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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得活著

2024-09-14 00:37:59 作者: 筱鯉
  幾乎兩日兩夜沒睡,在丫鬟的看管下,婕憐趁著泡藥浴的間隙,閉目打了個盹。

  出來時,嬤嬤又給她端來前一日飲的助孕藥,喝完之後,便催她去老公爺那裡侍奉。

  想到今日便可以接弟弟出來,婕憐縱然身疲力竭,但心卻是愉悅的,乖順的應了話,便前往老公爺苑子。

  「我說姐姐,新進來那個小蹄子道行似乎不淺啊。」

  正當婕憐路過後園之時,無意中聽到假山對面傳來聲音,耳尖微動,便悄悄頓住腳步。

  「呵,不過是個沖喜的荒民,還真當自己能飛上枝頭?仗著有幾分姿色而已,小公爺眼界高,哪裡能看得上她?」

  「姐姐,這話可不好說,昨兒在前廳,小公爺似乎對她可是有所偏向,如今老爺臥病在床,府里府外皆捏在小公爺手裡。

  若是她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招術,小公爺到底是年輕氣盛,一個妾奴,收進房裡也未嘗不可。」

  「三妹,你大概是忘了,小公爺可是相爺看中的准女婿,將這妾奴收進院子,也不怕亂了倫常。

  若是被相爺知道,那可是會連累到整個定安府的,小公爺怎麼可能為了個妾奴,放棄這世襲的爵位,自尋死路呢?

  依我看吶,這妾奴生了孩子後,第一個不放過她的應該就是小公爺了吧?」

  話音落下,便聽到二夫人哼了聲,緊跟著就傳來三夫人的輕笑。

  「姐姐說的在理,是妹妹多慮了,不過趙神醫給的方子,真的能治好老爺的病嗎?」

  「你在擔心什麼?」

  突然的話鋒一轉,三夫人安靜了一瞬,緊跟著開口。

  「姐姐,莫怪妹妹沒提醒你,老爺的病可是一天比一天重,這生孩子還得十月懷胎,萬一有個什麼,我們可不得先為自己打算嗎?」

  「那我倒是要多謝妹妹替我考量了,墨兒馬上就要從京機堂學成歸來,雖世襲不了這爵位,但入朝為官倒不是件難事。

  倒是妹妹,只有一個女兒,我勸你還是趁老爺如今身體還算清朗,早日替她許門好人家,你也好跟著享福了。」

  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傳進楚婕憐耳中,她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直到假山後的聲音徹底湮滅,她才慢慢從裡面走出來,臉色一片煞白。

  原本以為,她生下孩子,便可以帶著阿弟離開這裡,可未曾想到,原來這些人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離開。

  她楚婕憐身負一家人的承托,若是這樣死了,就算是下了黃泉,也無顏面對雙親和列祖列宗了。

  而更重要的是,她方才聽到了那個名字,那個害她全家被流放至死的人——崔相。

  真是可笑,與她歡好之人,竟是他的准女婿,整個夏國皆知,崔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膝下卻只有一女,視若掌上明珠。

  綱常人倫,如此有違倫常之事,她若生下慕承訣的子嗣,又怎麼能活著離開?

  她得想辦法自保,無論如何,不能死在這裡。

  楚婕憐深吸了口氣,將攥緊的手指鬆開,前一日掌心結痂的位置,再一次流出艷色,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偌大的定安府,此時就像是她楚婕憐的墳墓,無時無刻不在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將她吞噬。

  神思恍惚中,她來到老公爺的苑子,管家見著她,眉間似前一日般不耐。

  「老爺每日辰時出恭,你快些進去。」

  說罷將門推開,楚婕憐看向他,壓低聲音,「管家大人,小公爺說今日我便可以去衙牢接我阿弟,何時動身?」


  管家低睨向她,「等你侍奉好老爺,得了允,便可隨我出府。」

  「是,多謝管家。」

  楚婕憐在門外深吸了口氣,抬步入內,門便被關上了。

  屋裡光線依舊昏暗,但比起前一日,她已經能完全適應了。

  一進內室,便看見床上的人蠕動不安,於是輕喚出聲。

  「老爺,妾身向您請安。」

  說罷跪下,朝著床邊挪去,當她一靠近,便聞到一陣惡臭,讓她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

  而此時,只見床上的人,伸出一隻手揚了揚。

  「把手伸過來。」

  她忍著噁心將手放上去,猛地被抓住,緊跟著,只見老公爺突然借著她的力從幔帳內探起身,雙目布滿血絲,看上去凶辣無比。

  楚婕憐嚇一跳,卻根本不敢動,這時,只見老公爺的目光望向她的頸側,那裡是被慕承訣咬過的地方。

  抓著她的手指,突然間指甲狠狠掐進她的虎口,疼的她眼眸瞬間浮淚。

  「老,老爺。」

  另一隻手用力捏緊裙衫,楚婕憐忍著劇痛,「讓妾身服侍您淨身更衣吧。」

  而老公爺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手仍然死死摳著她的虎口,直到鮮血慢慢從她的虎口滴落至腕間。


  楚婕憐疼的眼淚幾欲湧出,可老公爺卻根本沒有打算鬆開的樣子。

  而他的眼神也是嚇人的厲害,就像是要把她狠狠掐死一般。

  正當她以為自己今日會死在這老雜毛手裡的時候,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老爺,小公爺向您請安來了。」

  門外傳來開門聲,楚婕憐忍著劇痛,感覺到沉穩的腳步聲由外及內,最後停在內室。

  「爹爹,訣兒給你請安。」

  清冽且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楚婕憐不敢回頭,虎口仍被緊緊扣著,老公爺的手指,因這聲問安,而摳的更深。

  「訣兒來了?坐吧。」

  聽到老公爺的話,楚婕憐看見身著月牙色常服的慕承訣走到她面前,似是沒見到她般坐下,神色如常。

  「爹爹今日身體可好?」

  他開口,老公爺斂眸望去,唇角浮上淡淡的淺痕。

  「喝了趙神醫的藥,近幾日確有好轉,我訣兒費心了。」

  老公爺話音落下,手隨之鬆開,深色的血印,混合著鮮血,讓楚婕憐的手看上去猙獰觸目。

  而這時,只聽得他又開口,「你還愣在這做甚?去取水給我淨身更衣。」

  聽到這句話,楚婕憐全身發緊,她慢慢站起身,朝慕容訣屈了屈身。

  「小公爺,妾身給您請安。」

  手疼的發抖,負於身前,慕承訣半分目色也沒落在她身上,神情更是一片冷意。

  見他這樣,她只得默默退下,而當她端著淨水再次進來時,正好聽到內室傳來老公爺的聲音。

  「是你作主將人從衙牢里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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