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水,這水有問題!

2024-09-14 00:08:22 作者: 春枝俏
  寧蘭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進魏國公府。

  雖沒有名分,卻也算是狠狠打了嚴如月的臉。

  她心裡一陣暢快,面上卻絲毫不顯。

  沁兒和雪兒替她收拾細軟的時候,覷見了端坐在臨窗大炕上出神的寧蘭,便笑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寧蘭仰頭凝視著蘇園裡的景色,笑道:「沒想到這一場火竟能帶給我這樣大的助力。」

  芳箬端著湯藥上前,哄著寧蘭喝下後,道:「姑娘腕上的傷可還疼?」

  寧蘭笑笑:「不怎麼疼了。」

  比起能住進魏國公府這樣的好處,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麼。

  主僕幾人窩在西廂屋用了早膳後,無名便在廊道上說:「婆子們已收拾好了西霞閣,轎子也候在了蘇園外頭,姑娘是否即刻就挪步?」

  寧蘭勉力壓著心頭的激動,笑著點了點頭。

  從蘇園到魏國公府有小半個時辰的路途,期間寧蘭撩開車簾瞧了眼馬車外的景象。

  京城正街上到處都是走街串巷的販夫走卒,叫賣喧譁聲不絕於耳。

  寧蘭許久沒有聽過這般熱鬧的煙火聲響,本就明朗的心緒愈發高昂了幾分。

  等翠帷馬車落定到魏國公府門前時,寧蘭更是發現自己胸膛里的那顆心跳的極快。

  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也微微發著顫。

  說到底,她心裡是萬分緊張的,魏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與梅園和蘇園全然不同。

  裡頭規矩森嚴,連僕婦與丫鬟下人之間的相處都有門道而言,更別提主子與主子之間的交往。

  嚴如月是魏錚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卻是個無名無姓的外室,對上她本就沒有任何對抗之力。

  可寧蘭不想只做魏錚的外室,妾、貴妾、甚至於平妻,她想一步步地往上爬。

  既如此,她就不必懼怕嚴如月的威勢。

  當寧蘭走下馬車,邁上通往魏國公府的青石台階時,她的心裡清明一片,甚至還涌動著幾分炙熱的火苗。

  朱嬤嬤替她領路,想著如今寧蘭無名無姓的,倒也不必去嚴如月跟前敬茶跪禮。

  僕從幾人穿過迴廊與月洞門,又經過了一處鳥語花香的內花園,這才走到了院落開闊的西霞閣。

  朱嬤嬤神色激動,笑著與寧蘭說:「這西霞閣離爺的書房極盡,姑娘以後就有好日子能過了。」

  寧蘭不過莞爾一笑,只認真地打量起西霞閣內的布局。

  魏國公府雕欄玉棟、奢靡富貴,這西霞閣雖只是個偏僻的屋舍,可卻又兩進宅院般的大小。

  東邊朝陽的廂屋自然由寧蘭安居,西邊的廂屋則是朱嬤嬤等人的居所。

  東邊廂屋裡的陳設器具皆是魏錚私庫里的值錢之物。

  那一架白玉插屏便價值千金,博古架上的瓷器樣樣是精品,更別提那鑲雲石拔步床上還鑲著一顆價值連城的東珠。

  寧蘭將眼前的富貴與奢華納進眼底,只覺得心口的那把火燒的更猛烈了幾分。

  等朱嬤嬤幾個安頓好後,芳箬便催著寧蘭喝調理身子的湯藥。


  寧蘭忍著苦喝下後,便問起朱嬤嬤:「夫人那兒,我可要去拜見一回?」

  朱嬤嬤沉吟半晌,只道:「奴婢說的話難聽,夫人不要介意。您如今還只是個無名無姓的外室,實在不必去夫人跟前自討沒趣。」

  「嬤嬤說的是。」寧蘭笑著應道。

  幾人在西霞閣午歇了一陣,外頭院落里忽而傳來了些聲響。

  朱嬤嬤走出去瞧了瞧,便見唐嬤嬤帶著幾個僕從立在西霞閣外探頭探腦。

  她笑得端和又寧靜,緩緩走到了院門前,朝著唐嬤嬤福了福身。

  「老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笑問。

  唐嬤嬤冷笑一聲,不願與朱嬤嬤過多地糾纏,只道:「雖不知你們使了手段才搬進了這西霞閣,既進來了,就該向夫人行個禮才是。」

  朱嬤嬤一驚,愣了愣後笑著問唐嬤嬤,「按照禮法自該如此,只要夫人願意,我們家姑娘自然沒有異議。」

  要知曉高門大院裡,只有正經的妾室才能給主母敬茶行禮。

  嚴如月這麼做,分明是在抬舉寧蘭。

  唐嬤嬤臉色不好看,瞧著朱嬤嬤這歡喜的模樣,心裡極不是滋味。

  要不是為了夫人的大計謀,寧蘭怎麼可能有資格去給嚴如月敬茶行禮。

  不多時,朱嬤嬤便去裡屋替寧蘭梳妝打扮了一番,而後便跟在唐嬤嬤身後往清月閣走去。

  清月閣比起西霞閣又要寬闊明通幾分。


  寧蘭謹記著朱嬤嬤的教誨,持著端莊的步伐走在庭院之中。

  清月閣里的僕婦們紛紛側目打量著她,那眸光里有好奇與嫌惡。

  寧蘭安寧自在,走向正屋時唐嬤嬤替她掀開了身前的竹簾。

  撩簾而入,便見嚴如月倨傲地坐在紫檀木太師椅里,微微揚著眸子,審視著走進屋內的寧蘭。

  短短的幾步路,寧蘭走得十分忐忑。

  終於,她停在了嚴如月身前,彎下膝蓋跪著向她請安。

  「來人,上茶。」嚴如月一反常態地沒有刁難苛責著寧蘭,並笑著與她說了幾句家常話。

  寧蘭心裡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嚴如月賜下來的茶盞她又不可能不接。

  「多謝夫人賞賜。」寧蘭接過茶盞,迎上嚴如月鋒芒畢露的眸光,遲遲沒有將茶盞里的茶水喝下。

  嚴如月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她,陰惻惻地笑著問:「怎麼,不敢喝嗎?」

  「夫人賞賜,妾身不敢不喝。」此等境地,寧蘭哪裡還有推辭的餘地,只能接過那茶盞,將其中的茶水盡數喝了下去。

  她在賭,賭嚴如月不會這般蠢笨,在縱火一事尚未擺平的時候,還敢在魏國公府里毒害她。

  喝下後,嚴如月笑得愈發爽朗,道:「往後你在西霞閣里有什麼缺的,盡可來找我,我乏了,你回去吧。」

  寧蘭心裡愈發覺得怪異,愣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告辭。

  回了西霞閣,她立時面色沉沉地叫來了朱嬤嬤,道:「嬤嬤,快去為我請個大夫來,夫人賜給我的茶水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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