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北方商隊

  客來客往生意忙，

  買賣興隆福滿堂。

  貨真價實心誠服，

  金銀滿屋福星長。

  ……

  北方遼國契丹族占據燕雲十六州，時常南下入侵。一直是中原大宋國的心腹之患，是為世仇。只是宋國腐敗，軍隊拉胯，根本奪回不了故地。從宋國建國以來，屢次衝突，雙方處在敵對。

  按理來說，兩國邊境封鎖戒嚴，不允許往來通商。偏偏兩國朝堂安逸久了腐敗，又各有所需。如遼國各方面落後，需要宋國茶葉，瓷器，絲綢等。草原上盛產牛羊馬匹，皮毛，藥材是宋國沒有，苦寒之地的東珠更受宋國貴族喜愛。

  兩國皇室各有所求，時常私下齷齪交易。故而對貿易是睜隻眼閉隻眼，默認兩國商販往來。因為暴利，滋生出許多倒賣兩國貨物的商隊。

  這在宋國被稱為牛羊販子！

  而這支來到韓家村店的商隊便是做這類勾當。把大宋國瓷器，綢緞，茶葉，酒水等運到北方賣個好價錢，然後再從那邊批量購買牛羊返回宋國。這一來一回，長途跋涉，卻能賺不少錢。

  尤其是宋朝極品綢緞，茶葉，酒水在北方最受歡迎。只是一般商隊沒有背景，無法搞到大量好貨。只有那些有官府支持的商隊，一趟是暴利。

  可來到這韓家村店之後，僅僅往貨架上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商隊管事范統整個人呆住了。目光呆滯地看著貨架裡面的商品變得越發炙熱。

  「諸位，本店雖小，但卻是背景深厚。看到沒有？這三種茶，尤其是這種龍團壑源茶，乃是皇家貢品，外界難尋。這可是趙官家贊曰，本朝之興，歲修建溪之貢，龍團鳳餅，名冠天下。而壑源之品，夫茶以味為上，香、甘、重、滑，為味之全，惟北苑壑源之品兼之，堪稱絕品也！」

  「再來看著龍井茶，烘焙工藝之精湛，極為不易，產量極少。頗受文人和官員喜愛，外界一斤難求。再看看這蒙頂茶，乃是選用四川蒙頂山……」

  韓銳化身為合格的導購和講師的結合體，憑著自己的文化功底，指著貨架上的商品是誇誇其談。引經據典，時不時來個知乎者也，自吹自擂。說完三種好茶的好處，又唾沫橫飛說著酒水百花釀，羊酒連村釀，也說成了只此一家，再無分號。

  光說不練假把式，他還李三抱出酒罈給眾人看看。一股濃郁的酒香讓在場眾人驚呼此起彼伏。也讓管事范統目光更加炙熱，連連點頭稱是。

  韓銳甩動嘴皮子，又把彩帛綢緞等工序根據了解的信息說來。武器又是削鐵如泥，出自大師之手。最後連鹽巴和糧食也略有提及凸出物美價廉。

  「我敢保證，小店貨源穩定，梁山不敢來招惹。」韓銳說完後狂拍胸脯，又給商隊吃定心丸：「這點請諸位放心，我也會派店裡的護衛協助護送。量那水泊梁山給韓某幾分面子，不會作怪。」

  「不知這位管事，小店是否入得了您的法眼？」韓銳最後目光看向那被護衛簇擁的商隊管事。

  「哎喲，入得了入得了，韓東家您太客氣了。」那商隊管事從貨架上收回目光，露出諂媚的笑：「鄙人金陵劉家商隊管事范統，見過韓東家。」

  「哈哈哈，范管事有禮！」韓銳也是笑呵呵地還禮。心裡卻是驚嘆人不可貌相，這傢伙的名字好牛叉呀！范統，范統，諧音飯桶，真是好名字。

  「韓東家，這茶葉，好酒，彩帛綢緞我們商隊全要了。還有這些武器，鹽巴，糧食，也要補充。」范管是沒有拖沓，連連點指貨架說明訴求。

  「不知如何賣？」最後這位管事搓著雙手詢問價格。

  「這個嘛！范管事這般豪爽，那韓某也痛快點。」韓銳沉吟片刻後，指著貨架上的商品報價。

  「范管事是貴客，場面話韓某就不多說。諸位心中有數，這百花釀工序繁瑣，一整年產量稀少有限。價格十貫錢一壇。羊酒一大瓮，酒水無雜質，入口醇香，值錢十貫，稻花釀三貫錢一壇。

  再看本店彩帛比較特殊，不是後天染色，強調一遍，不是染色，而是彩蠶吐絲產物，由純潔處子采絲紡織而成，柔軟舒適，價格十貫一匹。上好的綢緞也是精心選材，紡織，一卷價格……」

  韓銳逐個報價，不是因人而異，也不是盲目報價。而是根據貨物價值翻個兩倍到五倍，尤其是武器，與賣給梁山價格一樣，大刀長槍價格有所調整，反正給出的價格合情合理，不顯突兀。

  最後則是那茶葉，韓銳覺得奢侈品都是好茶，價格不能低。畢竟這是賣給那些有錢人來喝不是？於是乎，他在這茶葉上做文章，價格偏高。

  「這蜀川蒙頂山茶葉數量少，品質好，五兩銀子一斤。龍井茶，一口價，十五兩一斤。至於這龍團壑源茶，貢茶市場價格三金一斤，大老闆弄到手也花費不少代價，出售的價格自然不菲。」

  韓銳目光落在貨架上最貴的茶葉上，猶豫片刻後。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似的，伸出一個巴掌，說出價格：「你想要，五兩黃金一斤。」

  「五兩黃金？」范管事眼皮一跳，略有詫異地問。

  「沒錯，這是最低價碼，韓某還承擔一定風險。」韓銳臉上笑容收斂，用你愛要不要的語氣說：「這種貢品到手絕非易事，沒少打通關係。也不好光明正大售賣，所以才到這偏遠之地。我敢保證貨真價實，范管事買了絕對不虧。這種稀罕物用來送禮如給遼國貴族，那好處大了……」

  商隊管事范統沉默不語，擰緊雙眉思索。他南北通商也算見多識廣，倒不覺得這種貢品價格貴，反而便宜。卻是考慮買下後給商隊帶來的好處。

  正如韓銳說的那樣，這種極品好茶不可能自己喝。用來送禮結交遼國權貴，僅僅更加方便的收購牛羊馬匹這一點，給商隊帶來利益將難以想像。

  韓銳見這范管事皺眉思索，他心中冷笑幾聲。說著說著突然一拍腦袋，意味深長的提醒：「對了，貢品壑源茶，這種鎮店之寶，本店不可能隨意賣掉。五金一斤，只能賣一斤給貴商隊。」

  「啊？一斤？」那范管事愣了愣，反應過來立馬搖頭：「區區一斤，這數量太少了，我全要了。」

  「這恐怕有點……」韓銳做出滿臉為難狀。

  「韓東家，既是開門做生意，又豈能有不賣之理？」范管事見韓銳不願意賣貢品，有點焦急。

  「無非就是價格問題。這樣吧！此次買賣不是小數目，我一個小小的管事做不了主。范某便請少東家趕來商談如何？」這范管事也頗有急智，立即隨機應變。不等韓銳答應，轉身交代身邊護衛幾句，當即有人出了小賣部，上馬飛奔。

  「韓東家，這貢品壑源茶且不論，那其他貨物？」范管事鬆了口氣，目光又看向好酒和彩帛等。

  「之前我報的價格是最低價，若是范管事要，便直接交易取貨！」韓銳呵呵一笑，隨後領著眾人到櫃檯前，又把李三，焦挺兩人喊過來幫忙……

  小半個時辰後，這支金陵城商隊少東家被人簇擁著趕來。這位姓劉名喚夏來，是個年紀與韓銳相仿的青年，溫文爾雅，謙遜有禮，談吐得體。看到貨架上真的有貢品壑源茶賣，激動萬分。

  這位商隊少東家竄到韓銳身前，態度十分真誠：「韓東家，價格不是問題，這三斤貢品賣給我吧！我願出三十兩黃金買下，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兄弟還有這種極品好茶，還望留給我呀！」

  韓銳覺得十兩黃金一斤賣出，賺大發了。便沒有再吊別人胃口，裝出糾結的模樣，最終同意下來。至於日後留不留好貨，那全看韓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