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找到小蓮

  「我聽說過這裡。」沈如一肯定說，面色凝重。

  我轉頭看向她。

  沈如一解釋道：「那幫黃鼠狼們抬著我時提過，要把我送到山神的受胎地，說我是山神親自選中的花娘，靈魂不會變成石頭。」

  沈如一指向石像，「這些女孩的身體成為山神受孕的容器，她們的靈魂都被剝離出來，成了這副模樣，就像山神的收藏品一樣。」

  我觸碰冰涼石像的指尖輕顫，外面的石像加上眼前的，這是吞了多少人。

  不過既然石像都在，那這裡就是所謂的受胎地？

  沈如一拉過我打斷我的思緒，大步流星往裡面走。

  「一凡，在這，我找到小蓮了。」

  我的心下一動，忙跟上，再一眾石像里翻出小蓮。

  小蓮已然變成石像，她雙手摺斷，腰椎和胸骨多處骨折，像是被瞬間擊碎。

  「碾壓傷，但不是致命傷，」沈天雷快速判斷，訝異咦了聲，「身上找不到致命傷口。」

  那人是怎麼死的？

  我摸著下巴疑惑，小蓮的死亡有些離奇。

  「這不是小蓮的屍體，是她的魂魄。」沈如一點醒我，她指向腳上的鞋，鞋子還是從小蓮的身上扒下來的呢。

  我明白過來，所以山神把小蓮的魂魄石化，赤頭蜈蚣鑽進她的肉身回到村里吃人。

  可眼前這麼多石像都是靈魂所化，那她們的屍體呢？

  「在這裡！」

  沈天雷有新的發現，連忙招呼我們。

  我跑過去，瞬間驚住了，黑暗的角落裡堆滿了紅色肉球，像蝸牛卵層層堆積，密密麻麻一大堆。

  每個肉球半人高的大小，透明的皮膜上布滿血管似的紋路。

  細看之下，紋路涌動，正一點點往肉球裡面吐著什麼，而肉球之間相互蠕動，像條由卵組成的肉蟲。

  我渾身一震，連連打了個寒戰，攔住沈天雷不讓他上前查看。

  石宮裡處處透著詭異，肉球更是古怪，還是要更加小心謹慎。

  「裡面好像有人。」沈如一眼尖，恍惚間看到一個女孩的頭，小聲提醒我。

  我霍地睜大雙眼，用力咽了咽唾沫。

  裡面的女孩生死未卜，容不得我細想了。

  我握緊鬼面刀，硬著頭皮緩緩靠近，肉球毫無反應。

  靠得近了，我也看得更清楚，每個肉球裡面都有個女孩，隔著皮膜，只能看到部分肢體，胳膊、腿……

  也不知道有沒有全屍了。

  我垂眸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剝開再說。

  是死是活，一眼便知。

  刀尖沿著紋路尋找下手處，怕傷到裡面的女孩，我不敢太用力。

  砰！肉球陡然炸開，綠色粘液迸濺，我連忙跳起躲開，警惕觀察四周動向。

  十分安靜，暫時安全。

  粘液盡數流出，肉球只剩薄薄一層，軟塌塌泡在粘液里。

  中間仰躺著一個女孩，肚子已經隆起，但沒有花林女人的誇張。

  女孩目光呆滯，嘴巴大張，伸出的半截舌頭髮黑，裡面還有粘液殘留。

  她在肉球里吸食粘液，供養腹中的那條長魚。

  「人死了。」沈天雷搖搖頭，惋惜說道。

  如此多的肉球，都是一條條命啊！

  我擦乾淨鬼面刀，剛要說話，頭頂突然傳來虛弱的呼救。

  「救命……快救救我們。」

  聲音猶如蚊吶，不細聽根本聽不到。

  我們三個齊刷刷抬頭，看到頭頂懸掛的鐵籠，鐵籠由一根鐵索綁上，四周纏繞帶有倒刺的鐵絲網。

  鐵籠里關著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孩，蓬頭垢面，滿是泥濘的手腳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察覺到我們的視線，其中一個女孩求生欲強烈，拼命從鐵籠里伸手，倒刺勾起皮肉，剌出道道血痕。

  「求求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想死。」女孩帶著哭腔求救，鮮血浸染她起皮的嘴唇。

  她的同伴情況比她還差，快沒了聲息。

  不等我有所動作，沈天雷掏出弓弩，射出蛇骨釘，正中鐵籠上的鎖鏈。

  「抱頭蹲下。」我見狀大喝一聲，拉過沈如一避到旁邊。

  女孩求生本能按照我的話照做，鐵籠轟隆砸在地面，激起漫天灰塵。

  好在兩個人相安無事，我上去把鐵籠砍碎，扶出兩個女孩。

  撥開散落的頭髮，我驚喊道：「小翠？」

  小翠還活著，我和老道在樹下遇到的那個是假的！

  小翠像是看見救命稻草般抓著我的手不放，淚眼婆娑，「你們專門來救我的嗎？嗚嗚……我要回家，這裡到處都是怪物！」

  「他們抓來很多女孩子，抽取魂魄化成石像，然後往肚子裡灌東西塞進肉球里，好可怕，他們會殺了我的，你快帶我離開。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小翠精神失常，跪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我趕緊拉住她，聽到她的描述，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別磕了，你爹還在家等你呢。」

  提到家人，小翠稍微穩定些，我把她交給沈如一，女孩子之間相互照顧些。

  我急忙去查看另個女孩的情況，不知沈天雷給她吃了什麼，精神頭稍微好了些。

  據她們描述，她們算是最晚一批被山神綁來的女孩，來到這裡後就被關在鐵籠里，親眼看到所謂山神是如何處置其他人的。

  「人都死光了，馬上就要到我們了！」小翠抱頭尖叫，縮在沈如一懷裡瑟瑟發抖。

  「別怕，趁現在還沒被發現，我馬上帶你出去。」我當機立斷決定。

  話落，巨大的蛙鳴聲震天碎地，伴隨著咚咚落地聲，震得我身形不穩。

  我驚愕看向聲音方向，心沉到谷底。

  又來了什麼大傢伙？這動靜可不比牛頭怪小。

  小翠兩眼呆滯，嘴上呢喃，抓著沈如一的胳膊，指甲陷入肉里。

  「他來了，山神要來懲罰我們了，快逃，快帶我走啊。」

  小翠最後一句哭喊著，雙腿無力癱倒在地，上半身掛在沈如一的身上。

  我頓感頭皮發麻，事到如今，不知山神有多大的本事，還是不要正面交鋒為妙。

  「雷哥，帶著她，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我快速反應過來，帶著沈如一和小翠找到藏身之處，擠在肉球的縫隙里。

  這裡算安全，畢竟山神還指望這些女孩供養腹中怪魚呢。

  可能是被保護好，小翠獲得些許安全感，沒了剛才的癲狂，她小聲提醒，「不要跟山神的眼睛對視，那些女孩看到後，都成了木偶，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