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長生道，天下道（下）

  跳動的篝火映出了幾張愁緒臉龐。

  那篝火發出陣陣噼啪之響，聽在那篝火旁眾人的耳里宛如驚雷滾滾般。

  少年不知愁滋味，懷中酒傾瀉如注。

  那酒散發出一股子羊膻味，郭小路那冷峻的臉龐里透出幾分剛毅之色，他不住地撥動著那篝火。

  數名蒙高少女在那篝火中央載歌載舞，那優美而又原始的舞蹈盡顯奔放氣息。

  小牧童懷裡也抱著一壇酒，他雙頰酡紅雙眼迷離，他靠在郭小路的身上不時地呢喃著。

  「殺了這麼多的血狼騎，遲早會被北燕王庭查出來，郭兄弟你還是儘快離開吧。」

  完顏海山滿臉愁緒，他向郭小路勸說道。

  「無妨，北燕王庭一時間也不會再派血狼騎，畢竟血狼騎數量有限，他們正忙著繼續攻打大周其他的關隘。」

  郭小路那冷如寒星的眼眸里泛出幾縷寒芒，他篤定地向完顏海山說道。

  「阿父，我也殺了不少血狼騎！」

  小牧童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他向眾人炫耀道。

  「胡鬧！」

  完顏海山呵斥一聲，他臉上的擔憂更加的濃郁了。

  「好了，人都已經殺了，也無法改變什麼了，我蒙高部落就應該有這樣的血性。北燕王庭欺我蒙高部落太甚，殺他們幾名血狼騎又能怎麼樣，大不了蒙高部落再一次遷徙離開就是了。」

  一名老牧民向完顏海山勸說道。

  「族長，我們蒙高族好不容易找到這片大草原，豈不是又要再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完顏海山很是不解，他向族長疑惑道。

  「海山，你連孩子都不如。當初你與阿察爾部落戰鬥時的血性都丟了嗎？」

  族長那睿智的目光落向了完顏海山，他目光灼灼地說道。

  「族長，此時不同往日，我們要面對的是北燕王庭。連大周都要忌憚的北燕王庭，我們只不過是小小的遊牧部落而已，哪裡敢與北燕王庭對抗。」

  完顏海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之色，他向族長解釋道。

  「牧羊，你想不想成為這片草原上的王？」

  族長的目光掠過了完顏海山落向了那小牧童。

  「草原上的王？」

  牧童聽到族長的提問後，他眼眸里流露出了疑惑之色，顯然他對這個稱呼很陌生。

  「比血狼王還要大嗎？」小牧童雙眼泛光，他好奇地問道。

  「當然了，血狼王也不過北燕之主罷了，大草原更加的遼闊寬廣，草原王就像那雄鷹一樣可以肆意翱翔。」

  族長笑了，似乎在憧憬那一刻的到來。

  郭小路微微一皺眉，他並沒有阻止族長給小牧童灌輸不良思想，也許這天下是要重新洗牌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郭小路與那小牧童都帶著一些眩暈，他們的身子慢慢地倒下了。

  郭小路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雲霧繚繞的大山之中，身邊還跟著那小牧童。

  「大哥哥，我們怎麼來到神山了？」

  小牧童好奇地看著這座雲霧繚繞的大山，他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不是在喝酒嗎？」

  郭小路也很疑惑，他沒有想到自己與小牧童瞬間就出現在了草原深處的神山腳下了。

  「老婆婆！」

  小牧童眼尖，他一眼就看到一道佝僂的身影正盤膝坐在那山下的兩道小道交匯的路口。

  郭小路也是一愣，大祭司來神山還願居然還沒有離開。

  他又向著那兩條朦朧的小道望去，只見那兩條小道崎嶇險峻，只能看得個大概。

  「你們來啦！」大祭司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她向郭小路與完顏牧羊輕聲道。

  「老婆婆，你是在這裡還願嗎？」

  小牧童哪裡會管這麼多，他急急地向大祭司衝去。

  「等一下！」，郭小路一把將完顏牧羊拉住了。

  「大哥哥，為什麼？」完顏牧羊很不解，他不明白郭小路為何要阻止他。

  「前輩，你帶我們來此處有什麼事嗎？」

  郭小路終於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因為他的右掌上並沒有天譴罰雷印記，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在真實的世界之中。

  「老身對你們沒有惡意，這是你們的夢境！」

  大祭司並沒有隱瞞真相，她語氣真摯地說道。

  「夢境，難道我們在夢裡嗎，老婆婆你將我們從夢裡帶來幹嘛？」

  小牧童一聽，他更加不解了。

  「老身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想讓你們選擇這兩條小道，然後走下去而已。」

  大祭司慈祥地笑了笑，她指了指身後的那兩條朦朧的小道又說道。

  「就這麼簡單嗎，請問這兩條小道有什麼講究嗎？」

  郭小路警惕的目光閃爍不止，他向大祭司好奇問道。

  「一條是長生道，一條是天下道，你們二人選擇一條道或是一起進入一條道，只要走過了就算你們成功了。」

  大祭司笑了笑回答道。

  「老婆婆，什麼是長生道，什麼是天下道啊？」

  小牧童很不解，他不明白大祭司為何讓他們走這兩條小道。

  「長生道就是修行之路，而天下道就是爭霸之路，你們恪守自己的本心進入其中，就能知道你們內心想要的是什麼。是爭霸天下，還是修行長生。」

  大祭司平靜地向牧童回答道。

  郭小路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大祭司進入了他們的夢境之中。

  大祭司將他們拉到神山中的那兩條小道處不會只是讓他們選擇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這麼簡單。

  「如果在裡面迷路了怎麼辦？」小牧童揚了揚雙眉，他擔憂地問道。

  「不會迷路的，你只要遵循自己內心就行了。」大祭司耐心地向小牧童解釋道。

  「真有長生嗎？」郭小路不相信長生，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凌厲起來了。

  「小友如果不相信不凡踏上去試試，你又損失不了什麼。」

  大祭司的笑意更濃了，她指了指身後的那兩條模糊的小道。

  「大哥哥，我們進去嗎？」

  完顏牧羊似乎對郭小路越來越依賴了，他向郭小路問道。

  「走吧，老婆婆沒有惡意。」

  郭小路也想知道自己內心的選擇是什麼，是長生道還是天下道？

  「嗯」，完顏牧羊率先向大祭司走去。

  大祭司盤膝而坐，滿頭的銀髮突然飄起，她額上泛出了如黃豆般大小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