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長生道，天下道（上）

  完顏海山的臉色大變，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支簡陋的箭矢已經射向了那名血狼騎。

  那血狼騎揮起馬鞭反手就將牧童射來的簡陋箭矢掃飛，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那陰冷的眼眸里射出了嗜血的殺意，他們本就是殺戮機器。

  「軍爺，犬子……」，

  完顏海山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馬鞭狠狠地抽來。

  馬鞭捲起完顏海山的身體高高拋起，然後又重重落下。

  「阿父……」完顏牧羊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急急地大喊道。

  那血狼騎臉色一寒，他反手抽出了彎刀策馬向完顏牧羊衝來。

  森冷的寒芒在那秋末陽光下反射而下，照得完顏牧羊的雙眼生生作痛。

  他想要轉身避開，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幾乎不受控制正瑟瑟發抖。

  「嘶……」，那戰馬發出了一聲長嘶化作了一道閃電直接沖向完顏牧羊。

  人未至，那寒芒四溢的彎刀已經化作了奔雷之勢向完顏牧羊斬落。

  完顏海山的身子剛一落定，他看到了那驚鴻般的一刀向那牧童斬落。

  他的臉上露出了絕望與憤慨的表情。

  他想要出手相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牧童感覺到死亡氣息籠罩而來，他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在瞬間如抽乾般。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凌厲的刀芒向自己頭頂斬落。

  「不……」，

  完顏海山發出悲嗆的大叫，他踉踉蹌蹌地向完顏牧羊奔去。

  死亡氣息瞬間將那牧童籠罩住了，時間也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幽芒迸射而來。

  那幽芒直接從那牧童的頭頂宛如銀河奔瀉般向著那雷霆般的一刀迎接而去。

  「咔嚓」一聲清響，

  那血狼騎感覺到了一抹蕭瑟的寒風迎面拂來般，他心中莫名地一顫。

  隨後，他看到自己手中的彎刀瞬間斷成了兩截。

  他眼中流露出了驚駭之色，緊接著那幽芒向他直接落下。

  「噗」的一聲，

  那血狼騎瞬間一分為二，連他座下的戰馬還沒有發出悲鳴聲也一分為二了。

  鮮血如雨般揮灑而出，淋得那牧童滿身都是。

  那牧童眼中的驚恐還沒有散去，他一動不動宛如那泥塑般。

  「牧羊，牧羊，你沒事吧。」

  完顏海山終於抵達到了完顏牧羊的身旁，他看著那宛如血人般的牧童急急地呼喚著。

  這一瞬息時間對於完顏牧羊來說仿佛度過了亘古歲月般，他終於還是幽幽地清醒過來了。

  看著那一分為二的血狼騎屍體，完顏牧羊眼眸里泛出了一抹熾熱的血芒。

  「還發什麼呆，帶著你們的族人先下去吧。」

  一隻有力的大手拍向了完顏牧羊的肩膀，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完顏牧羊的耳邊響起。

  聽到這道溫和的聲音之後，完顏牧羊眼中熾熱的光芒越來越盛了，他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大哥哥，是你殺了他嗎？」

  完顏牧羊指著那一分為二的血狼騎與那戰馬，他眼眸里的熾熱變成了狂熱，是對郭小路的崇拜狂熱。

  「牧羊，快走，這些血狼騎不會放過我們。」

  完顏海山也沒有想到郭小路一刀就將那名血狼騎斬殺了，他急急地向完顏牧羊勸道。

  「不，我不走，他們搶我們的牛羊，還要搶我的小紅馬，錯的是他們，我們為什麼要怕他們。」

  完顏牧羊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他向自己的父親反駁道。

  「你真不想躲起來嗎？」郭小路微微點了點頭，他既然已經出手，就會接下蒙高部落的因果。

  「不，我要跟著大哥殺了這群壞人。」

  完顏牧羊揚了揚手中的木弓，然後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好，既然你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

  郭小路也沒有勉強，完顏牧羊要真正的成長起來，必定是經歷血與火的考驗。

  殺戮是最好的考驗，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殺戮，對他也許有好處。

  「這……」，

  完顏海山臉上露出了為難表情，他欲言又止。

  「完顏大叔不必擔心，這些血狼騎都是我殺的，等你們北燕王庭派人來問責，你只要將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即可。」

  郭小路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道。他如何不知道完顏海山的擔憂。

  殺了這些血狼騎，北燕王庭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父子。

  到時一定還會連累到整個蒙高部落，所以他將這一切都攬了下來。

  「不，大哥哥，還有我，殺王庭的血狼騎也算我一份。」

  完顏牧羊臉上露出堅定的目光，他擲地有聲地說道。

  「既然你不怕麻煩，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郭小路手握幽刀，他向完顏牧羊點了點頭說道。

  一個時辰之後，完顏牧羊扶著那匹小紅馬狂嘔吐不已，連膽汁都快被他吐光了。

  在他的身後是一片斷肢斷臂，有血狼騎的斷肢斷臂也有那些戰馬殘肢斷臂。

  那片草地早已經被那鮮血染得如血海般，濃郁的血煞氣息沖而起。

  「殺人的滋味怎麼樣？」

  郭小路雙手環抱於胸前，他向那牧童幽幽地問道。

  「不好！」完顏牧羊虛弱地回答道。

  「其實我第一次殺人也是這樣的。」

  郭小路的目光飄向了遠方，他向完顏牧羊平靜地說道。

  「後來呢？」完顏牧羊的氣色稍稍好了一些，他又好奇地問道。

  「後來啊，殺著殺著也就習慣了。你不想讓蒙高部落被北燕王庭欺壓，你就得先學會殺人。如果你連人都不敢殺，你怎麼對抗北燕王庭。」

  郭小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

  那草原深處有一座朦朧的大山，那大山常年籠罩在那神秘的雲霧之中。

  這大山被草原遊牧部落稱之為神山。

  傳說那神山之中住著真正的神仙，據說有緣之人才能見到神仙。

  一名佝僂的銀髮老嫗顫顫巍巍地來到那神秘的大山腳下，她抬頭向著那神山望去。

  一陣漣漪從那雲霧之中泛起，那雲霧突然分出了兩條小路。

  「一條是長生道，一條是天下道，就看你們要怎麼選了。」

  那老嫗來到了那兩道小道交匯的入口處，她自言自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