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 高衙內挨揍

  衙內出府氣焰張，五丈河畔戲女郎。

  惡行連連惹人怒，良家婦女淚兩行。

  好漢挺身正義顯，拳拳到肉扇耳光。

  一頓胖揍臨頭難，悔不當初哭爹娘。

  ……

  東京城，五丈河。

  五丈河，是東京城穿城而過的四條河流之一。位於京城北部的一條主要河流，自新曹門北入京，歲漕百餘萬石，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東京城的物資供應，為首都的繁榮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也是東京城百姓放河燈的地方之一。

  放河燈，是東京城乃至北宋由來已久的民俗活動。為了迎接上元佳節，人人會放河燈許願。古代大年三十固然喜慶，最重視的還是上元節。

  也就是鬧元宵，這才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東京城自然是不例外，正月初就有人來河邊放花燈。沿著河流而下，人在岸邊追逐，祈禱不要沉沒，一直漂流出東京城，來年定有好運。

  這是東京城居民心中美好的憧憬！

  前段時間韓銳借鑑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這首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等，描述的就是東京城放河燈的一幕。

  正月初六，又是個吉利的好日子。

  來到五丈河放河燈的人不少，河畔樹上，掛著花燈，建築張燈結彩，紅帶飄揚，瀰漫著喜慶。

  河面上紅燈處處，隨風飄蕩，岸邊不少人許願祈禱。街上車鬧馬喧，人流如潮。男女老少，齊聚於此。一些衣著得體的小家碧玉，或是衣著華貴的大家閨秀，黛眉輕染，披肩長發或是髮髻高挽，婀娜多姿，眼含情，嘴含笑，身後隨著家丁護從，遊走在這河畔邊，引來行人注目。

  好巧不巧，高強帶著一幫爪牙現身此處。可以懷疑這傢伙的人品，但不能懷疑他獵艷的眼光。往往哪個時節有小媳婦大姑娘扎堆，都瞞不過他的嗅覺，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帶人過來觀察。

  這高衙內雖然變態好色，但不是笨蛋。知道東京城有權有勢的人多了去，哪怕他老子高俅也不敢得罪。所以他在東京城猖獗，從不招惹那種看著就是千金，大小姐如穿著華貴，僕人成群。

  他專挑那些穿著打扮普通，一看就是沒錢沒勢力的人下手。如果身邊有丈夫陪伴，也不去招惹，若是落單或是女人成群，長相貌美，身材又好，就是高衙內最好的目標，難以逃脫他糾纏。

  這不，這撮鳥來到河畔不久，就發現合適的目標。一個穿著得體像是大小姐，帶著一個小丫鬟放河燈，身邊有沒有莊客相隨，被高衙內盯上。這個花花公子立刻帶人嘻嘻哈哈地圍攏上去。沿途有人認識這惡霸高衙內，紛紛退避開。

  看到河畔那模樣俏麗的小姐和丫鬟。

  不少人臉上露出恍然和同情之色，甚至有人呼喊提醒「娘子快走」，卻遭到高衙內身邊爪牙喝斥，威脅如「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找死不成」……嗯

  「哎呀，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兩個女子正放河燈，一時不察，被這群無賴給圍在中間，發現了臉露驚恐。顧不得祈福，一邊慌亂地退後，一邊大聲喝斥，試圖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哈哈哈，小娘子別怕，我等是好人，大好人。」高衙內看到女人臉上的驚恐神情，只覺得心頭頗為滿足，帶人緩緩逼上去並發出猥瑣的笑。

  身邊十多個爪牙面目可憎，也是露出色眯眯的表情。那對妙齡女子察覺到被人盯上，心中慌亂。卻強作鎮定，邊喝斥滾開，邊要從中間衝過去。卻被這些人叉開雙手阻攔住，發出怪笑聲。

  「啊，爾等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下調戲民女？」那個穿著錦襖，系繡花裙的姑娘厲聲質問眾人。

  她姓李，是城外村坊的富家女，因不聽家中長輩勸告，只帶著貼身丫鬟偷偷跑來東京城遊玩。跟隨人群來到河畔放花燈，故而不認得高衙內。

  「哈哈哈，娘子，我等是好人，何來調戲之說？小娘子，你也累了，本公子請你喝一杯如何呀？」高衙內發出淫蕩的笑，張開雙手要去抱女子。

  「你們走開呀，別碰我！」

  「救命啊，快來人了，這群壞人……」

  兩個花季年華的少女見此情形，邊退讓邊呼救。在河畔放花燈的人群被驚動了，紛紛匯聚過來。不少好心人發出正義的吼聲如「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敢欺負人」，卻阻止不了高衙內惡行。

  他身邊的眾多爪牙耀武揚威，指著周圍人大罵威脅：「喲呵，你們這群不開眼的東西，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那是當朝太尉高俅之子高衙內！」

  「哈哈哈，在東京城誰敢招惹？」

  「你們這些升斗小民也敢管閒事？難道是不想活了？」

  「就是，說的就是你們。給爺速速滾到一邊去，敢壞了公子的好事，必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群幫閒，爪牙耀武揚威，一口一個高太尉。京城百姓誰不知道？也有人認出高衙內這惡霸來？人人臉上有畏懼，他們如何敢招惹當朝太尉？大多人憤憤不平，在邊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救命啊，快來人吶！」那李小姐和丫鬟大聲呼救。求助的眼神看向周圍人群卻無人敢挺身而出。高衙內非常滿意這種情況，滿臉淫蕩的湊近，伸手胡亂摸索，要去抓這李小姐，準備裹挾著離去，到附近酒樓再來好好玩弄一番的時候。

  異變突生，人群中有人大喝一聲：「呔，光天化日之下，安敢當眾調戲擄掠良家女子？真是豈有此理？」

  緊接著，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一條斗笠大漢衝出人群，大踏步，撲向高衙內等人撞開兩個幫閒，大手牢牢抓住高衙內要去抓女人的鹹豬手。

  「該死，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高衙內只覺得這漢子的手勁真大，抓得自己手腕生疼，不由大怒。身後，一眾爪牙幫閒更是大聲指責叫囂。又是把太尉高俅之名報出來狐假虎威，恐嚇他人。

  「哈哈哈，高俅算什麼？他來了，老子弄死他。一」哪知那大漢猖狂大笑，從周圍人群呼喊：「父老鄉親們吶！高俅這種潑皮也能當上太尉，這個朝廷腐朽不堪，權貴欺壓百姓，真當我等好欺負？有種的有血性的上來，打這廝們。」

  說話間，這條大漢臉上閃過兇狠，手上直接發力，用力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高衙內的手臂就像是甘蔗似的被折斷了，頓時疼得他慘叫連連。身邊十多個幫閒和護衛，看著這一幕嚇傻了。

  真有人敢在東京城打高衙內？下手還這麼狠毒？

  可是還不等他們多想！

  周圍人群中又是有人吼叫：「弟兄們，干他娘的，跟狗一樣活得這麼憋屈，索性反了他娘的。」

  「就是，打死這些無賴潑皮，為民除害。」

  隨著震天的吼叫聲，人群中衝出十來條穿著樸素的漢子，看著一窩蜂亂糟糟，實則是呈包圍態勢衝上來。揪住高衙內身邊的幫閒等，舉拳就打。

  這伙挺身而出的好漢不是別人。

  正是奉命來教訓高衙內的袁朗兄弟，在潑皮斥候的引領下，一路追蹤，終於在河畔逮住了這鳥毛。發現對方又在欺負人，於是跳出來英雄救美。

  可想而知，這群幫閒又怎麼打得過訓練有素的護衛？轉瞬之間，就被打倒七八個，其他人也被揪住胖揍，護衛施展所學，王八拳，撩陰腿。

  這些為虎作倀的幫閒，護衛被打的抱頭翻滾慘叫。

  「打，給我狠狠地打，斷手斷腳，給他們深刻的教訓。」袁朗目光冰冷，大聲下令，他因為自家遭遇，對這些只知道欺壓百姓的權貴沒有半點好感。叉開手指甩動巴掌，啪啪地抽高衙內臉頰。

  「好好好，你敢打本公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來啊，有種你這龜孫子打死我，打死我呀……」打得這個色魔惡霸左右搖擺，叫囂挑釁，罵聲如雷。惡狠狠地看著袁朗，絲毫沒有屈服。

  可是袁朗這匪徒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大巴掌一個接一個，連綿不絕，啪啪作響，很快高衙內被打成豬頭。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反而大聲叫好。那個富家女李家小姐呆呆地看著救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