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兵發兗州

  趙應欽雖然要比陳學武更早一步布局。

  但是因為他組建隊伍的時間實在過久，而陳學武畢竟是單人獨騎，所以在經歷過幾個時辰的時差之後，陳學武還是追上了趙應欽的隊伍。

  趙應欽率領的這支軍隊浩浩湯湯，其人數足有數千之眾。

  為首的趙應欽身穿金甲，頭戴金盔，手中提著一把金刀，樣貌端得十分威武。

  在得知身後有追兵前來，趙應欽當即命令軍隊止步。

  而他則是縱馬轉身，來至後方，並見到了氣喘吁吁的陳學武。

  經過這一番長途跋涉，陳學武胯下的馬匹早已經伸長了舌頭喘著粗氣。

  陳學武身上並未穿著甲冑，他甚至連身上的官袍都未脫去，可即便如此，他的手中卻仍舊拿著一桿長槍。

  見對方風塵僕僕，直奔自己而來。

  趙應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陳學武是女帝的弟弟，也知道對方此次十之八九是要替女帝通傳旨意。

  不過他要前往兗州營救兒子的決心絕非任何人能夠阻擋。

  面對眼前的陳學武，趙應欽抬起手中金刀，開口對其說道：「學武，我知道你此次前來是代表女帝，如果你非要將我召回京城，那就提著我的人頭復命去吧！」

  趙應欽此時已經擺開了與其廝殺的架勢。

  身為戰場老將，百戰精兵。

  趙應欽絕不會就此屈服。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這才是他給予昔日戰友最大的尊重。

  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眼見著一場廝殺即將開始，陳學武連忙開口對他說道：「老趙，你不要誤會。」

  「我的確是受陛下差遣前來追你，但陛下派我前來的目的卻並非為了將你召回京城，而是希望在我的協助之下，你能夠行事規範一些，莫要在兗州過分殺戮，別給那些有心之人留有話柄！」

  陳學武此言一出，趙應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其實早在當年他失去封地，軍權又被革除開始。

  他就一直處於一種迷濛的狀態。

  他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為國征戰究竟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國家對於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雖然他每年都能從國庫中領到許多的俸祿，這些銀子別說是他，就算他的子孫後代也能夠用之不盡。

  可對於一名常年征戰於戰場上的老將來說，一旦失去了與軍隊的聯繫，那就相當於嬰兒失去了臍帶一般。

  雖然他一直掛念著先帝的恩情，對於女帝也是十分敬重。

  可要說心中沒有絲毫怨恨那是假的！

  這次為了營救兒子，趙應欽已經做好了以身涉險的準備。

  他知道女帝勢必會對自己做出約束。

  所以才想和陳學武真刀真槍地斗上一場。

  卻沒料想陳學武竟然是受女帝委派而來，名義上是監督自己，實際上卻是為了給自己出謀劃策！

  畢竟他已經這麼多年沒上過戰場，更不了解兗州的具體情況如何。

  要論排兵布陣，他自然不弱於陳學武。

  可是陳學武身為受封兗州的王侯，無論是對於眼周的境況還是在兗州的分量都絕非他這個被架空的王爺所能相比！

  得知了對方的真實意圖，趙應欽這才收起手中的大刀：「既然是受女帝差遣，那你為何不提前與我說明？若是我收不住手中金刀，那你豈不是要飲恨於此？」

  聞聽此言，陳學武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和我說這些，看你剛才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

  「幸虧老子開口及時，這才免做你刀下之鬼。否則單單是戕害手足這一罪名，你這老東西就逃不脫！」

  說話之間，陳學武已經將那把長槍懸於馬鞍之側。

  他勒馬來到趙應欽的身邊，同時開口對其說道：「對不起啊老夥計，我受封於兗州多年，卻從未看出那陳光達的狼子野心。」

  「若是我能早些識破他的圖謀，也不至於讓飛龍以身犯險，最終陷落於兗州境內！」

  對於趙應欽，陳學武的心中一直有所愧疚。

  而這愧疚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當年受女帝推舉，頂替了趙應欽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王爺。

  也不是一個善識人心的智者。

  如果不是他當初懷有私心，如果不是他凡事都想壓趙應欽一頭的話，他當年就不該輕易應下女帝的委任，那如今就不會衍生出這諸多事端。

  他之前之所以會表現得不假辭色，那完全是在憑藉這番作為抵消自己對於趙應欽的愧疚。

  可直至他送沈煙前往靖南王府。

  通過與趙應欽的那一番促膝長談。

  他這才發現原來這個一直被自己當做敵人的老戰友，其實從未記恨過自己。

  哪怕自己當年頂替了他的封地，哪怕自己親手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可當兩人再度見面的時候，他們同樣可以像昔日故友一樣坐在一起靜心交談。

  這一切的一切讓陳學武幡然悔悟，同時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當年所想究竟有多狹隘。

  如今這一句道歉著實是發自內心，而在聽了他的這番話後，趙應欽只是隨手搗了他的肩膀一拳：「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在這裡酸酸假醋，你這老東西也不嫌寒磣！」

  說到此處，趙應欽轉頭看向遠處的曠野：「老陳，這些年來我趙應欽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次我只求你一件事，等到兗州城破，我要親手宰了陳光達！」

  說到此處，他轉頭看向陳學武，眼中已經是難以掩飾的怒火：「自從飛龍的母親去世以後，這些年來我對飛龍的照顧一直十分缺乏。」

  「我對他娘一往情深，這些年來從未想過續弦再娶，可如此一來就委屈了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母親的陪伴。」

  「如今他在兗州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這個當爹的一定要為他討個公道，到時你要是膽敢出面阻攔，別說我趙應欽不認你這個兄弟！」

  趙應欽此時的態度十分堅決，眼中的殺意幾欲噴出。

  而面對趙應欽的這番警告，陳學武重重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到時不光我不攔你，要是有誰膽敢攔你，老子就連他一併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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