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登堂入室
她扭頭看向窗外的漆黑夜色，想出去走一走。但卻也只能想想。一來她腿腳不方便，二來這是秦川的地盤兒，總讓她不自覺的神經緊張。
昨天怎麼就一時腦殘，住進來了呢？！
她最後頭疼地回了客房。
這一頓晚飯的時間內，房間裡多了些東西。
換洗衣物，包括貼身的小件和睡衣。好幾大包的大姨夫，不同品牌不同材質，種類繁多。甚至枕頭旁邊還擺了個半人高的貿毛絨公仔，臉上表情極其萌賤。
蘇羽瞳看著那些東西，莫名其妙地感到牙疼。她在原地杵了足足兩分鐘後，她將公仔從床上拿開，臉朝下放到了椅子上。然後拿起睡衣，一蹦一跳地去了衛生間洗漱。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既然住都住進來了，還計較這些細節，未免太矯情。
秦川說她過兩天就能回家，可蘇羽瞳卻並沒有在兩天後就回到自己家中。
隨後的整整五天時間裡，她都沒見到過他的影子。
蘇羽瞳呆在房間裡不出門，連一人三餐都麻煩傭人端過來。秦川也沒來騷擾過她。
之前兩人通過信的那個號碼被她刪除了。便只能向何嫂問及下落，結果均被告知相同的答案：不知道！
就在蘇羽瞳的耐性正好被耗盡的第六天早上，秦川終於出現了。彼時她剛剛用過早飯，他一身風塵僕僕地進門，倒像是才出遠門回來。
「吃完了。」他看著她輕笑，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角。
蘇羽瞳略微疑惑，明白過來他是提示自己嘴上有東西時，忽覺眼前光線一暗。緊接著唇角一陣發癢，他粗糲的指尖從上面划過，帶走了黏在上面的米粒。
這樣的動作太過曖昧親昵。
男人溫熱乾爽的氣息忽然籠罩，又隨即撤離。讓蘇羽瞳不受控制地打了個激靈。
怔愣中，她聽見他愉悅的笑聲低低響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蘇羽瞳皺著眉從椅子上起身，拿了自己的外衣和背包隨他出去。她受傷的腳踝已經消腫，緩緩走路，已經不成問題。
從秦川的宅院到蘇羽瞳住的公寓，是挺長的一段路程。
他似乎很忙，在車上電話不停，當著她的面發號施令，毫不避諱。偶爾語調冰冷，氣場陰沉，叫她這不相干的人都有些膽顫。
蘇羽瞳不好聽別人公事，卻又不得不聽。只好儘量往邊上挪了挪，轉頭看著窗外。
秦川掐斷最後一個電話時，距離她家已經不遠。他側目看了眼她的側臉，口氣溫和，同方才判若兩人：「公司有點急事，我去了趟外地。這幾天等急了吧。」
聽見他和自己說話，蘇羽瞳從車窗外收回視線，從後視鏡里看著他道：「的確等急了。」
「呵……」秦川笑了出來，「你倒是挺誠實。」說著方向盤一打，拐過彎，蘇羽瞳居住的小區大門便出現在眼前。
等到車子緩緩停在樓下，她低頭說了聲：「謝謝，再見」，推門下了車。誰知還不等邁步，他也跟著下了車。
「羽瞳。」秦川大步繞過車頭，在她面前站定，臉上的笑容有些欠扁，「我渴了，讓我上去喝杯水吧！」
「你車上不是有礦泉水麼？」蘇羽瞳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
她這樣直接地拒絕也沒讓他覺著尷尬。秦川咧嘴一笑：「礦泉水太涼了，我這兩天不能喝涼的。」
你一個大男人又沒有例假，有什麼不能喝涼的！
蘇羽瞳以為自己聽到了笑話。可還不等她再說什麼，便感覺手腕上一緊。
秦川竟然拽著她直接往樓宇門那裡走去。
「你幹什麼？」蘇羽瞳一驚，掙了兩下絲毫作用不起。抬頭卻看見同一單元的一對老夫妻從外面回來，正往這邊走來。她不好當著鄰居和他拉扯太過，只好不情不願地掏出卡刷開大門，任由秦川得逞。
公寓的客廳和書房都是新裝修的。為了讓甲醛充分釋放，家裡所有的窗戶都開著。蘇羽瞳那天走時候忘記把家具罩上防塵布，這將近一個星期沒回來，落了不少的灰。
她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燒熱水，好讓某人喝完趕緊滾。
秦川照舊不拿自己當外人，不緊不慢地在屋子裡轉悠，仔細比較這屋子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壺裡的水很快燒開。
蘇羽瞳端著杯子從廚房裡出來，就看見秦川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盯著儲物架上的照片看得入神。
他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蘇羽瞳一眼，而後邊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邊隨意問道：「照片上的人是誰？」
蘇羽瞳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往那邊看了眼才明白秦川的意思：「我哥哥。熱水。」說完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放，又重新回到廚房，一點兒留下待客的意思也沒有。
那杯水騰騰地冒著白色霧氣。秦川伸手貼在杯子上試了試溫度，不出意料地滾燙，無法入口。於是起身跟進了廚房。
蘇羽瞳正站在水龍頭前洗抹布，準備擦灰收拾屋子。耳邊水聲「嘩嘩」響，便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秦川在門口頓住身形，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兩秒，緩步走了過去：「你還有個哥哥？」
「啊？」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嚇了蘇羽瞳一跳。她扭頭看著近在身後的男人，面色不快。
「嚇到你了，抱歉！」他嘴上說的好聽，神色間卻一點歉意都沒有，「羽瞳，你和你哥哥長得倒是一點兒都不像。」說著又緩緩貼近她幾分。
蘇羽瞳細眉緊蹙，想往一邊躲。卻發現他太過高大，只是站在她身後不動，便阻斷了所有退路。她下意識往前挪了一步，小肚子碰上冰涼的水槽，前襟立刻一片潮濕。水龍里的水還在汩汩外流，馬上就要溢出到外面。
一聲沉悶的低笑從秦川的喉嚨里溢出。他從她身後伸出手，關閉了水龍頭。然後握住她的雙手，掌心一陣冰涼，不由微微皺眉：「冰成這樣，怎麼不用熱水？」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蘇羽瞳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後知後覺地扭動掙扎：「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她驚恐的聲音微微顫抖，引得他心頭跟著共振。
秦川手臂用力一收便輕鬆化解了所有的反抗，將她牢牢掌控。
鼻端馨香縈繞，懷中柔若無骨。他心神激盪，貼在她耳畔低低呢喃，語調三分輕佻三分溫柔，還有四分勢在必得的狂傲，「蘇羽瞳，做我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