒作樂,時刻開懷暢飲,時而指點江山,言語中流露的不無不是對村莊落後的嘲笑和譏諷。

  「呵呵,不知范公子派去的人是否請得來那肖典史呢。」,其中一人談笑道。

  「哼,不過一區區典史,芝麻綠豆大的官也敢跟范公子擺排場嗎?」,有人回道。

  「正是,范公子親自吩咐的,那人必然是喜不自勝,匆匆而來才對。」,又有人笑道。

  而坐在主位上,那眾人口中的范公子正穿著青衫,一副士林模樣打扮,面含得色。

  「不過我可是聽聞,這縣衙新任的典史行事剛烈。」

  「在幾日前尚且是白身的時候就敢在鬧街上持械行兇,連殺二人呢!」,有人面露凝色。

  范公子聞言,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回桌面上,不屑道:「不過譁眾取寵之輩。」

  「若來面見本公子此人還凶性不斂,必有他好看!」

  話音剛落,不遠處清脆馬蹄聲響起。

  一道駿馬疾馳的身影從山崗處奔來,轉瞬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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