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見面

  我從江旭的臉上，看出了內疚的情緒，我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個殺人犯，知道害死人後，還能心安理得的面對我。

  愧疚？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雖然心裡這麼想的，但我表面沒有顯露出來。

  眼眸低垂，遮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有些睡不著而已...」我別過頭，開口道。

  他可能誤會了什麼，向前幾步，走到我面前，半蹲下來打量著我腿上的傷口。

  我下意識收了收，剛想說話的時候，就被他下一個動作驚住了。

  他單手舉起我的腿，在我受傷的位置舔了下。

  「你幹什麼！」我心裡湧上一股怒火，控制不住的推開他。

  我以為我可以跟他逢場作戲，但是當他真的碰到我的時候，我意識到不行。

  無論生理還是心理，我都無法接受。

  或許因為我的反應太大了，他露出詫異的表情。

  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審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想看出來我對他的態度。

  我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和人設不符。

  短短几秒鐘，我腦海里已經做出決定。

  我不著痕跡的掐了自己一把，淚水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眼尾微微泛紅，即使沒照鏡子，我能想像出，自己現在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我輕咬貝齒，喃喃道：「疼...」

  江詞雙眸幽深，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他隨口說道：「我聽說舔傷口可以讓傷口好的更快。」

  舔一口就可以好的更快？照他這麼說，都不用要醫生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的，但我表面沒有表現出來。

  我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開口道：「醫生剛上過藥。」

  我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淡淡的這麼說了一句。

  他輕嘖一聲，算是鬆口。

  頓了頓，開門見山的問道：「為什麼要...幫我？」

  在幫我兩個字上，他特地加重了語氣。

  我強忍心裡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斟酌道：「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

  「即使我這個孩子害死了你的女兒？」他咄咄逼人，繼續開口。

  完全下意識握緊拳頭，掌心的刺痛拉回我的思緒，讓我沒有鬧起來。

  我露出個苦笑，開口道：「我之前去了解了過，安安的死...其實是個意外。」

  安安的死在明面上是意外，不過這個意外也是由江詞造成的。

  「我不怪你，我只是覺得，或許你的母親不太會教育人。」

  「所以才讓你用錯誤的方式，獲得想要的東西。」

  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好在江詞的自大，讓他完全沒有多想。

  像他這麼自以為是的人，覺得全世界本來都應該圍著他轉。

  不出我所料，聽我這麼說，他眼裡浮現一抹理所當然。

  慢條斯理的點點頭，似乎也真的這麼想：「看來我說的沒錯，溫姨，你果然比你的女兒更識時務。」

  識時務？用這個詞來形容我，是他最大的錯誤。

  我眼底閃過一絲冷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話鋒一轉，開口道：「其實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江詞被轉移注意力，眼裡浮現出一抹疑惑。

  不等他問，我就主動開口：「你能過來，說明你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沒錯。」他理直氣壯的打斷。

  不知道是真這麼想，還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過對我來說，兩者也沒什麼區別。

  我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他的這副樣子，讓我想到了江旭年輕時候的樣子。

  我心裡湧上一股厭惡，只能說真不愧是父子倆。

  「是我說的不對。」我沒有繼續犟下去，而是選擇道歉。

  眼眸低垂，遮蓋住了我眼底的神色。

  跟這種人相處，沒必要就著道理說出個所以然。

  順著他的話說，他自然會給我找補。

  「已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個溫柔的笑容。

  江詞愣了下，一時之間被反應過來，臉上露出躊躇的表情。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他還是個孩子。

  但孩子的惡，就不是惡了嗎？

  「溫姨，你說把我當孩子。」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玩味，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我想睡在這裡，沒問題吧？」

  他打量著我的神色，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呼吸變得急促，再次對他的無恥有了新的認知。

  沉默的氛圍在空氣里蔓延，一時之間我沒有說話。

  他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就這麼看著我。

  就在我忍不下去，想要開口的時候，房門被猛然推開。

  我和江詞都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了江旭走了進來。

  「江詞，你在這裡幹什麼？」他眼裡充斥著怒火，目光緊緊的落在江詞身上。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我給回答了。

  不過江旭來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溫姨是為我受了傷，我來看看。」江詞不甘心的起身，對江旭笑笑，算是解釋。

  江旭看向我，開口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我猜測他應該沒聽到，江詞剛才的那番話。

  試探的說道：「就是問我為什麼要幫他。」

  頓了頓，我無奈的笑笑：「我覺得無論是誰，那個時候都會出面的吧。」

  這句話引起了江旭和江詞剛才的回憶，想到余書蘭的舉動，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

  看自己成功上了眼藥，我嘴角勾起個不著痕跡的弧度。

  就這樣挺好的，你們一家人狗咬狗，最後都不得安生。

  江旭繼續開口：「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後看向江詞：「跟我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便大步離開。

  江詞雙手插兜，不滿的嘖了一聲，緊跟其後。

  看著臥室門被關上，我眼眸低垂，把燈關上後就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江旭去上班，江詞去上學，我不能確定余書蘭在不在家，就選擇待在了房間。

  我不想惹麻煩，因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和陸行之約在了今天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