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定點尋找
許力搶了過去，嘿嘿傻笑：「我掉入水後，被捲入漩渦，醒來就看到兩艘沉船，上面裝著成箱的黃金，我一個人弄不來，就拿了兩塊回來找你們。」
沈天雷不做他想，古往今來，是條江都有沉船，裝了黃金的船雖在少數，但絕對有。
「我和許力盤算了一圈，沉船的位置定在老窩口，等我找到你們，一起去把黃金撈出來。」
沈天雷信誓旦旦，愉悅眯著眼睛想著以後怎麼分黃金。
我卻笑不出來，啞聲提醒：「雷哥，這江有古怪，豎屍，水鬼都有，那沉船會不會也是……」
沈天雷抬手打斷我，拍著胸脯保證，「那金子我檢查得仔細，是真的，許力當了一輩子撈屍人，哪來的真黃金騙我，一定是從沉船上拿的。」
我無話可說，心裡依舊沒底，跟沈如一對視一眼，看出她也不是很同意她哥的說法。
「哥，總歸小心點好，葛老根總是說江有江神，可咱們一直沒看見過，凡事留個萬一。」
沈天雷對寶貝妹子的話還是能聽進去一點，也只是一點而已，他堅信沉船就有黃金。
他不耐煩讓我們別說了，「等找到沉船，把黃金撈出來，就能給小如多備點藥。」
「總歸要去看看的，不然不是白來了。」
我轉念一想，點點頭，如果不信，那多跑一趟豈不是浪費。
為了沈如一，這黃金最好是真的有。
我不再勸阻沈天雷，撐著撈屍船朝他口中的漁水村划去。
漁水村臨江而建，世代以打漁為生，因此修建了堤口，所處江的中下游，水緩好停岸。
遠遠看到堤口，停了一排的漁船，而撈屍船則還在下游，用來跟普通的漁船區分，也為了好為死者讓路。
沈天雷指揮方向，將撈屍船安穩停在岸邊，拋錨綁繩，一氣呵成。
我轉身回到船艙，把師父請出來，用三道符紙封住罐口放進背包里，這樣也好隨身攜帶。
剛下船，難以言說的腥臭味撲鼻而來，臨江有點魚腥味很正常，但帶著腐爛的臭味顯然不合理。
「嘔，誰家把爛魚臭蝦扔在江邊啊，太沒素質了。」
沈天雷乾嘔，低著嗓子咒罵，扯出一塊布捂住口鼻，順手還給了我們兩個。
「這臭味不正常，雷哥，你跟我去看看。」
我把背包交給沈如一，讓她回船上等著，我們不回來，別輕易下船。
沈天雷二話不說跟上，臭味的源頭很好找，還在下游。
越走我越發心驚，臭味大概飄散了三百米遠，怕不是個屍堆吧，能散發這麼大的臭味。
繼續往下走，地勢也逐漸平坦，直到走到一處類似於小湖的河灘。
沈天雷沒忍住，撐著我吐了出來，我胃裡也翻江倒海，下意識屏住呼吸，沒當場吐出來。
湖面瑩白一片，可白色上面又覆蓋一層黑色，黑色一陣一陣涌動，是活的。
走近看清，正片湖上漂浮著死魚，魚肚朝上，一層疊著一層，不知下面有多少。
而上面黑色的東西則是蒼蠅和蛆蟲，密密麻麻，成群飛到死魚上啃食腐肉。
味道熏得眼睛疼，我們趕緊遠離，離開時看到河邊散落的各種漁具，顯然這裡是漁水村村民經常打漁的地方。
拼命往上跑，總算呼吸到新鮮空氣，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問沈天雷。
「雷哥，怎麼回事？有人毒魚？」
沈天雷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喉嚨里瀰漫的都是死魚的味道，他呼吸重，吸得臭味也最多。
「我哪知道，不可能有人毒魚，被人知道了，不會放過的。」
漁村最在乎可持續，平日裡打到稍微小一點的魚都會放掉，帶魚籽的更不會抓，何況大片毒魚。
以後的日子是不打算過了嗎？
「這事有怪，先別說，進了村後再看看吧。」
我緊鎖眉頭，只能先擱置，初來乍到，什麼信息都沒有，以免打草驚蛇。
「行，我帶你們去許力家，旁敲側聽，或許有線索。」
沈天雷一口答應，我們起身回去，叫上沈如一，共同前往許力家。
許家住在村里最西邊，從小路走，沒看到一戶人家。
普通的瓦房，用籬笆圍著的小院，院中的木架上掛著曬的魚獲，就是個不起眼的農戶。
沈天雷剛要上前敲門，被我一把攔下，指著房頂上的紅布問：「你上次來，有這個嗎？」
沈天雷搖搖頭，不以為意：「沒有啊，估計是隨便曬布吧，你別大驚小怪啊。」
他斜睨我一眼，說我小心眼，覺得黃金有古怪，看什麼都覺得詭異。
我面色陰沉，抿著嘴，預感不好。
老一輩人最講究披紅掛白，家中有個紅白喜事才會在房頂上掛著對應的布，昭告八方來賓，四方鬼神，他家有事。
如果只是簡單的曬布的話，怎會掛在房頂上，不管紅白事，總會避諱一二。
我還沒來得及說心中疑慮，沈天雷已經跑了過來，朝裡面大聲喊。
「嫂子，我來了，許大哥在家嗎？」
連聲喊了兩三遍，房門緊閉的小屋才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她站在門口，沒來開院門，就靜靜看著我們。
沈天雷毫無察覺有什麼不對，轉身介紹我給沈如一，順便說明來意。
「許大哥讓我找來的幫手到了，嫂子先讓我們進去找許大哥，商量好後，就能下江撈黃金。」
中年女人，也就是許嫂子思考片刻，走過來給我們開院門，低落說：「你們來的不湊巧，他下江去了，要等晚上才能回來。」
「你們要麼回去吧，不然在家裡等到晚上也行。」
許嫂子側身讓開身位，低著頭，我卻立刻發現她紅著的眼眶。
房掛紅布預示著家有喜事，可為何獨自在家哭。
喜事喪辦，聽著都不吉利。
沈天雷大喇喇拉著我們進了屋子坐下，非常自來熟接過許嫂子遞來的茶水。
「嫂子，許大哥怎麼今天下江，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嗎？」
我瞥了沈天雷一眼，這話問的倒是挺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