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獅子大開口

  靖南王府。

  趙飛龍前腳邁進門，趙桐不知從哪一處竄出來，顯然是早就候著。

  一把將他扯拽到僻靜之處，當面質問，語氣急切萬分。

  「臭小子，情況到底怎麼樣？陛下可曾將你饒恕？」

  聽了這話，趙飛龍乾咳幾聲，頓時沒了聊下去的興趣。

  自己又無過錯，何來饒恕一說，見他沉著一張臉，趙桐在一旁干著急。

  真可謂火燒眉毛，刻不容緩，誰能想到堂堂靖南王也會有這樣的處境。

  他咬了咬牙，拿趙飛龍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耐下心來。

  此番情形，趙飛龍也不再藏著掖著，就將此次入宮所見所聞通通講出。

  「陛下正值芳齡，身姿曼妙，好，真好！」

  說著說著，他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畫面，對於女帝的身材讚嘆不斷。

  趙桐在一旁瞪著眼睛，差點沒把眼珠子驚掉在地上，回過神來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

  「我生養出來的廢物，我最了解，怎麼會在朝堂上表現出眾。」

  他走近到趙飛龍身邊，很想要將事情搞清楚，趙飛龍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岔開話題。

  「爹，我這廢物，如假包換！」

  趙飛龍一邊開口一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驕傲，不等趙桐回過神，就將女帝與他的一番談論內容全部講清。

  「你……你說什麼？」

  「陛下讓你領兵？開什麼玩笑！」

  知子莫如父，趙桐都快把頭搖成撥浪鼓，生怕趙飛龍當上三軍主將會把當世健兒都給葬送。

  趕忙抬手制止。

  「不行，我要到宮裡去，和陛下重新商定。」

  「爹，這裡又沒外人，你跟我裝什麼犢子？」

  趙飛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靖南王府一直以來都是朝中那些自詡清流的人所攻擊的對象。

  根本原因就在於趙桐當世功勞，震主不為過。

  奸人挑撥，女帝當然會對靖南王一脈存有顧慮，不能完全放心。

  「你的意思是？」

  趙桐將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暗思量，趙飛龍得意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要再得陛下器重，誰敢說三道四，就算有人進獻饞言，等到那個時候陛下也得和咱們好說好商量。」

  「混帳，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你爹對陛下從來沒有過不臣之心。」

  「人言可畏，萬一哪天陛下信了，二話不說給靖南王府屠滅……」

  趙飛龍嘿嘿一笑，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趙桐當然清楚其中深意。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與趙飛龍詳細詢問，得知了安陽公主的聘親大會，頓時有了主意。

  「你要是能和安陽公主成就一段姻緣，不失為一樁好事。」

  「到那時候，你爹就是皇親國戚，陛下斷然不會被一些小人所蠱惑。」

  趙桐身居高位，豈能意識不到當下困局，朝中清流對他這個異性王根本就容不下。

  稍有機會便會把他打入到萬劫不復境地，封王本無事，真正壞事的是異姓二字。

  「不愧是我爹，目光深遠，考慮周全。」

  趙飛龍先是拍了馬屁，趙桐極為受用，正在他高興之餘趙飛龍話鋒一轉。

  「不過這聘親大會我還是不去參與為好，誰知道安陽公主品德如何，我可不想娶回來敗壞家風。」

  「你……你說什麼？你個逆子！」

  聽了趙飛龍的話，趙桐氣不打一處來，瞪大的眼睛怒火燃燒。

  偏偏趙飛龍面色輕鬆，毫不慌張，他這一招以退為進最有效果。

  就好像拋下去魚餌，當下不著急收竿，要緊的是將趙桐的胃口徹底吊起。

  這次的聘親會更像是女帝對他的一次考驗，不多做點準備想從城內的天資驕縱中脫穎而出，沒有多大的希望。

  瞅著趙飛龍臉上不懷好意的笑，趙桐若有所思，很快明白過來。

  「少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你心裡頭到底是怎麼想的，痛痛快快的往出說。」

  要不是手裡沒有傢伙，趙桐都想請趙飛龍吃一頓藤條炒肉。

  感受到他眼裡的不懷好意，趙飛龍撓了撓頭，也不再故意賣關子。

  「爹，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跟皇家結親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這親沒那麼好結，陛下對我的考驗不能順利通過，咱們家的處境可就更危險。」

  「反過來說，要讓我抱上陛下那條大白腿，我趙家的機遇就在當下。」

  主繪聲繪色的描述，好一番暢想，趙桐也沉浸其中。

  忽然間，他眼裡又驚又恐。

  「去你娘的大白腿，這話可不敢出去說，哪天陛下抄家滅族，出事前我也得教訓你這個逆子。」

  他咬牙切齒，都不知道趙飛龍腦子裡裝著什麼，張口閉口都是男人本性。

  玩笑過後，趙桐也將當下認識清楚，不讓趙飛龍再有絲毫的遮掩。

  「跟皇家聯姻是我靖南王府最要緊的事情，出不得紕漏，你有什麼條件只管提。」

  「只要是能把這事辦成，金山銀山，我通通給你。」

  趙桐的想法跟趙飛龍出奇一致，要想成大事就得捨得花錢，哪怕安陽公主身份尊貴，這套道理在她身上依舊能夠行得通。

  有了趙桐的話，趙飛龍徹底放下了心。

  「爹，那我可就說了，你不許急眼。」

  他用手去護住自己的屁股，記憶里，原身沒少被這樣教訓過。

  藤條炒肉那都是輕的，就怕實木的棍子來一頓打肉餅，想想都嚇人。

  「趕緊說。」

  趙桐很沒好氣。

  「爹，我要五千兩黃金，出門做事少不了打點的地方。」

  「不，五千兩不夠，得再翻一倍。」

  趙飛龍獅子大開口，哪怕是趙桐這樣戰場拼殺出來，一路拜將封王才有了今日榮光。

  見過太大的世面，卻被自己的兒子嚇了一跳，他用力吞咽唾沫，心中仿佛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一萬兩黃金，那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隨便拿幾塊石頭就能作數。

  尋常人家一年的開支，不過十多兩銀子，哪怕靖南王府一年花費眾多，下來都不過幾千兩之數。

  銀子尚且如此，趙飛龍開口就要萬兩黃金，這都快要把靖南王府多年的底蘊給掏光。

  「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