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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府為妾

2024-09-14 00:37:48 作者: 筱鯉
  輕紗朦朧,霧氣氤氳,浴桶中男女的身影交疊。

  少女纖細的手指死死扣住浴桶,唇瓣緊抿,聲音里透著壓抑。

  盈盈一握的小腰被男人炙熱的大掌緊緊扣住,而她身後身體健碩的男人,儘管做著行房這親密的事,卻目光冷雋不帶一絲溫度,力道之大,絲毫不顧及身前的人兒。

  當冗長的情事結束,男人毫不留戀的邁出長腿出去,掀開紗簾後,馬上便有丫鬟上前,替他更衣。

  紗帳內,楚婕憐仍趴在桶邊,眼眸迷離,眼梢處淡淡紅暈,盡顯幾分風情。

  嬤嬤掀簾而入,手裡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湯,眼底滿是不屑。

  「楚姑娘,把這碗藥喝了,儘早懷上子嗣,治好了老爺的病,你弟弟就會被放出來了。」

  楚婕憐慢慢轉身,從嬤嬤手裡接過碗,難聞的藥味令人作嘔,她閉了閉眼睛,一飲而盡。

  「這藥浴可是宮中秘方,可懷男嗣,你再在裡面泡一柱香才能出來,來人,看著楚姑娘。」

  嬤嬤吩咐完,馬上便有幾個丫鬟走進來,將楚婕憐坐浴的桶團團圍住,每個人眼中儘是不甘與嫉妒。

  那一雙雙眼睛,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生出無盡的羞恥感。

  可偏生的,她躲不開,逃不了,弟弟的命攥在人家手裡,她只能承受。

  腦海里划過那雙清冷的眼和脫下外衣後健碩有力的肌體,手指微不可察地攥上桶沿。

  生逢亂世,她又是一介罪臣之女,帶著弟弟逃出來,弟弟為了一口饅頭,被抓進大牢。

  而她不得已,賣身為奴,只求能救弟弟出來,可是她竟是想不到,所謂的奴,是妾奴。

  而更荒唐的是,與她行房之人,卻是將納她為妾之人的長子,定安府的小公爺。

  老公爺病重需要衝喜,還急需血脈至親的藥引,而她這卑賤的身份,剛好是最佳人選,而她生下的孩子,便是那味藥引。

  她得活著,得救出弟弟,委身於這場荒唐之下,她縱有不甘,也得承著,這就是她楚婕憐的命。

  浴桶里的水漸漸冰冷,外面此時雖是初秋,在浸泡在這冷水中,還要忍受著身體初夜之後傳來的不適感。

  剛才明明只是一柱香的時間,但卻讓人感到分外漫長。

  當楚婕憐渾身發顫的被扶出浴桶時,衣服還沒穿妥,嬤嬤便走了進來。

  「楚姑娘,老爺請你過去。」

  「是,嬤嬤。」

  楚婕憐垂眸應聲,嬤嬤看著她半披輕衫的身姿,不禁哼了聲。

  果然是個狐媚子,天生一副勾三搭四的賤俾子樣。

  嬤嬤的眼神,被她看個真切,她沉了下心神,將衣衫匆忙穿上,丫鬟給她梳好了髻。

  當她被嬤嬤領著來到老公爺的寢屋時,推開門的剎那,一陣腐朽的味道夾雜著藥味撲面而來。

  「進去吧,老爺在等你呢。」

  嬤嬤見她站在門口,伸出手推了她一下,高高的門檻,險些將她絆倒。

  好不容易穩住,卻在這時,寢屋的門已被帶上,屋裡一片昏暗,只能瞅見依稀的光亮。

  楚婕憐慢慢朝著內室走去,幾次因為視線不佳,而險些撞上桌椅。


  當她目色終於能看清時,只見偌大的內室,點著幾根蠟燭,床上被褥微微的拱起,才能依稀辨認出來裡面躺著個人。

  「你來了?」

  突然傳來蒼老的聲音,驚的楚婕憐肩膀一緊,連忙跪下,「妾身楚婕憐,向老爺問安。」

  隨著她話音落下,只見半垂的幔簾被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掀開。

  床上的人側著身,面色發青,瘦的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高聳的顴骨。

  黑洞般的眼睛,望向人時,讓人不寒而慄。

  「過來,給我看看。」

  對方再次開口,楚婕憐愣了下,剛想起身過去,卻見對方眯起眼睛,發灰的唇再次掀啟。

  「跪著過來。」

  剛抬起一半的腿生生落下,砸在之前行房時被桶底撞擊到的地方,疼的她眼瞳一緊。

  卻不敢耽擱,生忍著拖跪到床邊,一靠近,難聞的氣息更加濃烈,伴隨著行將就木的死氣。

  楚婕憐生生忍住嘔吐出來的衝動,臉色發緊地半耷拉著眉眼。

  感受到那雙枯瘦的手在自己面頰上遊走,尖銳的指甲甚至刺過她嬌嫩的皮膚。

  她全身繃著,忍受著這比在木桶里圍觀更難忍受的折磨。

  「倒是個好模樣,難怪了。」


  老公爺似是而非的說完,手慢慢收回去,楚婕憐正欲鬆口氣,卻又聽到對方陰沉的聲音。

  「生下男丁,你活,日後便是這府里的夫人,若是女子,你全家都得死。」

  一句話,如同閻王令,楚婕憐望向床上的人,只見他已經闔上眼皮,但那泛青的眼底卻仍然讓人生畏。

  心底冒出寒意,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起來,直到掌心傳來刺痛,她才發覺,因為太過用力,指尖已經刺破掌心。

  老公爺大概是睡去了,楚婕憐跪在那裡,仿佛像是石化了般,不敢動也不敢離開。

  直到腿麻到失去知覺,這才聽到外面傳來聲音,「老爺,藥來了。」

  「去把藥端來。」

  床上傳來聲音,楚婕憐這才意識到,她跪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老公爺根本沒有睡。

  他是故意在懲罰她。

  是啊,為了活命,讓兒子替代自己行房,縱有不甘和折辱,這怒和怨,撒在的也是她這種身份卑賤的人身上。

  咽下口中的腥甜,楚婕憐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幾乎每走一步,腳底便像是踩在無數支鋼針上,痛麻難當。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打開門,管家站在外面,手裡端著藥碗,滿臉不耐。

  「磨磨蹭蹭的,耽誤了老爺服藥,你十條命都不夠。」

  說罷,將藥碗塞到楚婕憐手裡,「記住,給老爺服完後,替他擦背更衣,還要揉捏腿腳。」

  管家離開後,楚婕憐看著那碗腥臭無比的藥,聽說裡面有童子尿和女人的血,恨不得連碗帶藥全扔出去。

  可是最終她還是默默回了內室,朝著床上那團隆起,恭順無比的跪下。

  「老爺,藥來了,請服藥。」

  「端來。」

  有了前車之鑑,楚婕憐將藥碗端著,跪著來到床邊,老公爺又睜開了他那雙駭人的眼睛。

  眸子比剛才透亮幾分,但顯得更加駭人。

  他望向那碗藥,半闔著眼皮,枯指揚了揚,「你先替我嘗嘗。」

  楚婕憐端著碗的手頓住,心裡像是有千萬頭猛獸叫囂,血液幾乎都逆流了。

  可就在她猶豫之間,老公爺再次開口,「你那個阿弟,在牢里關了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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