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燕蕭氏

  大周西北邊陲匪多，邊軍除之不盡，特頒發懸賞令除匪。

  蠍子是懸賞令之中較高的一名匪首，這股馬匪兇殘毒辣，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蠍子以狡詐與兇殘聞名於玉門關區域，同時他謹慎多疑也讓他成功地逃脫了大周邊防軍的圍剿。

  蠍子不但劫普通村落以及來往商旅，他還多次襲擊大周邊軍，令駐紮在玉門關的邊防軍頭痛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盤踞在玉門關周邊的馬匪大部分都有一些暗中勢力扶持。

  有的是北燕王庭扶持，有的則是大周西北邊陲各小部落扶持，當然也有是大周邊關州城一些門閥勢力扶持。

  蠍子這股馬匪就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勢力的扶持，所以這才會肆無忌憚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夜幕下，跳動的篝火映出了蠍子那陰厲的臉龐。

  他拿起一根枯枝撥動著那篝火，其他的馬匪早已經發出了陣陣如雷般的鼾聲。

  「蕭先生，那賞金刀客不會摸到這裡來吧？」

  蠍子的第六感很準，他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據說是一名負刀少年，來自黃沙鎮。」那臉色陰沉的清瘦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然後向蠍子回答道。

  「附近有很多同行都被這小子殺了，這小子真有這麼厲害嗎？」蠍子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厲不厲害不知道，如果他來惹我們，必定讓他有來無回。」

  蕭先生目光里閃爍著狠戾之色，他無比自信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老子還怕他不來呢！」

  蠍子聽罷心中石頭落地，他伸了一個懶腰轉身便向那山洞走去。

  這片赤褐群山有無數個人工鑿打的山洞，那山洞縱橫連接卻是別有洞天。

  郭小路手握著幽刀，他隱匿於那黑暗之中就像一道幽靈般。

  篝火發出了陣陣噼哩啪啦的聲音，那跳動的火焰映出了一張張兇悍的臉龐。

  這群馬匪常遊走於生死邊緣，其警覺性自然不是尋常馬匪可比的，他們生性殘暴凶厲，一身血煞氣息聚而不散。

  郭小路在找機會，他就像是一名很有耐心的獵人，在尋找最有利的時機。

  郭小路將自己周身的氣機盡隱匿住，他與夜色完美地融合為了一體。

  在這片篝火之中傳出了陣陣雷般的呼嚕聲，也有女子那悽厲的哀嚎聲。

  風聲與這些聲音混合在了一起，譜成了一曲骯髒渾濁的夜下曲。

  人在什麼時候最困，人在什麼時候最容易犯困，這些郭小路最清楚。

  他就像是一道幽靈般隱沒於那幽幽的夜色之中。

  月光開始黯淡，星光逐漸被烏雲遮掩，那如雷般的鼾聲越來越響了。

  郭小路手握幽刀化作死神緩緩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

  他來到了一堆燃燒殆盡的篝火旁，數名馬賊雙眼泛出了迷離之色。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驚鴻般的刀芒從他們的頸際掠過。

  那些馬匪的身子軟軟倒下，他們的頭顱直接滾進了那火星閃爍的篝火堆里。

  郭小路身形如風，從一堆堆篝火旁掠過。

  他手中的幽刀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不住地收割著馬匪的性命。

  當他的身影快要接近那名消瘦的中年男子時，烏雲突然籠罩而來，將這山谷遮得沒有一點光芒。

  驀然間，那消瘦的中年男子目光一瞥。

  他看到那零星的篝火旁滲流出了一灘血跡，他雙瞳微微一縮。

  他正欲出聲警示，一道寒芒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只見一名少年從那篝火外的陰影之中緩緩現身。

  「賞金刀客，閣下就是游弋在玉門關附近的那名賞金刀客吧。」

  蕭先生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的密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北燕蕭家的人什麼時候混進我大周來了，以蕭家顯赫的地位閣下又怎麼甘願只做一名馬匪？」

  郭小路瞥了一眼那消瘦中年男子的腰帶，他一下子就摸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閣下既然知道了，我們還是好好談吧。」

  那中年男子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慌意，他臉上露出自信的表情向郭小路說道。

  「談，有什麼好談的，如果我將你綁了送到玉門關給賀大帥，這賞金可比這些馬匪高多了。」

  郭小路手中的幽刀抵在了對方頸下，他臉上露出戲謔之色。

  「閣下如果真想將在下交給你們賀大帥，那閣下早就動手了。」

  蕭先生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向郭小路幽幽地說道。

  「其實我很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你以為我沒有殺你是留著你有用嗎？」

  郭小路眉頭微微一皺，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寒徹起來了。

  他確實很不喜歡這名北燕蕭家的中年男子，他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說吧，你要怎麼才能放了在下？」

  蕭先生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覺得他已經看透了這少年，但是他發現這少年遠不是他想像的這麼簡單。

  這少年城府與心機已然遠超了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城府與心機。

  「你怎麼就如此篤定我會放過閣下？」郭小路笑了，因為他看到對方的眼眸深處泛起了一絲慌意。

  所有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才是他想要的結局。

  「做個交易如何？」蕭先生眼眸深處的慌意一閃即逝，他向郭小路討好地說道。

  「交易嗎？」郭小路眉頭一挑，那幽刀離對方頸際又遠離了一寸。

  見郭小路有一些意動，那消瘦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又說道：「我可以提供我北燕在玉門關安插的探子名單，有了這名單可保你平步青雲。」

  郭小路聽罷，他的臉上似乎並無波瀾，他平靜地看著這名北燕蕭氏中年男子。

  「你們蕭氏在附近州城安插了多少眼線？」

  郭小路對於北燕在玉門關安插的探子並沒有任何的興趣，他向對方反問道。

  「我蕭家並無安插任何眼線在大周邊關各州城。」那蕭家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否認道。

  「你們蕭家最喜歡趁火打劫了，怎麼可能這麼老實？」郭小路自然是不相信，他戲謔地向對方又說道。

  「信不信由閣下，如果閣下對我北燕安插在玉門關的探子沒有興趣，那麼關於你們賀大帥的資料應該有興趣吧？」

  那蕭先生知道眼前這少年對這些沒有任何的興趣，他提到了玉門關主帥賀天都。

  「可以，你將賀天都的資料給我，然後你走。」

  郭小路點了點頭，隨後他收刀望著對方。

  蕭先生微微一愣，一時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眼前這少年他看不透。

  「莫非閣下是……」，他對眼前這少年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測。

  「不是你想的那樣，將關於賀天都的一切資料交出來吧！」

  郭小路自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他搖了搖頭否決道。

  蕭先生心無奈從懷裡掏出了一封火漆封好的信封，然後交到了郭小路的手裡。

  「聽說你們北燕第一高手蠻菩薩要出關了？」

  郭小路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蕭先生一聽，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

  「國師出不出關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我與蕭家已經斷了聯繫。」

  那消瘦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笑意，他向郭小路無奈地回答道。

  「你們自求多福吧。」郭小路收刀便向那赤褐山中的洞穴走去。

  在外面警戒的馬匪都已經被他無聲擊殺，只剩下那山洞中的馬匪了。

  北燕蕭氏的中年男子目送著郭小路鑽進了一處洞穴，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

  隨後，那消瘦的中年男子化作了一道殘影消失了。

  這片山谷之中只剩下了零星的篝火和數十具無頭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