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煙雨樓中

  有人敢要，有人不敢給。

  趙桐的話斬釘截鐵，趙飛龍一笑了之，並不在意。

  「不容商榷？」

  「沒得商榷！」

  「那好，我去跟陛下講，就說我靖南王府瞧不上眼安陽公主，不參加了。」

  趙飛龍幾句話就讓趙桐沒有了招架之力，差點沒氣到吐血，後牙槽都快要咬碎。

  到最後還是做出了一絲讓步，黃金萬兩，供由趙飛龍支配。

  本以為這就已經足夠，誰能想到趙飛龍還有後話。

  「爹，萬兩黃金都捨得，我跟你要五十個人總不過分。」

  「要從軍中挑選，優中擇優，當得起精銳二字。」

  趙飛龍湊近到跟前，滿臉堆笑，差點沒讓趙桐當場暈厥。

  「混帳東西，你是想把你爹活活逼死嗎？」

  「大楚有鐵律，非戰時任何人不得調兵，軍中五十健兒，你真不怕別人說閒話的？」

  他用力擺了擺手，說什麼都不能答應，相比較黃金萬兩，這要求更為苛刻。

  誰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會用這五十人惹下多少事，萬一有人在朝堂上一道奏表，直言他有造反之嫌。

  趙桐都不敢想，女帝會是怎樣的一番態度。

  「爹，我還以為你英雄蓋世，天不怕地不怕。」

  「到頭來蛇鼠都怕，膽量還不如隔壁街的二傻丫頭。」

  趙飛龍故意用言語去激，趙桐瞬間不樂意，剛開始還想和他曉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怎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有錢好辦事，有人好辦事，安陽公主的聘親會明里暗裡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就不怕旁人給我收拾了。」

  明明是一些毫無厘頭的話，趙飛龍偏能講出道理，趙桐硬是反駁不了半句。

  重重的嘆了口氣，仰天長嘆，只好答應下來。

  趙飛龍眼底暗藏一抹精光，他要的錢和人便是自己手上最大的兩張底牌。

  往後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基礎總得打好，有了趙桐的允諾他再不需要為這種事情去犯愁。

  好事得成，趙飛龍心中暢快，得意的離開。

  沒等他走回房間裡，一道熟悉身影忽然走了過來，乃是自己的表家兄弟。

  趙無用。

  「飛龍，多大的事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嘴都快要合不攏。」

  四下無人，趙無用趕緊走到趙飛龍身邊，微微眯起的眼睛，對他上下打量。

  「要不要跟哥去個好地方，保准你長長見識。」

  「什麼地方？」

  趙飛龍對自己的這位堂兄還算是有好感的，哪怕他人如其名，毫無用處。

  只是和自己真心相交，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利益牽扯。

  「無用哥，那你可得把話說清楚點，在這城內大小場所，就沒有我少去的地方。」

  「也對，那你可知煙雨樓。」

  「就是那位如煙姑娘在的地方，早就聽說她美若天仙，一直以來都是賣藝不賣身。」

  「那身體，嘖嘖嘖！」

  趙無用說著都在流口水，趙飛龍搖頭苦笑，連忙將他制止住。

  「去過，的確擔得起絕世美人那四個字。」

  「只是過於清高，想我花費大幾百兩銀子，到頭來手都沒摸到。」

  趙飛龍整理原身的記憶，強憋住不笑，他對那個喚作如煙的姑娘最是垂涎。

  「飛龍，這就對了，今時不同往日，如煙姑娘要破規矩了。」

  「你怕是不知道煙雨樓上一任的花魁已經金盆洗手，老鴇欲要再選，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說服了如煙姑娘。」

  「要我說，她只要參加必是新一任的花魁，當之無愧。」

  趙無用貼近到趙飛龍的耳朵旁，又透露給他一個重爆消息。

  「花魁選定，出價高者既可與其春宵一整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飛龍眉頭忽的皺緊。

  他對如煙二字多有聽說，在那種風月之所靠手中技藝吃飯，不願自甘墮落，實屬不易。

  琴棋書畫，樣樣精全，這是許多的文人雅士親眼見過，點評不斷的。

  按說她靠著手藝也能夠了卻這一生，不為衣食而憂。

  如今變故，只怕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趙飛龍倒沒有好色到那種地步，非要過去奪其初夜，趙無用在一旁不斷攛掇，收效甚微。

  「罷了，那就便宜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今日的煙雨樓最是熱鬧。」

  「文人大儒，豪門世族，也不知道是誰會一怒為紅顏，讓如煙姑娘傾心服侍。」

  趙無用搖了搖頭，他可沒那麼大的能力，只當去湊個熱鬧。

  不等他走遠，趙飛龍忽然從身後將其叫住，心思變化。

  「我也去。」

  「飛龍，你不是說對這事不感興趣，怎麼又？」

  趙無用神情疑惑，趙飛龍不與他解釋太多。

  步伐加快，轉眼間走出去一段距離。

  他心裡頭當然另有打算，士族雲集，風雅之士不計其數，絕不僅僅只是為了美色那麼簡單。

  要能夠探聽到一些有用信息，也不枉他去上一次。

  趙無用緊緊跟在身後，要能跟著趙飛龍沾點光，不得花魁青睞，那也能拿下別的美人。

  兩人很快到了地方。

  煙雨樓中，氣派輝煌，此刻人聲鼎沸，已經熱鬧的不像樣子。

  趙飛龍放眼去看，真如趙無用所說，來此的世家子弟比比皆是。

  在這裡面倒有不少相熟的人。

  太子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有注意到趙飛龍的出現，回想起前不久發生的事情，雙方早已經不再客客氣氣。

  他走到趙飛龍身邊來，自有養好的狗吠叫不停。

  「還以為是誰，這花魁大會檔次真夠低的，什麼人都往裡放。」

  「我可聽說靖南王最不喜歡他的孩子出入這種地方，就怕染上煙柳病。」

  「趙飛龍，應該不會是悄悄跑出來，回去還得挨你爹一頓痛罵吧！」

  說話之人乃是城內一大商賈之子，專做布匹生意，平日裡與豪門望族多有來往。

  他能夠跟太子廝混在一起，全靠著這點關係。

  「你該不會是吃了屎，嘴裡怎麼往出噴糞？」

  趙飛龍冷冷一笑，對方被他的言語刺激到，剛想要爭論幾句，一巴掌就已經打在臉上。

  「太子爺還在這裡，輪得到你來逞威風嗎？自古以來，商不與官斗，你爹沒教過你嗎？」

  趙飛龍這一巴掌乾脆利落，許多人都沒來得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