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困境與轉機

  饑寒身傷淚漣漣，食之無味心翩翩。

  腹內空空難自禁，口中乾乾苦無邊。

  曾經親眷今何在，一朝魂穿如雲煙。

  若得飽腹無饑渴，此生無憾永神仙。

  ……

  人快餓死的時候，吃什麼都覺得香！

  此刻的韓銳就是這樣，僅僅是添加了點鹽巴和豬油的白菜蘿蔔湯，他都覺得前所未有的美味。一口氣連吃了三大海碗，才打著嗝覺得飽了。肚子裡有了東西，身體虛弱無力大幅度緩解。

  「舒服！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

  韓銳填飽肚皮後，把那根夾在耳朵上的煙點燃。狠狠一口抽掉小半根，悶了片刻吐出個煙圈來。看著鼻孔冒煙，感受熟悉的衝勁悠悠長嘆。

  他叼著煙，來到水缸旁邊，把水當鏡子看著自己的相貌。邊摩挲著臉頰，邊恬不知恥地自誇道：「哎，這小子跟老子同名同姓，相貌也有幾分相似，甚好甚好。帥是很帥，就是這穿著邋遢。」

  韓銳臉上的笑容收斂，因為透過窗戶看到了茫茫水泊。一下子想到自身的處境和梁山的威脅。

  「系統提醒的對，這不是遊戲。得要重視起來，目前自己處境堪憂，嗯，首先確保自己活下去……」韓銳靠坐在灶台邊，抽著煙，皺著眉。

  當務之急是解決吃飯問題。

  其次是經營好小賣部，四處奔波，推銷或拉人購物。

  韓銳並沒有思考多久，對自身有了規劃。嗯，在周邊偵察找吃的，遇到路人也可以嘗試推銷。

  想到就做，他也顧不上洗刷鍋碗，在後院找了條鋤頭，拎著籮筐出了店，去附近樹林找吃的。

  北宋這個年代，森林覆蓋率非常高。

  哪怕初冬季節，天氣寒冷，也有不少野菜可以採摘。如開花的芥菜，黃花菜，苦菜，小野蒜等。韓銳來到林子裡隨便轉了一圈，收穫頗豐。

  他不僅採挖了許多野菜，還在林子裡遇到各種野果。如拐棗，金剛果，赤陽子等，甚至還意外遇到了幾棵柿子樹，摘了不少紅彤彤的柿子……

  林子裡各種飛禽走獸不少，韓銳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趁手的傢伙。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野果為誘餌，再利用軟藤條下套或石板製作陷阱……在天黑前趕回店裡，籮筐滿載野貨堆得老高。

  這讓韓銳既高興又憂愁啊！

  高興的是食物來源不缺，只要勤快點，餓不著。憂愁的是在附近轉了一圈，真的連人影都沒看見，仿佛此地就他一個人，周圍一片山林荒野。

  水泊有賊人盤踞，過往商販繞路而行。又不允許周邊漁民在水泊捕魚撈蝦，百姓也不敢靠近！韓銳知道是這個鳥現象，故而為經營商鋪憂愁。

  連人都沒有，這如何能把生意做起來？

  難道需要自己跟梁山賊人與虎謀皮，互惠互利不成？可自己孤身一人處在劣勢？如何做買賣？

  「哎，不想了，從明天開始起早貪黑，看有沒有人。」韓銳想到處境都有些頭痛，索性懶得去想。肚子又叫了起來，只能到伙房打火弄吃的。

  今晚主食是煮野生葛根，配燉蘿蔔，炒芥菜兩個菜。外帶甜品，一盤子野果，伙食明顯改善。

  就著燭火，韓銳狼吞虎咽，吃飽喝足後，又把門窗關好。回到裡屋躺在床上，想著今後何去何從。或許這具身體虛弱，又或許是太過勞累。

  不知不覺間，他沉沉睡去。

  這一夜，相安無事。次日，天才蒙蒙亮。韓銳精神飽滿地起床，身上也不疼了，明顯系統加持。身上只剩淡淡的淤青，傷勢赫然好得差不多。

  熱菜湯，搭配一盤拐棗是早膳。

  飯後，韓銳又準備了一包野果，把找到的柴刀別在腰上。挑著籮筐出了門，又去了林子裡邊尋找野菜野果，邊等著路人經過時主動搭訕推銷。

  可惜，他的想法是好，可結果令人失望。

  依舊沒有行人從水泊附近經過，或者說沒人敢靠近。韓銳望眼欲穿不見人來，卻在獵物上頗有收穫。除了挖了不少野葛根，採集野果野菜外，昨天製造的陷阱更是抓了兩隻野雞，一隻野兔。

  臨近午時，韓銳滿載而歸地回到店裡，並無異常。他先把採挖的葛根藤苗種植在菜園子附近。然後去了後院井邊清洗野菜，處理野雞野兔。

  把兩隻野雞燉好，韓銳燉了鍋青菜湯，胡亂填飽肚皮。帶上些野果當零嘴，再次外出在林子裡砍柴，順便逮些野味，四處遊蕩希望能碰上行人。

  「——叮，警告，警告，宿主即將遠離商城千米範圍。到時宿主不再享受加持，請慎重考慮。」

  由於系統比較坑，韓銳不好遠離小賣部。最終想了想，目前還是不冒這個險。畢竟他的實力太弱，要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跳出幾個匪徒來。身上又沒錢，小命鐵定不保，還是慎重為好。

  可這樣碰運氣，結果是令人沮喪的！

  這一天又很快過去，直到傍晚時分，始終不見有人從水泊附近路過。就更別說有人光顧他的村店。那個系統請來的高手燕子李三也不見人影。

  韓銳不辭勞苦，挑著乾柴，上面掛著逮住的野雞回到店中。才剛進入，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肉香。後院爐子上野雞燉的金黃酥脆，火候正好。哪怕只有鹽沒有任何調料，這雞湯也味道鮮美。

  韓銳大快朵頤，吃飽喝足後，在院子裡散步彈腿。他也下定決心，解決吃飯的問題後就要軍事訓練。來增強自身能力，確保自己立足於亂世。

  熱身活動過後，韓銳來到小賣部，打了一套軍體拳，又是一番體能訓練，直到今天坐檯獎勵發放。才回到裡屋歇息。可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是在苦思如何打開局面中迷糊睡去。

  次日凌晨，韓銳早起，在後院訓練一番，昨晚剩下的雞湯加熱後成了早膳，準備好野果和水，別好柴刀，打算外出時，突然隱隱有呼聲傳來。

  韓銳愣了愣，趕忙凝神細聽，果然自己沒有聽錯。外面有人呼喊「韓家崽子」「韓小子」這些話。

  「這是有人來了？聽語氣，這是熟人？」韓銳反應過來大喜，小跑著來到前院，果然隨著敲門呼喊聲清晰。他沒有急著開門，而且先看個虛實。

  韓銳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打開條縫隙往外瞅。只見一個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人，天蒙蒙亮看不清面容，隱約辨認出是個老者，好像拎著什麼，邊敲門邊四下張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姓名：李老三

  身份：平民

  職業：漁民

  武力：12

  謀略：35

  特長：勤勞樸實，會耕種，擅捕魚

  判定：友善

  打量外面老者片刻後，韓銳腦海中突然多出這些信息來。這不禁令他一愣，隨即大喜，這是系統能力。不知不覺間掃描來人，列出基本信息。

  「好，系統在手，天下我有。」韓銳歡喜，底氣十足。邊沖外面回應「來了來了」，邊小跑去開門。

  而屋外老者見到韓銳開門了，老臉上浮現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來，上下打量韓銳，臉上滿是關切：「嘿，韓小子，你身體可好了些？」

  「呃……」韓銳見老者這般熱情有點沒適應過來。近距離才看清這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膚色黝黑，滿臉褶皺，手上拎著用稻草串著的一條魚。看著對方滿臉關懷，皺眉思索，此人是誰。

  系統說此人姓李！

  漸漸的，一個人影與眼前的老者重合。漁民老李頭，與自家老頭子是好友，以前在水泊里打魚沒少來店裡賣魚，吃酒，後來也時常聯繫。身體原主人挨打，村店被搶，也是老者趕來幫襯。只是原主人命不好嘎啦，成就現在的韓銳。

  「哈哈哈，李伯，我年輕，身體好，已經沒事了。」韓銳趕忙接住老者，拍著胸脯，又蹦跳幾下表示自己好得很。熱情邀請老者到店裡坐坐。

  哪知老者搖頭嘆道：「娃兒，免了免了，你沒事老頭子就安心了。這條魚你拿著，燉湯補補身子，老頭子得走了，一是外出捕魚，二是怕麻煩。」

  「哎，你小子跟韓老頭一樣驢脾氣，也別犟著，趁現在趕緊走，免得那群撮鳥又來找茬兒。」老者邊說邊把魚塞給韓銳，邊語重心長地告誡。

  韓銳聽到老者這話心裡暗嘆，他倒是想離開這鬼地方，兩天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還有梁山威脅。只是這鳥系統坑人，自身條件不允許喲！

  「李伯，你放心，這回我有了防備，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當然情況要是不對，我立刻卷東西跑路。」韓銳怕面前好心的老者擔憂，連忙應聲保證。又跟老者寒暄幾句，見他轉身要走。

  「李伯，等等！」韓銳忙叫了一聲，如風般跑進屋裡。從後院取了兩隻野雞返回塞到老者手上：「這是我昨天打的野味，您拿回家嘗嘗鮮吧！」

  「這…這，韓小子，老頭子怎麼能要你的東西？」李老看著兩隻肥瘦的野雞，一個勁搖頭不受。

  「李伯，拿著吧，這是我的心意。」韓銳與對方拉扯，連說好話：「哎呀，就當是小子謝過您幫襯，不是您老人家都有照顧，這回怕是難嘍！」

  「哪裡……」李老頭笑了笑，連連擺手。

  「當然，小子還拜託您老一件事。」韓銳趁熱打鐵。覺得想要經營好小賣部，不能放過任何機會。兩天來沒人來，眼前不就是個人，得把握住。

  「哦，說來聽聽。」李老頭追問道。

  韓銳沉吟片刻後，神神秘秘開始自己首次推銷：「李伯，我手頭上有不少極品好鹽，價格便宜，數量大概有百來斤左右，您老幫忙張羅一下，誰家裡需要來，我這裡看看，保證物美價廉。」

  「極品好鹽？」李老頭呢喃自語。

  「沒錯，是極品雪花鹽，私下販賣，來錢快。」韓銳壓低聲音，四下張望，有點討好地說道：「我孤身一人走不開，您老幫幫忙，多張羅些人來。今天這批存貨得賣掉，之後我才能獲得更多。到時候賺了錢，定然忘不了您的好處。」

  「說這些做甚？這點小忙放在老兒身上，你瞧好吧！只是老頭子還是要告誡，一切小心為妙。」李老頭爽快地答應下來，又用長輩的口吻叮囑韓銳，交談了幾句後，拎著野雞急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