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有舊

2024-09-11 22:48:57 作者: 緩緩歸
  薛玉容如今雖然被禁足。

  可不代表薛玉容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而且……就算是薛玉容倒了,侯府還有李氏、還有永昌侯。

  總之,如今不是和薛玉容翻臉的最好時機。

  玉姣柔聲應下:「玉姣但憑夫人吩咐。」

  薛玉容身邊,有頭有臉的人,都被人盯上了,無法出府為薛玉容辦事,至於其他人,薛玉容又不放心。

  這才把主意打在了玉姣的身上。

  而且去侯府,沒有人比玉姣更合適的了。

  薛玉容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玉姣,溫聲說道:「阿姣,我們姐妹同氣連枝,你待阿姐的好,阿姐的心中都記著呢。」

  玉姣聞言,似感動一般的,看向了薛玉容,喃喃地喚了一聲:「嫡姐……」

  一番姐妹情深後。

  玉姣便拿著信件出了琴瑟院。

  玉姣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府。

  她按照薛玉容的意思,喬裝成了丫鬟的模樣,借著採買的由子出了府。

  玉姣一路無驚無險的,回了侯府。

  玉姣到了侯府側面的角門,敲了門,婆子開門後,一眼便認出來眼前之人了。

  玉姣雖然穿了丫鬟的衣服,但再樸素的衣服,也遮掩不住玉姣身上的清麗與姣嬈。

  「四小姐?」婆子有些驚奇地開口。

  ***

  玉姣如今正被帶到了李氏的屋內。

  李氏一身暗紫色羅緞,往那一坐,便是貴氣逼人,不怒自威。

  「你不是在伯爵府上當侍妾呢?如今怎麼回了侯府?莫不是讓人趕出來了?」李氏冷嗤了一聲。

  玉姣當下就道:「是……」

  「誰允許你說話了?」李氏呵斥道。

  此時李氏跟著旁邊的伺候的丫鬟說道:「找幾個人,把這個不爭氣的丫頭,給我亂棍打死!」

  既然是伯爵府不要的東西,回了府也是丟人。

  打死了,便只說是想不開自縊了。

  也沒人能知道什麼!

  玉姣聽李氏張口就要打死人,聲音一沉:「夫人!我今日回來,是替嫡姐傳話的!」

  「你這樣發落我,豈不是要陷嫡姐於兩難之地?」玉姣冷聲道。

  如今薛玉容被禁足。


  可她瞧著,好像還有蕭寧遠的恩寵。

  至少明著看,在這伯爵府之中,如今薛玉容還要仰仗她三分。

  玉姣說起話來,便多了幾分氣盛。

  也是時候,讓李氏知道,現如今不能得罪自己了。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不過就是反覆拉扯較量的過程,李氏若是還在乎薛玉容,對她就得客氣著些!

  李氏聽了這話,有些意外:「是容兒讓你回來的?她怎麼不自己回來?」

  玉姣便言簡意賅的,將伯爵府發生的事情說了。

  李氏一聽這話,驚怒道:「你說什麼?蕭寧遠竟然敢將我的女兒禁足?」

  說到這,李氏就要往外沖。

  迎面便和剛回來的永昌侯撞上了。

  永昌侯瞧見李氏這副樣子,便知道李氏要去做什麼,連忙伸手阻攔李氏:「你這是做什麼!」

  李氏滿臉怒意:「幹什麼?當然是去伯爵府討個說法了!」

  永昌侯皺眉:「討什麼說法?如今你去鬧了,才是真正的害了容兒!」

  永昌侯攔下了李氏,又看向玉姣,聲音溫和了些許:「你阿姐,可有讓你帶什麼話回來?」

  玉姣此時把信拿了出來,雙手恭敬地送上:「父親,這是嫡姐讓我送回的信。」


  永昌侯接了信過來,展開。

  玉姣好奇地想看上一眼。

  永昌侯便忽然間把信紙折了折,然後看著玉姣說道:「行了,話你帶到了,信你也送到了,你就趕緊回去吧。」

  玉姣只好往外走去。

  她本想去看看柳小娘,但這次是私自出府,玉姣也不敢多停留。

  於是只好快步離開。

  至於那信上寫了什麼?

  永昌侯不想讓她知道,她還不想知道了呢!

  反正現如今,最糟心最上火的人,又不是她。

  玉姣是走著來的,當然也要走著回去。

  誰知道,天公不作美,這路走到一半兒,天空之中便下起了急雨。

  玉姣正好瞧見一處橋洞可以躲雨,便小跑著去了。

  這橋洞下面的河道,早就乾涸了,被鋪上了巴掌大小的青磚,供人通行,算是汴京城之中,頗為有名的一處地方了,名曰無水橋。

  若是不下雨的時候,此處也是行人如織,但如今下了雨,這橋下空無一人。

  豆大的雨中,急急落下。


  玉姣前後左右都去不得,只好在無水橋下駐足。

  玉姣又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剛沾染上的水汽,往身後退了一步。

  誰知道,便是這一步,就差點撞到人。

  玉姣連忙轉開口道:「對不住了,剛才這後面還沒人……」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

  竟是個熟人。

  那人一身青衫,墨發只用了墨色的緞帶,滿身冷氣,仿若謫仙在世,不似人間之人。

  玉姣看著眼前的沈寒時,臉頓時地就熱了起來。

  本來就清麗的容顏上,帶上了兩朵紅暈,艷光更勝。

  玉姣臉熱,當然不是因為害羞。

  而是……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尷尬,叫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玉姣連忙往後退開,這樣一退,橋上的雨簾,便嘩嘩啦啦地落在了玉姣的後腦勺和肩膀上,冷水淋的玉姣忍不住一個哆嗦。

  玉姣悄悄地看了沈寒時一眼。

  發現沈寒時一雙清冷的眸子裡面,仿若含著煙雨遠山,浩瀚人間,一點餘光都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玉姣長鬆了一口氣。

  她多少安心了一些。

  沈寒時怕是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

  也是,沈寒時這種狀元郎,往日裡必定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哪裡會關注一個,和自己退了親的前未婚妻?

  但即便是如此。

  玉姣也不想和沈寒時同在這無水橋下。

  玉姣轉身面向雨簾,試探了一下,仿若終於鼓起勇氣似地,抱著頭就要往雨中沖。

  便是此時。

  沈寒時清冷的聲音,從玉姣的身後傳來:「薛四姑娘便是這麼沒禮數嗎?」

  玉姣微微一愣,錯愕地轉頭看向沈寒時。

  沈寒時剛才是說她吧?

  雖然說很少有人用這樣的方式稱呼自己,但她的確是薛四姑娘。

  沈寒時繼續道:「我們總歸是有舊的人,薛四姑娘見了沈某,也不打聲招呼嗎?」

  玉姣聽沈寒時這樣說,只覺得全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自己果然沒多想!

  沈寒時就是當初和自己定下婚約的那個清白書生!

  沈寒時口中的有舊!便是有過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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