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寧蘭的心思。

2024-09-14 00:12:19 作者: 春枝俏
  而鎮國公府里,卻因為魏錚將珍姐兒帶走的行徑亂成了一鍋粥。

  周氏自覺理虧,在嚴松跟前也抬不起頭來,便只能讓人去把興哥兒找了過來。

  可偏偏那時的興哥兒正在與房裡的柳兒廝混在一處,正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周氏的人來傳喚他時,他正慌不擇路地穿衣。

  一去正屋,便見自己的爹爹正板著臉立在牌匾之下。

  嚴如興最害怕嚴松,當即便瑟瑟縮縮地斂下了眸眼,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跟前。

  周氏在一旁討好著給嚴松舉著扇子煽風,一見嚴如興,便道:「你爹爹有事要尋你。」

  嚴如興怔然地一愣,隨後便問:「爹爹有何吩咐?」

  「你媳婦兒回了娘家,一會兒你就去一趟魏國公府,向她低個頭,將她帶回咱們府上。」嚴如興瞧也不瞧周氏,只如此對嚴如興說道。

  嚴如興心裡愈發疑惑不堪,他雖不大喜歡珍姐兒,可婚後也不曾薄待過她。

  好端端地,她為何要回魏國公府?

  因見嚴松與周氏都是一副語焉不詳的嚴肅模樣,嚴如興也不敢多問,只點了點頭。

  他一走,嚴松才橫眉豎目地對周氏說:「下回做事可不能這般莽莽撞撞的。」

  周氏心裡也覺得委屈,世家大族裡的婆母教訓兒媳是再稀鬆平常的事,她從前也是被婆母這般教訓過來的,怎麼珍姐兒就高貴些嗎?

  「國公爺有所不知,是珍姐兒先在背後偷偷說我的不是,我這才責罵了她幾句。」

  周氏語氣里頗為幽怨。

  嚴松卻是不為所動,只道:「不論如何,這事被魏錚撞見了,咱們總要拿出些態度來才是。」

  「是。」周氏不情不願地應了。

  不一會兒,她又帶著一大群僕婦們趕去了嚴如月的院落。

  此時的嚴如月仍是一副哀傷到無法自洽的模樣。

  周氏見後便搖了搖頭,只見她上前握住了嚴如月的柔荑,苦口婆心地說:「女兒,你不能再為了魏錚這般消沉下去了。」

  嚴如月抬起淚眸,怔怔地望了周氏一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母親心疼你,可你如今已是魏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母親再心疼你,也無法件件事事都幫襯著你。」

  周氏語重心長地勸哄著她:「這些事其實都是小事,左不過是姑爺寵幸個妾室,是你太愛重著姑爺,才會覺得這些事比天還大。」

  寂寂無聲的屋舍里,迴蕩著周氏溫柔似水的勸語。

  嚴如月聽著聽著便落下了兩行清淚,這樣的道理她已反覆聽過無數次了。

  可大道理聽得再明白又如何,她這般心愛著魏錚,是無法忍受著他在自己跟前如此寵愛寧蘭的。

  周氏也意識到了嚴如月的沉默不語後天代表的意思。

  她的女兒,自生下來起就是這麼一副倔強模樣。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說:「你若還想不通這麼一點,早晚是要和魏錚走到和離這一步的。」

  *


  黃昏前夕,嚴如興駕著馬踩著金澄澄的餘暉趕赴魏國公府。

  翻身下馬後,魏國公府門廊處的小廝也不曾阻攔他。

  金陽公主聽聞他的到來,雖則嘴角依舊沒個笑影,卻還是讓人去二房送了信。

  「珍姐兒是鎮國公府的人了,咱們這些娘家人也不能一味地阻攔著她。」

  金嬤嬤附和了她幾聲,只說:「女子出嫁前是明珠,出嫁後就成了魚眼珠。」

  這兩人在榮禧堂里為了珍姐兒長吁短嘆了一番,二太太也在耳提面命地教導著珍姐兒。

  只是她教導的都是如何拴住夫君心的御夫之術。

  珍姐兒聽得臉紅心跳的,一面因為大家閨秀的矜持不敢細想,一面又想到了勾著嚴如興的狐媚子柳兒。

  那賤蹄子勾搭起男人來可謂是使出了十八般的武藝。

  她若是放不下矜持,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被旁人搶去?

  所以珍姐兒便痛定思痛,又帶著好些自己親手所做的針線活兒,趕去了西霞閣。

  偌大的魏國公府里,她最敬佩的人就是寧蘭。

  無論她出身如何卑微低賤,卻能從一個外室女一躍成為被魏錚捧在手心裡的貴妾。

  她沒有娘家的倚仗,靠的只是自己而已。

  一去西霞閣,寧蘭便親自出院門迎接了珍姐兒。


  兩人許久不曾相見,這一見面卻是有說不完的話。

  珍姐兒嘴角掛著笑,不曾在寧蘭跟前露出半點愁容來。

  寧蘭也識趣地不再提鎮國公府里的糟心事。

  兩人相談甚歡,寧蘭又教授了些如何勾住男人心的手段。

  珍姐兒似有所感,又低下頭瞥了眼自己平隆隆的胸脯。

  再看寧蘭那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一陣陣自卑之感襲上她的心頭。

  她的身段與寧蘭無法相比,與那柳兒相比更是遜色頗多。

  珍姐兒默然地瞧了兩眼寧蘭,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寧蘭隱隱約約間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便道:「珍姐兒其實不必總想著怎麼勾住男人的心。」

  這話可把珍姐兒嚇了一跳,她抬起明眸無措地望向寧蘭。

  寧蘭便繼續說道:「你是咱們府上千尊玉貴的二小姐,是夫君的妹妹,是金陽公主和二太太捧在心上的明珠。」

  她頓了頓,笑意盈盈地說:「那柳兒生如浮萍,不過是靠著依附你的夫君才有了一寸立足之地,像這樣的人,你一味地去在意打壓她,反而會助長了她的氣焰。」

  柳兒與她自己的命數何其相似,正是因為如此,寧蘭才能如此細緻地體悟到柳兒的心思。

  珍姐兒全神貫注地聽著寧蘭的講述。

  「如今日子雖艱難些,可你是嚴如興的正妻,只要守著正妻的身份,將來必定有柳暗花明的一日。」

  正如寧蘭自己一般,她如今雖手握著魏錚的寵愛,可沒有娘家與子嗣的倚靠,這寵愛就如空中樓閣般虛無縹緲。

  珍姐兒實在犯不著與柳兒爭鋒相對。

  不值得,也沒有必要。

  這一番話飄入珍姐兒的心間,讓她愣在了原地,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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