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代替入江

  「胡說八道。」沈如一冷淡駁斥，面若冰霜。

  麻婆婆冷哼，拐杖直指許嫂子，「全村的性命系在你身上，你能擔待得起嗎？江神點名讓她成為新的江川娘娘，這樣才能平息江神怒火！」

  許嫂子躊躇著支支吾吾，麻婆婆說的話太重，她心裡亂得很。

  「別聽她說瘋話，妖言惑眾。」

  沈如一悄悄在許嫂子跟前提醒，麻婆婆有問題。

  許嫂子稍微安定下來，拽過她的手，莫名有了底氣。

  麻婆婆身後的村民躁動不安，衝著她們大喊：「趕緊把人帶走，送到江神那裡，江堤快撐不住了！」

  「抓人！我們可不能死！」

  幾個壯年齊刷刷衝過來，大手伸向沈如一。

  許嫂子趕緊攔在前面，「你們不能帶走她。」

  他們幫自己找女兒，怎能讓人在她家裡出事。

  麻婆婆沒了耐心，陰沉沉地說：「許家媳婦，江神換了新娘，讓她去成親，還能換回你的女兒，為了個外人，你考慮清楚。」

  許嫂子恍惚片刻，眼底閃爍，咬住嘴唇糾結。

  不等她想完，麻婆婆已經帶人去抓沈如一。

  沈如一推開許嫂子，強行被帶到院中，大雨劈頭蓋臉砸下，模糊了視線。

  麻婆婆胸有成竹，一個小丫頭，哪能是他們的對手，況且她早就觀察過了。

  沒了兩個男人，小丫頭根本沒有半點實力。

  「請江川娘娘拜堂成親！」麻婆婆一聲令下，幾個壯漢沖向沈如一。

  沈如一眼底泛起冰霜，手腕微微活動，露出眾人從未見過的危險表情。

  她側身躲過伸來的爪子，抬手迅速抓住對方小臂，指尖捏在上方三寸的麻筋，腳下踹在腿彎，轉身借力完成個漂亮的過肩摔。

  遠超於沈如一體型的壯漢被她掀翻在地，她看起來易如反掌。

  趁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沈如一閃身來到麻婆婆身後，宛如鬼魅般開口，「你有問題，幫所謂的山神助紂為虐，害人不淺，不怕遭報應嗎？」

  「你口中的神不過是江里爬出來的怪物，打著神的名義，你們好大的膽子。」

  麻婆婆藏著斗篷下的老臉嚇得慘白，依舊嘴硬說：「你褻瀆江神，小心……」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麻婆婆被重重推開，差點摔個狗吃屎。

  可惜被人扶住，有人從院裡弄來一截木棍，揮向沈如一。

  她不慌不忙後退三步，精準算好距離。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脫下手腕的兩個手鐲，竹節形狀的鐲子有個缺口，打開後形成一條竹棍。

  裡面還有個暗口，可以延長，兩根結合在一起，正好合成一把趁手的武器。

  竹棍名叫玉玲瓏，是用堅硬無比的寒玉製成，沈天雷特意留給她防身的。

  沈天雷用了秘法煉製，既保留寒玉的堅硬，又能軟化做成鐲子。

  玉玲瓏在手裡轉個漂亮的花刀，反手負在身後，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

  「快把她抓住，不然全村的人都要跟著陪葬，五水迎江，降福御災，玄冥滔滔，拔除不詳！」

  麻婆婆雙目緊閉，搖頭晃腦，嘴裡念念有詞，遠處的天陡然降下驚雷，雨下得更大了。

  她猛地睜開大眼，只剩眼白，指著沈如一，聲音變成了男的。

  「江神震怒，要淹死我們，快動手！」

  麻婆婆嘶啞吼出，直挺挺摔在門裡，昏迷不醒。

  其餘人哪敢不聽，所有人一擁而上。

  沈如一皺起繡眉，手執玉玲瓏抽向沖得最前的男人。

  啪！皮肉抽打的聲音響徹院內，男人臉上顯露一道殷紅的竹印，只差一點，就抽瞎他的眼睛了。

  沈如一不想殺人把事情鬧大，每次精準擊中對方要害，讓他短暫喪失行動能力。

  有幾個精明的，眼疾手快抓住玉玲瓏，想要藉機把沈如一拽過來，畢竟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差距很大。

  沈如一冷笑，按下把手的按鈕，玉玲瓏瞬間軟化，男人下意識抓緊，玉玲瓏在他掌心劃出一道口子，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沈如一突然下腰，躲過橫砍過來的斧頭，冒著寒光的斧刃擦著鼻子而過。

  她右手上甩，玉玲瓏破空抽去，繞在對方的脖子上，她毫不留情收緊，重心下壓，拽著對方脖子砸在泥水裡。

  男人窒息抓著玉玲瓏，胡亂撲騰，喘不上氣。

  沈如一眼底閃過血紅，很快壓了下去，深呼吸抽回玉玲瓏，折成幾段收回。

  「滾，不准再來了，我也不信你們的江神，這種人的話你們都信，無知透頂。」

  沈如一輕蔑看向暈倒的麻婆婆，打開遠門讓他們趕緊滾。

  其餘人面面相覷，他們只聽麻婆婆的話，如今她昏了，沒了主心骨，打起來他們又不占上風，不如先走。

  幾個壯漢打了個照面，不約而同抬起麻婆婆灰溜溜走向院門。

  沈如一看著他們離開，關上門，頭也不回安慰許嫂子。

  「嫂子，他們不會再來了，就等我哥他們……」

  她瞪大眼睛，後腦傳來悶痛，眼前事物晃動，逐漸虛無。

  沈如一費力轉身，就看到許嫂子滿臉淚水，懷裡抱著手臂粗的木棍，拼命朝她道歉。

  「小姑娘，我只想讓我女兒回來，對不住你，你當了江川娘娘後，是要過好日子、享福的。」

  沈如一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話，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許嫂子扔掉棍子，趕緊去開門，門口甦醒的麻婆婆帶著眾人等在門口，滿意點頭，讓人把沈如一帶走。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選擇女兒的，做得很好，江神會賜福於你。」

  許嫂子虔誠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哀求麻婆婆。

  「那我的女兒什麼時候能回來？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江神會把女兒還給我的是吧？」

  麻婆婆陰惻惻笑了，撫摸許嫂子的頭，含糊其辭，「江神已經聽到你的願望，他會保佑每一位虔誠信仰他的信眾。」

  說完，她給其他人使個眼色，快把沈如一帶走，只剩許嫂子獨自跪在院子裡，朝大江的地方拼命磕頭。

  祈求江神快把女兒送回來，她甘願一輩子供奉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