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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 細思極恐的想法

2024-09-14 04:09:53 作者: 清風化月明
  消息最終也讓白山派修士得知,腰杆頓時聳立,再度恢復趾高氣揚的態勢。

  既然有化雲宗的同道支持,沒甚好說,沒道理兩大修行門派聯手對付一個小小武夫還會失手,有點蒼山老東西又如何,他再強還能以一敵二,以一敵三?

  自化雲宗加入開始,便毋庸置疑奠定了勝局。

  因此他們現在去看趙玄的樣子,如同看一個死人,眼底沖充斥憐憫。

  到底沒必要和死人較勁。

  渝先生打了圓場,「既然已確認無誤,以本官看法不如今日便到此,改日再繼續審案。」

  說完去看趙玄,趙玄點點頭,沒有理會白山派耀武揚威的氣勢,轉身帶人去了府衙。

  攘外必先安內,不將內地里蛀蟲扯出來,到時候萬一捅上一刀,誰知道能扯出什麼關鍵事情。

  一路雷厲風行,很快到了府衙,王為派差役去召集各路佐官議事,趙玄便被知府迎進後院。

  府衙、縣衙一般分為前後兩個地方,二者大同小異,前面是辦理官事的地方,也就是衙門,過了後面的月門,便是府邸,為主官與妻妾居住地方。

  異常私密。

  因為趙玄到來,原本在聚會玩鬧的後院家眷都退避了,留下一地狼藉等待僕人收拾。

  但人只是退避,實際上還在,趙玄感官敏銳,能夠感受到有十幾道不同的目光投射在身上。

  知府也注意到這點,笑呵呵打圓場,「趙鎮守見諒,本官對她們平日太過放縱了,有些疏於管教,冒犯了鎮守還請不要在意,本官定會處罰她們。」

  「不必,後院家眷乃是私人重地,趙某突然到訪躲避不及在所難免。」

  「趙鎮守果然有英雄氣度,海量啊。」

  互相落座,往嘴裡扔了一顆花生,嚼了嚼,知府裝作漫不經心問道:「聽說今日鎮守去審白山派,結果如何?」

  「不太好。」

  「此話怎講?莫不是沒打過?」

  「在知府眼裡,趙某難道就是只會動手殺人的莽夫?」

  「額,鎮守文成武德俱全,哪裡是莽夫能比,可是畢竟是修行人嘛,手底下見真章,有力量不比對去比道理,天底下沒這個說法。」

  知府捋了捋鬍鬚,隨即皺眉道:「說句不該說的話,趙鎮守不用太拘泥於一府一地,我等千里做官,為的是什麼,上頭有人。宗人府也不知道起了什麼心,派來的修士不濟事,鎮守完全可以稟告情況,再讓派一批人來。」

  末了,加上一句。

  「刑部的。」

  與宗人府態度曖昧模糊不同,刑部雖說也不怎麼辦事,可畢竟部門不同,乃是真真正正是用律法掌控律法的一部分人,一旦被派遣專門辦事,很快就能分清楚對錯。

  只是。

  「事關皇族,向來由宗人府獨自決斷,若無要求別的朝廷部門不能擅自加入,違者同罪。趙某縱使稟告也無用,宗人府不會同意。」

  知府聞言嘆氣,所以這事麻煩,本來是一個很好分清楚對錯的事情,是真是假,將律法請出來驗一驗即可真相大白,但宗人府修士不知道被灌什麼迷魂湯,案件就放在眼前即可勘破,非得讓雙方互相廝殺,誰贏就聽誰。

  偌大一個朝廷部門豈不是就是擺設?

  等等!

  到底多年做官,知府心頭很快引起一個大膽想法,躊躇片刻,想說又不敢說,最後請求趙玄施展法術屏蔽四周,才小心翼翼訴說。


  「有無可能宗人府原本就知道此事……」

  說這話的時候,知府語氣都在發顫。

  趙玄初時不解,隨即已經想明白了,腦海中蹦出一個詞——,同流合污。

  是了。

  皇族血脈任何一人生死都會有警示,這是鐫刻在大周立國根本上,除了天子,無人可以更改。

  但,假設宗人府修士與外人同流合污,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將警示隱瞞下來,確實可以做到。

  沒有警示,自然沒有皇孫死去,往更恐怖細想,甚至出生了多少皇子皇孫都能任由篡改。

  記錄在案自然是皇族血脈,沒記錄在案……路邊野狗一條都比他們來的自由。

  皇族血脈天生自帶神異,堪比天生靈物,相比於靈物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生成,又需要天材地寶餵養,一年一胎的皇族血脈無疑是最廉價最好用的靈物。

  生生不息,死而復有。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

  良久,知府才強裝鎮定繼續:「當然,本官自話只是設想,當不得真,鎮守莫要往心裡去,也莫要說是本官說的。」

  趙玄不是碎嘴的人,自然知府是害怕,這話不管對不對但凡讓上面的人知道,必然會捅出一個大簍子,說不得朝堂之上又要死一大批人,自然也不會放過知府這個始作俑者。

  「並非沒有可能。」

  趙玄自言自語,沒有發現大事情的驚喜,而是感到失望。


  什麼時候,一直堅定站在大周皇族那一邊的宗人府,也變得如此搖擺了,和賺取利益的蛀蟲有何區別?

  「你覺得大周還有救嗎?」

  聽到趙玄詢問,知府茶杯都沒端穩,啪嚓一聲掉在地上,衣擺被打濕渾然不覺,瞪大眼睛雙眼無神看著趙玄,渾身顫抖……這這這……難道要反?

  這話可太熟悉,往年來起兵造反每個人都這麼說,都說大周無可救藥,然後殺官造反,甭管最後有沒有做出聲勢,官是死了。

  現在春江城,名義上最大的官無疑就是他這個知府。

  「趙…趙大人,殺頭的事咱可不能做,思量再三思量,覺得大周不好,咱們可以改革嘛,那個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我一直看好您的。」

  「知府在想什麼?趙某是在想如何才能救大周。」

  「啊,這樣啊,咳咳,本官自然也在想如何救大周,心急了點,莫要怪罪。」

  知府鬆了口氣一摸額頭,儘是冷汗,想著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生怕小命不保。

  便打算閉口不言。

  說來也巧,王為在不久後差人通傳,說有官職在身的差吏都已經召集完全,一個不差。

  兩人出去,到了議事廳,確實烏泱泱站了一大批人,在最上首的位置擺了兩個座位,正好共兩人入座。

  知府冷汗未消,哆嗦著坐下,看著全部官吏聚集,心裡更加驚恐,怎麼看都像一網打盡。

  趙玄直起身子,看著各個面目坦然的官吏,輕聲道:「有人私自翻閱春江地圖,本官不想弄的太麻煩,近些日子有誰去過案牘庫,又有誰翻過地圖,自己站出來說。」

  眾官吏面面相覷,翻閱春江地圖,這東西至關緊要,但尋常除了下鄉下野又用不到,他們大多在城內辦公,沒心思去翻什麼地圖,但是案牘庫都經常去。

  都是常年做官的人精,見微知著自然知道能讓鎮守親自出馬,必然不是一件小事,生怕說晚了會扯上自己,便都說去過案牘庫。

  卻無人承認自己近些日子翻閱過地圖。

  噠噠噠……輕敲桌板,趙玄面色波瀾不驚,趨利避害是本能,他懂。

  作為同僚,他不好審訊。

  就讓祂人來。

  隨後春江城隍顯化,看了看官吏,口吻興高采烈,「好說,本神君手底下掌管火焰地獄,專用焚燒不誠之人,今日願意為鎮守效勞。」

  說著,伸手一划,透露一片滔天火海,隱約可見到厲詭慘叫。

  「諸位同僚,本神君之前也做過一部主官,你們的心死百姓瞞不了,與其受火刑不如從實說,免得事後後悔。」

  呼吸聲急促,這時有位管民生的主事躬身下拜,指著一位面帶笑容的官吏道:「下官在前日夜裡看見馮主簿獨自一人去過案牘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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