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操縱皇上

  皇上被迫離開了坤寧宮，離開了心愛的姑娘。可是他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本來想回自己的御書房算了，誰知剛剛出得坤寧宮，便被迎面走來的紅衣女子給攔住了——

  「皇上哥哥，寒兒已經等候你多時了。」這位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自命不凡的秦映寒。看到皇上從坤寧宮出來，趕緊滿臉堆笑地迎上去，「皇上哥哥，寒兒親手熬了燕窩粥，請皇上哥哥去品嘗。」

  皇上一看到秦映寒，這心裡就更加明鏡似的，看來向太后早就和這個秦映寒商量好了，一個負責進去把自己趕出來，一個負責在外面攔截自己。皇上心裡的反感越來越強烈，難道自己真的一點兒自由也沒有嗎？難道向太后真的要這樣把自己當猴子耍嗎？

  「是秦妃啊？今日朕有些累了，就不過去了，秦妃請自己回宮吧。」皇上很客氣地稱呼秦映寒為「秦妃「，說著向身邊的小李子一招手，然後準備回自己的寢宮。

  「皇上哥哥，人家寒兒……親手為皇上哥哥熬的燕窩粥，難道皇上哥哥就忍心讓寒兒失望嗎？」秦映寒看到皇上如此冷冰冰的表情，如此冷冰冰的話語，當下心裡一陣酸楚。唉，自己進得宮來，除了偶爾在向太后的晚膳那裡能遇到皇上，她秦映寒根本沒有見到皇上的機會。想到這些，她那顆原來驕傲的心怎麼能不受傷呢？

  「那朕先謝謝秦妃了，朕剛剛在連貴妃那裡吃的也是燕窩粥，所以不必麻煩秦妃了。」皇上撒了個謊，本來是他吩咐蓮兒去弄燕窩的，結果向太后來了，那燕窩根本沒來得及吃呢。但是皇上確實不想去秦映寒的怡蓉水榭，「朕要回宮歇息了，秦妃也請回吧。」

  看到皇上如此絕情地邁出了回宮的腳步，秦映寒的眼淚就流了出來，然後咬咬牙向前一步攔住了皇上的去路，「皇上哥哥，你這樣做，對寒兒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寒兒……可是皇上哥哥的表妹啊，寒兒更是皇上哥哥封的貴妃……」

  皇上眉頭鎖到了一起，如果說他對向太后還有一些顧忌，那麼對這個秦映寒倒是一點兒也不在乎，當下冷冷地壓低了聲音，「嗯，這個秦妃知道就好，秦妃既然是朕封的妃子，就應該聽朕的話才對。回宮吧，今日朕確實累了……」

  旁邊的小李子看到秦映寒再次被拒絕，心裡一陣暗笑，嗯，其實小李子比誰都清楚，皇上的心都在連貴妃那裡，其它的人，即使什麼表妹表姐的，也都再也不能入了皇上的心了。更何況有向太后從中作祟，那麼即使以前皇上對這兩位表妹有過產生好感的可能，也早就被向太后的霸道給弄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映寒的臉上覺得有些掛不住了，尤其是當著自己的貼身丫環星兒還有小李子的面兒，秦映寒覺得今天的「人」真是丟大了——自己的丫頭還好說，那也是從小陪自己長大的，不會到外面出賣自己；然而小李子就不同了，他只會忠於他的主子，皇上不喜歡自己，最有可能到處說三道四的，就是這個小李子了。唉，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皇上弄到自己的寢宮，不然傳到其他人的耳朵里，自己還怎麼有臉見人？

  「皇上，不要對寒兒這樣冷漠好不好？要知道寒兒也是有教養的女子，自小父親就教導寒兒要知書達理、要憂國憂民，嫁了夫君後更要遵守三從四德……」秦映寒努力不讓眼淚再往下掉，畢竟自己得把話說明白，只顧得哭是沒用的，「所以皇上，寒兒既然是皇上哥哥的貴妃了，就要盡到做貴妃的職責，就要為皇上分憂解難……」

  秦映寒說得很是嚴肅，話語也很是嚴謹流暢，因為今晚的行動確實是她和向太后謀劃好的。要知道，上一個「周二」就應該是她秦映寒被寵幸的日子，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盼到皇上的影子，而她由於還是一個姑娘家，雖然平日裡很是開朗大方，卻總不能在這件事上亂嚷嚷吧？

  當晚，秦映寒也想去找向太后，希望向太后主持公道，幫她把皇上給找回來；可是猶豫再三也沒敢去，一來是害羞，二來是害怕，三是生氣……總之，那樣的等待是很折磨人的，秦映寒有苦不能說，只好獨守空房一直到天亮……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秦映寒第一個去給向太后請安，臉色憂鬱得像滴著葡萄水。向太后一看就明白了，肯定又是一個被冷落的人，這和自己當年的遭遇太像了。所以老太太對秦映寒百般安慰，然後承諾下一次寵幸的日子，一定幫她把皇上給拉過來……

  而且作為向太后那麼聰明的人，自然也知道接下來那幾天，皇上更不會去寵幸其他的貴妃了。但是向太后沒有去驚動皇上，一來是想觀察觀察，這樣皇上若是真的太過分，她再說話才會有力度；二來，向太后是出於自私心理，既然自己最寵愛的接班人秦映寒沒有得到寵幸，那麼其他貴妃也就沒有資格得到寵幸。若真是哪一位因為皇上的寵幸就懷上了龍種，豈不是自尋煩惱？

  所以老太太就這樣靜觀了一周的時間，直到今日再次輪到秦映寒的寵幸日子，老太太才開始行動。向太后利用這一周時間，對秦映寒進行了反覆叮囑，無論是床第之事還是對待皇上的態度，那真是耳提面命的——

  向太后明知道皇上不喜歡秦映寒，但是向太后也知道，皇上畢竟是男人，男人就沒有不喜歡這床第之事的。既然在感情上讓連芯蕊占了上風，那麼秦映寒就要在床第之上征服這個皇上，那樣同樣會達到攏住皇上心的目的……

  總之一句話，向太后剛剛在連芯蕊和皇上面前一頓義憤填膺的話，詛咒夏桀時的妺喜，商紂王時的妲己，周幽王時的褒姒等等是千古害人精，而在她對秦映寒的「教導」里，其實就是想把秦映寒變成另外一個妲己之類的人物，用下流的手段如果能操縱皇上，也未嘗不可……

  秦映寒腦海中回憶著向太后的教導，雖然這幾日她也曾在背後對著鏡子反覆練習過，甚至那一顰一笑都有了一定的模式，但是此刻真正面對活生生的皇上，秦映寒發現自己那些都白學了，她除了委屈，就是嫉妒。真不知道那個連芯蕊哪裡比自己強？難道也是用向太后教的狐媚手法勾住了皇上的魂魄嗎？

  「皇上哥哥，寒兒也是皇上哥哥的妃子，寒兒也想為皇上做些事情，分擔皇上的煩惱……」秦映寒淚光點點，如果皇上能認真看上一眼，肯定會發現今晚刻意打扮過的秦映寒，其實真的也很漂亮，而且比往日那驕橫的樣子，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

  只可惜皇上並沒有正眼看她，而是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坤寧宮，那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眷戀，分明是在說：能為朕分憂解難的，只有那一位姑娘啊！「呃，難道秦妃如此深明大義，看來向太后的眼光不錯。好吧，既然秦妃願意為朕分憂，那麼朕現在只想回自己的寢宮歇息，秦妃覺得怎麼樣呢？」

  秦映寒一愣，這個皇上也真是過分，自己已經低聲下氣地懇請他了，難道他就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嗎？眼淚再次滾落下來，在清涼的夏風裡飄散開去——

  「皇上，寒兒不明白，皇上哥哥為什麼這樣冷酷？小時候皇上哥哥不是也很喜歡和寒兒一起做遊戲的嗎？為何如今長大了，皇上哥哥反而對寒兒疏遠了呢？」

  那幽怨的聲音，悲悲切切，任是誰聽了都讓人不得不同情和憐憫。其實秦映寒說得沒錯，在皇上沒有親政之前，她和向妙涵與皇上的關係都很好，因為皇上智宸並沒有親姐妹，所以也把她們二人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

  即使後來皇上剛剛新政初期，這種兄妹關係也很融洽的，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了轉變呢？秦映寒雖然說不太清楚，卻感覺年齡越大，反而越生疏了。

  秦映寒自然不知道這種生疏感是向太后的權利慾望造成的，因為皇上於漸漸長大的過程中，也認清了他傀儡的地位，同時也明白向太后把兩個小表妹「介紹」給他，並不是所謂的怕他孤獨，而是有意識地給他強加一個皇后。皇上不想再當傀儡，那麼對於她們這兩們小表妹，也必須敬而遠之啦……

  面對這樣的問題，皇上智宸無論如何是不能正面回答的，對向太后的恨意只能隱藏在心底，「嗯，是秦妃多慮了，朕自登基以來，一直為國事憂心，所以對兒女情長之事顯得疏遠，也實屬正常。」皇上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當然，他並不想迴避自己對秦映寒的冷漠，否則讓她誤會自己仍然對她有好感，那樣只會更麻煩。

  秦映寒沉吟了一下，然後理解性地點了點頭，「皇上哥哥是一位稱職的皇上，這個寒兒自然知道，而且常常聽太后和父親談起，說皇上肯定會做出一番偉業，雪了靖康之恥的。」

  哦？皇上聽秦映寒如此一說，倒是有些意外，向太后經常和秦檜提起自己，更確切地說——是他們在背後算計自己才對。但肯定不是秦映寒所說的讚美之詞，即便是，也是掩這個秦映寒的耳目罷了。

  「秦愛卿是一名賢臣，太后是朕的母后，他們這樣誇獎朕，倒也不足為奇。」皇上的思維在秦檜和向太后那兩張臉龐間跳躍著，真不知道哪個人會是自己的「安祿山」？哼，想背後算計自己，只怕沒那麼容易！「太后真的經常和秦愛卿見面嗎？他們對朕真的抱有如此大的希望嗎？」

  「是啊，皇上哥哥，有好多次寒兒聽到他們在談皇上哥哥，然後我走過去問他們，他們就這樣告訴寒兒的啊！因此，在寒兒的心目中，皇上哥哥是最英明神武的皇上，是寒兒心目中的英雄。」秦映寒沒想到皇上果然對自己這句話感興趣，嗯，看來向太后真是厲害，算準了皇上的心裡在想什麼！

  當下秦映寒心裡放寬了許多，用向太后的話解釋就是：無論皇上因為什麼對她秦映寒感興趣，只要能產生興趣就行。那麼秦映寒就要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要把皇上帶到自己的怡蓉水榭，接下來的很多事情，就有可能水到渠成了……

  皇上哪裡知道這是向太后對秦映寒的耳提面命呢？望著秦映寒那張略帶欣喜的臉龐，皇上忽然心生一計，嗯，這個秦映寒如此想討好自己，那麼自己可不可以利用一下這個契機，從秦映寒身上探聽到一些消息呢？或者更大膽地設想一下，若是利用秦映寒對自己的愛慕，然後把她發展成為自己的一個臥底，那樣豈不是更完美？

  只是這個設想難度應該很大啊！都說父母最親，丈夫最近，這個秦映寒能為了自己這個「丈夫」而出賣她的父親嗎？若是她秦映寒做一個雙重間諜，那自己可就慘了……

  「秦妃啊，你這幾日有沒有見到過你的父親呢？入得宮來，是不是會想念他們呢？」皇上開始了試探，嗯，封妃已經快十日了，並沒有見到秦檜向自己進諫什麼，那麼這期間他有沒有與向太后碰面呢？「如若想念，朕就下旨，准你回府探親。」

  「多謝皇上哥哥關心，寒兒好感動。嗯，想念肯定是有的，但是回府倒是不必了，前日父母應太后的詔見，已然入宮與寒兒見過面了。」秦映寒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她欣喜地發現，事情正在如向太后所料那樣發展，那麼自己今夜的願望，很可能馬上就會實現了……

  「哦？前日已經見過了？那你父母和太后聊了些什麼呢？有沒有問起朕……和秦妃的事……」皇上本來想問他們有沒有提到過自己，但是那樣又怕引起秦映寒懷疑，所以又加了一句。

  「當然有問起……」秦映寒臉不由得紅了，好在是在夜晚，否則肯定會像一朵綻放的大紅花，「他們……一直在談呢……」

  皇上的心就跟著緊張起來，這才幾天，他們就又在背後開始算計自己，看來，他們比自己還要著急啊！嗯，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麼自己若想知道他們的動向，不僅僅是派人盯梢，最好是要知道些內幕才行。那麼眼下，唯一能提供些許線索的，就只有這個秦映寒了……

  「哈哈，他們一直在談？那到底在談些什麼啊？」皇上冷冷一聲大笑，然後問秦映寒，「那秦妃又是怎麼回答的呢？有沒有向他們告我這個當丈夫的狀呢？哈哈，他們，又有沒有談好怎麼幫你處罰我這個當丈夫的呢？」秦映寒的笑意更濃了，哈哈，太后啊，這個皇上的興趣終於被調動起來了，那麼接下來我就要把他帶入怡蓉水榭，驗證一下向太后教導的那些「床第」功夫靈不靈驗？只是秦映寒隱隱地有些擔心，因為向太后當年並不是一位受寵的后妃啊……

  「皇上，他們談了好多，還有關於皇上的秘密呢……若是皇上哥哥想聽，那不如先到寒兒的寢宮，先吃些燕窩好嗎？」秦映寒一張嬌羞的臉上寫滿了期待，然後脈脈含情地過來拉皇上的胳膊，「皇上哥哥，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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