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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布局與忽悠

2024-09-14 02:13:53 作者: 狼太孤
  未雨綢繆先布局,巧言令色掩真章。

  虛張聲勢欺天下,暗度陳倉誘人狂。

  口吐蓮花似仙子,實則狡詐藏鋒芒。

  人心難測難捉摸,一時瑜珈夢難長

  ……

  陽穀縣,紫石街。

  胡記冷酒鋪子,店主胡正卿。為人正派,性格固執,曾經做過陽穀縣官吏。只是因正直不被上官所喜,百般排擠,千般刁難,最後一氣之下辭了差事。便改建家宅開了個冷酒鋪子來營生。

  因他正派不搞歪門邪道,酒水不摻假,夏秋季節,生意還可以。可天氣冷了,來的酒客少了。尤其是大清早,辰時過後,一個客人也沒有。

  胡正卿百無聊賴,在櫃檯撥動算盤算帳。這是一個身材瘦高,年逾50歲,滿臉滄桑的老者。做起事來,非常認真,專心致志地算帳記錄。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條彪形大漢領著七八個漢子湧進來,個個身材挺拔,服飾統一,束腰扎帶,皆是攜帶利器,目光犀利,渾身散發一股煞氣,一看很不好惹。

  「諸位客…客爺,您們要打多少酒?」胡正卿覺得有人進了店,抬頭一看是幾條大漢,瞳孔一縮,有點發怵。還是強作鎮定,繞過櫃檯笑著來迎。

  這群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奉命來辦事的陳烈小隊。韓銳要去縣衙分身乏術,便讓手下代勞。

  「胡老丈,我們不買酒。」陳烈沖胡正卿笑著拱手,並說明自己等人的身份:「我等是韓家村店護衛。」

  「韓家村店護衛?」胡正卿昨天雖然要看著店鋪沒有去湊熱鬧,但卻也從王婆子那裡聽說狼頭山被人被剿滅,以及韓家村店,東家韓銳的威名。

  胡正卿滿頭霧水,卻不失禮數,招呼陳烈入座後,又沖泡茶水。攀談幾句後,這才好奇地問。

  「敢問,不知諸位來是?」

  「胡老,這壇鹿茸酒是韓東家所贈之物。常飲有強身健體,找回雄風之功效,請您收下。」陳烈邊說邊抱過來一個酒罈,直接推給胡正卿。

  胡正卿看著懷裡半透明的琉璃酒罈和琥珀色的酒液。未開封也能聞到酒香。他知道其珍貴之處,又想到與對方素不相識,如何敢受?連連搖頭。

  「哎喲,如此貴重之物,小老兒不能收,使不得。」

  「東家特意囑咐,您不收下,卻是讓我等為難。」陳烈滿臉嚴肅,用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容對方拒絕。幾個護衛齊刷刷扭過頭來,目光不善,手摸向刀柄。一副老傢伙不從試試看的架勢。

  「好吧!」胡正卿感受到壓力,為別人強迫送禮而感到苦笑,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今天卻遇上了。他只能諾諾連聲答應下來,又萬分不解地問。

  「諸位呀!老頭兒只是個普通人,年老體會打不得賊人,一個女兒也嫁人了,家裡也沒個男丁。我又與貴店東家素不相識,如何這般多禮乎?」

  「這個嘛……」陳烈還真被問住了,他真的不太清楚。不過還是忠實執行韓銳的命令,直奔主題:「胡老丈,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把話挑明了。」

  陳烈是個直腸漢子,邊說邊取出一堆銀子擺放在桌上。怕不得有兩百多兩!胡正卿暗自咂舌,更加疑惑,這滅賊人本領高的韓東家是要做甚?

  陳烈打量這家鋪子,說出此行目的:「胡老,你這家鋪子生意也不太好,估計勉強維持生計。我家東家想買下這間鋪子及其周邊的幾間屋子。打通之後,開一家上規模的酒樓。到時提供極品酒水,生意肯定好。高價聘請你做掌柜,待遇豐厚,遠超冷酒鋪子,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啊~這這……」胡正卿聽到這番話,整個人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韓東家是來收購鋪子。

  「老丈人,你放心。東家說了,花重金買下鋪子,是想開酒樓。你一家人不用搬遷,就住在店裡。還是你的家絲毫不變,唯獨幫忙打理生意。只要您老同意賣鋪子,錢歸你,再立下字據……」

  也就在陳烈找上門來,勸胡正卿轉讓鋪子的時候。縣衙後堂,韓銳見到了喬知縣,不卑不亢地寒暄行禮,再送上來見面禮,也侃侃而談。

  「喬相公,這株百年何首烏乃是稀罕物,只生長在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惡林中,想要獲得十分不易。切片熬雞湯,有強身健體,烏髮美顏之功效。是東京城那些達官顯貴爭相吹捧之極品……」

  盒子裡躺著一株人形狀的何首烏。

  喬知縣呆呆地看著此物,聽著韓銳滔滔不絕地解說,聞著濃郁的藥香味,莫名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氣力。也不禁在心裡直呼好寶貝。


  喬知縣越看韓銳越順眼,越看越覺得他有種不同的氣質。談吐得體,又懂得人情世故,明顯就是大家族出來的人,真是當今年輕一輩的翹楚。先入為主的觀念,這位縣尊老爺頗為和善,有禮,起身招呼:「哈哈哈,韓公子,快快請坐!」

  韓銳抱拳謝過之後,大大方方地端坐,穩穩蕩蕩,沒半點拘謹,滿臉淡然,腰杆挺得筆直。焦挺,陳勇不動聲色地站在他的背後,昂首挺胸。

  莫名有一股氣勢迸發!喬知縣見到這一幕眼皮狂跳,心中暗自揣測,對韓銳身份信了七八分。不過混跡官場多年的他還是習慣地試探一番。

  「韓公子,年輕有為,英雄了得。如此人物不為朝廷效力實在可惜。本縣非常敬重公子之勇猛,特保舉你任職本縣馬兵都頭,專職緝賊捕……」

  他「盜」字還沒有說出口,韓銳便輕輕咳嗽搖頭,說瞎話唬人:「相公,恐怕韓某讓您失望了。一個小小的都頭不入韓某法眼,若是想,我能在開封府衙門任職,何須這般捨近求遠乎?」

  「哦,韓公子的意思是?」喬知縣驚疑不定地問道。

  「哎,喬相公,韓某實話跟你說了吧!」韓銳沉默片刻後,七分真三分假地說起自己的身世來:「我並非當地人氏,是被陽穀縣一個姓韓的老頭收養長大。他叫韓瘸子,這點相公可以查。直到前不久,突然有一群人找到我要來滴血認親,當時我還迷糊,後來無意間才偷聽到談話……」

  接下來,就是韓銳自我遐想,借題發揮,編撰自己的身世。生動形象地描述當時的場景和偷聽到的對話。皆是一些有關韓家如宰相韓忠彥臨終前說找到他之類的,又提及當地的朝堂上的爭鬥。比如太師蔡京與童樞密為了聯金而爭執……

  韓銳話匣子打開後如滔滔江水停不下來。有些話題只說重點卻又有點模糊,仔細揣摩又令人震撼。如喬知縣臉色一變再變,心裡如驚濤駭浪。有些事情他也只是聽到風聲,哪裡知道這麼詳細?而眼前這位卻說的頭頭是道,不像是作假。

  「為何韓公子不返回京城認祖歸宗?」

  「哼,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靠著家族庇護而活著?就這樣返回京城如同搖尾乞憐般被人恥笑。本公子要做出一番事業,光宗耀祖的回到家族。」韓銳鏗鏘有力的回答,身上散發一股氣勢。

  喬知縣感受到眼前年輕人器宇軒昂,與眾不同。絕對不是等閒之輩,越發確信對方大有來頭。假以時日,回歸家族必成大器,也是一方大員。而自己若是能夠在此時庇護,將來獲益無窮。

  喬知縣暗暗想到,也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韓銳察言觀色看到老傢伙的神色變化,也很高興。自己這一番胡謅下來,怕是給自己找了靠山。

  「喬相公,區區地方官職我看不上眼,不過相公一番好意,韓某真的不能拒絕,掛個都頭名即可。我會派家族護衛訓練土兵,保陽穀縣安危。」

  「好,就依韓公子所言,在陽穀縣掛名,任職都頭。」喬知縣略作思索,答應下來,緊隨表態:「等以後有機會,本縣必定保舉公子為縣尉。」

  「那有勞相公,將來必不相忘。」韓銳滿臉感激,也大放厥詞保證說有機會為老頭美言幾句啥的。

  兩人談談說笑幾句後,韓銳話語一轉,說起正事:「相公,實不相瞞,此次狼頭山賊人來襲有蹊蹺。」

  「哦,莫非這其中還有隱情不成?」

  「正是,經過抓捕的俘虜審問得知,背後有人指使……」

  韓銳三言兩語地把話題轉到剿匪頭上,提及幕後之人,只是沒有明說是祝家,隱晦說是地方豪強。隨後與這位喬知縣如同密謀般商議怎生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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