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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臨海所來人

2024-09-13 23:07:38 作者: 告白氣球
  「你!」名為吳大勛的匪首面色一緊,正欲說話。

  「哎,不急。」肖重直接揮手打斷,悠然道:「我們慢慢談。」

  聽到這裡,吳大勛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面色變幻幾次後,面色平靜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後,吳大勛開口問道,話語中帶著疑惑。

  「肖典史是怎麼查到某家的?」

  他並沒有選擇矢口否認,既然肖重能帶著名字來,他便知道抵口不認毫無用處。

  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中沒有人會出賣,畢竟大家都是生死相予的弟兄。

  肖重再酌一口濃茶後才徐徐開口:「這有何難。」

  「派遣軍士去過邊城廝殺,還活著回來的,武藝高強,又有威望,一查便知。」

  「你們不可能拿得到臨海所的軍冊。」吳大勛面露不信。

  「這是自然,先不說臨海所給不給。」

  「僅僅是與未名府這百里路程,一去一回也不是本典史做得到的。」

  說到這裡,肖重將手中茶杯擱置一旁,幽幽道。

  「但不要忘了,臨海所遣兵邊城,調憑軍冊可是要途轉未名府。」

  「本官想要調閱,花點時間即可。」

  吳大勛聽聞,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

  「肖典史果真幹練,但吳某也不會乖乖就範的。」他旋即搖了搖頭。

  「嗯,性格堅毅,能從兵荒馬亂的疆場活著回來,確實有你的本事。」,肖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長身而起,繞著吳大勛徐徐踱步。

  此時吳大勛的上衣為了上藥,早已被剝得乾淨。

  除了新添的箭傷後,背部更有猙獰烏黑,早已結痂的舊傷。

  這都是吳大勛在邊城死裡逃生後留下的。

  「為朝廷出過力,為朝廷流過血,你若能配合,本典史能為你爭取一條活路。」,肖重道。

  「呵呵,朝廷,一群蠹蟲。」,吳大勛面露譏刺。

  這一句話將肖重也罵在了其中,但肖重毫不在意。

  「你不怕死,但你那群弟兄怕不怕。」

  「若是都不怕,那就得好好想想你們背後的家人了。」肖重繼續攻心。

  吳大勛問言,臉上露出一抹掙扎,旋即沉默。

  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異色被肖重不動聲色的收在心底,有所瞭然。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必然。

  觸怒朝廷的後果不是一個商隊百條性命加上千擔糧食可以衡量的。

  其中必有因果!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肖典史,臨海所來人了!」

  肖重聞言眉峰不由得微皺,他沒想到臨海所來得竟然如此之快。

  而吳大勛則是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看來很快就能和肖典史在外面見了。」

  「是嗎。」肖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大步朝外面走去。

  此刻,監廳的公堂中,一人面色肅整的坐在客座上,大腳呈外八字,隱約可見有力。

  而在他身後,又有兩名面色嚴肅的帶刀士卒,正直勾勾的盯著同樣如臨大敵的李雲飛。

  直到肖重在監牢中走入正廳,才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大人,您來了。」李雲飛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朝肖重拱了拱手。

  「這位乃是臨海所的羅總旗。」他接著朝那坐姿板正的漢子看去。

  至此,那漢子才搭聳的眼皮子才微抬,上下打量一番肖重,眼神毫無起伏。

  肖重也沒有迴避,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似有碰撞。

  「你們去外面候著。」那人朝身後的兩名士卒命道。

  直到此刻,肖重這才注意到正堂外的大門口,正齊刷刷的列著一群面無表情的士卒。


  他們身披簡甲,手中持矛,腰間別弩,顯然是親軍精銳。

  粗略一看人數,恐有三十四十人,這也怪不得李雲飛這麼緊張。

  「呵呵,羅總旗如此大動干戈,可是要來本衙興師問罪啊?」

  肖重率先笑道,揮手讓李雲飛也退了下去。

  他知道眼下的對話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那羅總旗很傲,即使肖重先開口了,也絲毫沒有起身迎話的意思。

  依舊大大咧咧的靠坐著,一副目中無人的武人作派。

  但作為正七品的總旗,他確實有傲視肖重的資格。

  就連肖重背後的陳縣丞也不過八品。

  「肖典史是個能辦事的人吶。」

  「聽說抓了劫商案的匪寇,果真雷厲風行。」羅總旗似笑非笑的看著肖重。

  「只是傳言這些匪寇狗急跳牆,聲稱自己是臨海所的人,不知可有此事啊?」羅總旗意味深長道。

  肖重曬笑道:「羅總旗也是手眼通天,確有這麼回事。」

  「至於是不是偽稱,還得查查才知道吶。」

  「羅總旗不必擔心,白的黑不了,黑的也斷然白不了!」


  聽出了肖重話中意有所指,羅總旗面色倏然陰沉下來。

  他騰地就站起身來,一隻眼深深眯起,旋即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笑意。

  「肖典史果真沉得住氣,只是我臨海所得聲譽不能讓這些匪寇給玷污了。」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放在肖重旁的桌面上,輕輕地拍了拍。

  「還請肖典史堵住那些匪寇的嘴,我們臨海所感激不盡。」

  「另外。」說罷,他提起腳邊的一個小木箱,輕輕地打開一條縫隙,露出裡面銀晃晃的顏色。

  赫然是滿滿一箱子的銀兩。

  「這是一點幸苦費,肖典史便一併笑納了吧。」羅總旗臉上恢復傲然。

  他相信肖重不會置眼前利益於不顧。

  然而肖重卻是直接伸手將那微微打開的箱子給蓋了回去。

  「肖典史這是什麼意思!」羅總旗面色頓時陰沉。

  「羅總旗多慮了,只要臨海所行得正,坐得端,朝廷不會輕信匪寇一面之詞的。」

  「至於這些手段,還是免了吧。」肖重說罷,又將那紙包給推了回去。

  他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這裡面除了毒藥,別無其他。

  「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羅總旗從戎多年,脾氣從來火爆。

  他自認為自己一個堂堂七品總旗給肖重一個無品階的典史放低姿態,已是諾大誠意。

  但肖重卻這般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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