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搶花娘

  黃鼠狼精大吃一驚，扔下花轎，嘰嘰喳喳圍了過來。

  為首的鼠媒婆急得團團轉，捏著手帕大叫。

  「搶花娘了，快去稟告山神，有人搶……」

  我揮起刀背砸過去，正中她尖尖的鼠嘴，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鼠媒婆應聲倒地不知死活，其餘黃鼠狼一擁而上，短腿邁著小步，格外滑稽。

  我卻笑不出來，小鬼難纏，還要提防這幫傢伙的臭氣，著實棘手。

  我握緊鬼面刀，抓住距離最近的黃鼠狼，橫刀利落將其開膛破肚。

  「可惡！殺了他！絕對不能放他過去！」

  接連死了兩個，黃鼠狼們怒氣沖沖，揚言要把我撕碎。

  他們不約而同攻擊我受傷的腿，疼痛使我渾身緊繃，煩躁充斥心底，仿佛又種奇異的力量快要破土而出。

  我眼底泛起血紅，一腳踢開腿上的黃鼠狼，抓起另一隻，手起刀落，直接抹了脖子。

  什麼東西，都想在我面前裝大爺。

  我喘著粗氣，刀尖飲血，怒視黃鼠狼們。

  「宰你們不用那麼麻煩，一起上吧。」

  黃鼠狼們面面相覷，宛如看到了地下閻王，一鬨而散，叫嚷道：「快跑！快去請牛大人！」

  我沒去追，悄然鬆了口氣，腿軟差點倒地。

  我看向孤零零的花橋，喜不自勝，露出笑容。

  「小默，我來救你了。」

  總算是及時攔住了花轎，都怪我疏忽，才讓她受了劫難。

  我愧疚掀起蓋簾，不假思索把裡面的人抱出來。

  沈如一被繩子綁著，我趕緊找個平坦地方放下，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這時柔軟的手搭在我的手背，冰涼毫無溫度。

  同時讓人頭皮發麻的咯咯笑聲傳來，「你果然來劫花轎，可惜，自尋死路！」

  我心臟漏跳一拍，意識到不對已經來不及，寒意順著頭皮蔓延。

  這不是沈如一的聲音，是蛇姬！

  熟悉的窒息感傳來，身體又被蛇尾纏繞住，蛇姬如閃電般亮出獠牙咬穿我的脖頸。

  汩汩毒素注入我的身體，手腳最先麻痹，逐漸往全身蔓延。

  瀕死的危險奪取我的知覺，蛇姬放開了我，得意看著我在地上痛苦扭曲。

  「慢慢享受死亡吧，我會剁下你的頭顱，向山神大人請罪。」

  我撐著理智，劃破手指餵給人面瘡，護住我的心脈，減慢毒素的蔓延。

  我撐著鬼面刀起身，擦掉嘴角的鮮血，目光如炬。

  今天，蛇姬必須要死在這裡！

  蛇姬面色鐵青，難以置信看著我，「你中了我的毒，竟然還能動！不可能，小子，你究竟用了什麼法術。」

  她不信邪冷笑聲，蛇尾又想捲起我繼續注射毒液，我拼盡力氣用鬼面刀抵擋。

  可惜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蛇毒依舊霸道，一點點順著血管侵蝕。

  我呼吸急促，鬼面刀無力垂落，我不甘心咬牙。

  憑什麼我要死在這裡，沈如一沒救出來，雷哥還在外面等我，我還沒帶師父回珞珈山入土為安。

  我決不能在這裡死去！

  咻地一聲，破空聲由遠及近，弓弩弦一緊一松，骨釘正中蛇姬眉心。

  蛇血順著釘子滴落在地，蛇姬猶有知覺摸了摸額頭，瞳孔渙散，巨大的蛇身轟然倒塌，激起一層灰塵。

  「妹夫，你沒事吧！」沈天雷大聲叫我，收起弓弩飛奔到我身邊。

  從鬼門關走一遭，他的聲音猶如天籟，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幻覺。

  獲救的聲音真是太他媽好聽了！

  顧不得回應他，我趕緊砍下蛇姬的腦袋，以絕後患。

  「雷哥……」我虛弱叫他，渾身動不了。

  沈天雷比我還激動，肥碩的身子緊緊抱著我，嗷嗷直叫喚。

  「妹夫啊，還好我來得及時，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你，我的妹夫啊！你跟我說句話啊！」

  沙包大的拳頭砸在我的後背，硬生生把我砸得清醒些。

  我咳嗽兩聲，氣不成音，「雷哥，要死了……」

  沈天雷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問題，看到蛇姬屍體，瞬間明白，扔下我著急慌忙，跑過去。

  他拔掉蛇骨釘，割開蛇皮，擠出蛇膽，捧著黏糊糊的蛇膽塞到我嘴邊。

  「妹夫，有點苦，但能解毒，你趕緊吃了。」

  無法言說的腥臭味令人作嘔，我本能抗拒，可左右都是死，眼睛一閉，直接吞了進去。

  又酸又苦，入口的瞬間天靈蓋都差點被掀起來。

  我閉目養神，躺在地上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耳邊沈天雷還在絮叨。

  「妹夫你先躺著解毒，那條紅蓮蛇全身上下還有不少寶貝，我先去拿了，說不定還能多換兩瓶真龍血。」

  我嗯了聲，心裡稍許欣慰些，受了這麼大的罪，有點回報也算好的。

  沈天雷先把蛇皮拔了，蛇肉有毒，不要，把所剩無幾的蛇血裝好，糾結這麼多蛇骨怎麼帶走。

  我閉眼裝瞎，我是傷者，讓沈天雷自己想辦法。

  「一凡，救我！」

  我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卻忘了渾身動不了。

  我側耳傾聽，是沈如一的聲音，就在附近。

  有了蛇姬教訓在前，我不敢衝動。

  再等等，或許是我的幻覺呢，如果她再喚我的話……

  「一凡，我在這裡！」

  沈如一大喊，多了幾分焦急，也更真實了些。

  我心跳如雷，不假思索對沈天雷說：「雷哥，小默在東南角，你快去救她！」

  沈天雷想都不想，扔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去。

  跟自家妹子相比，癱瘓的妹夫又算得了什麼。

  我望著他的背影，唾棄自己的無能，要是早點發現蛇姬的詭計，也不至於躺在這裡。

  我試著催動鬼面刀，卻無濟於事，蛇膽的效用緩慢，過了半天，也只有兩隻腿恢復些知覺。

  距離能站起來還遠著呢，我嘆氣，寄託於沈天雷順利些，把沈如一救出來。

  突然，我感覺身下土地顫動，有規律地顛簸，仿佛有龐然大物正在朝我這裡靠近。

  沈天雷順著我指的方向一路狂奔，路上備下不少雷球，沈如一像是知曉有人來救她，叫得聲音更大了。

  「哥，我在這裡。」

  沈天雷速度加快，眼看快追上時，扔下一顆雷球堵住去路，四隻黃鼠狼嘰歪亂叫。

  它們扛著五花大綁的沈如一，倉皇亂竄，找不到方向。

  「煞神追來啦！找到真正的花娘了！」

  「他會殺了我們的，割下我們的頭，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