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群毆

  安實集團旗下業務眾多。這間貨運公司也是為了公司其它產業提供服務的，若比喻起來不過就是牛身上最小的那根毛。

  那員工自然不知道秦川是頭蒜，被他語氣不善的質問，心裡自然不痛快。可攝於他的氣場又不敢嗆聲兒，乾脆白了一眼裝沒聽見。

  還是公司負責人眼尖。一下便認出橫空冒出來這頭蒜是超級大老闆，和總公司宣傳畫冊上印那人長得一模一樣。他瞪了那員工一眼，趕緊上前低聲介紹一遍情況，比剛才和阿進說的還要詳細。

  可秦川沒那耐性聽。他抬手打斷了對方，英俊面上划過一絲陰沉。幸虧沒讓蘇羽瞳跟過來，剛才阿進可沒說家屬竟然把死者遺體抬來了，不然就非得那玻璃似的姑娘給嚇著不可。

  不過這一家人也真是夠奇葩的，為了要錢這種事情竟然都能做出來！

  剛想到這裡，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到了近前先舉手敬了個禮，然後問道：「你是這間公司的負責人？」

  「嗯。」秦川略一點頭，還不等再說其它，一陣乾嚎就響了起來。

  剛剛住聲兒的死者家屬又開始呼天搶地。哭叫聲此起彼伏，簡直震耳發聵。嘴裡罵出的話也越發不像樣。什麼官商相護，賄賂警察，徇私舞弊……

  秦川眉心擰起的那個疙瘩已經能夾死蒼蠅。他抬眸往四周掃了一眼，發現蘇羽瞳已經擠到了人群最前面。兩人目光交接時，她眼中滿滿地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所有的煩躁在那一瞬間忽然就平息了。他唇角微勾，悶笑聲低低迴蕩在胸腔里。

  小丫頭想看戲？

  那怎麼行？他都下水了，怎麼能讓她渾身乾淨的站在岸上！

  秦川轉過頭，沖眼前的兩位警官稍稍頷首：「警察同志，我要報案！」

  「報案？」那兩人一愣，明顯有些意外。

  「對。」秦川語氣篤定，聲音不高不低，卻敲打著每一個人的鼓膜，比哭聲還要引人注意，「我叫秦川，安實集團法人代表。日前集團旗下的貨運公司遠達物流丟失一輛價值40於萬的重型運輸車，員工……」他頓了頓，瞥向公司負責人。

  對方立刻會意：「蔣大勇。」

  秦川繼續道：「員工蔣大勇有重大嫌疑，麻煩您立案調查。我有沒有賄賂執法人員，兩位警官有沒有收好處，在場諸位都看的一清二楚。我相信警察同志一定會秉公執法！」然後他話音剛落，就找來一陣罵……

  「你他媽的放屁，你血口噴人！我們家大勇什麼時候偷你們公司的車了！」說話的是哭得最歡實的那個，就是蔣大勇的妻子。那滿臉的兇悍，完全不見一絲喪夫的悲痛，「他是給你們打工出的事，現在你們甩手不管了！你們這些黑心老闆，不得好死，統統不得好死！」

  「是不是偷盜，自然有警察來判斷。」秦川也不跟她爭辯，冷厲的目光逼得她一陣瑟縮，「你剛剛說什麼，說我行賄？還罵我是黑心的畜生？知道《誹謗罪》麼？」他嗤笑一聲，再次看向警察叔叔，「蔣大勇的妻子言語污穢，對我的人格造成了侮辱。現在我要以我個人的名義報案，請您一併立案！」

  蔣大勇妻子的應變能力倒也挺快，聽見秦川這麼說，立刻吼了起來：「你胡說！我沒說過，我什麼都沒說過！」

  「沒說過？」秦川斜睨著她，只餘光輕飄飄一瞥便凌厲逼人。

  女人瑟縮了一下，仍舊嘴硬：「對，我沒說過！想報案，你有證據麼？！」

  秦川忍不住嗤笑，覺著從她嘴裡能說出「證據」二字倒也挺不容易的！

  「要證據是嗎？就在你腦袋頂上！」他挑眉看了眼安裝在門框上的監控探頭，又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遍圍觀的人群，「在場這麼多人，可都是證人！」說著，他目光一頓，停留在蘇羽瞳身上，「這位小姐，我說的對嗎？」

  蘇羽瞳愕然，沒想到秦川竟然會把自己給捎帶進去！

  管她什麼事啊？她就是一路過打醬油的！

  蘇羽瞳眨眨眼，剛想說「不管我事」，可話到嘴邊心思一轉，又咽了回去。她瞥了眼蔣大勇的妻子，隨後將視線定格在那兩名警官身上。而後目光堅定，一字一句：「警察同志，我也要報案！」她抬起胳膊，指向就站在他們身側的秦川，「這個人，打著追求我的名義對我進行騷擾，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的正常生活。我要報案！」

  人群一陣安靜，隨即議論譴責聲此起彼伏。不少人乾脆對著秦川指指點點。本來有些覺著家屬鬧的過分人開始懷疑這家公司問題，老闆人品低下，不管員工死活也不是不可能。

  秦川對耳邊的各種聲音聽而不聞，只是看著蘇羽瞳那義正辭嚴的模樣挑了挑眉。

  她會拆台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不過蘇羽瞳這拆台的方式倒是挺新穎的叫他多少有點兒意外。本來以為她無外乎就是說沒注意，或者和她無關之類的話。

  他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那兩名警察在這裡調節了一下午沒點兒成效，已經有些不耐煩。這會兒該解決的沒解決，又來兩個搶著報案添亂的，實在是徹底沒了耐性。

  其中一個年紀略長的把臉一沉，低吼一聲：「安靜！不要妨礙警察辦案！」然後虎著表情對蘇羽瞳說道，「你反應的情況我們稍後在核實！」目光掃過秦川時又問了一句，「你確定要報案？」

  秦川點點頭。

  「那行，和我們回所里詳細做個筆錄！」說完看向蔣大勇妻子，「勞動糾紛找勞動仲裁！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影響社會治安，現在都先和我們回去接受處罰！」頓了頓，又做最後總結陳詞，「祁山派出所，相關人員都跟我……啊！」結果還不等他把話說完，蔣大勇妻子便朝他撲了上來，又哭又罵，連抓帶撓。

  另外那名小警察見狀急忙衝過去幫忙拉架，卻不想他這一上前，蔣家那邊的親戚呼啦一下一股腦兒沖了上來。兵分兩路，一小路奔著和警察撕扯的蔣大勇妻子去，另一路直奔秦川和運輸公司的人。

  秦川身後的保鏢急忙上前護住。運輸公司的人常年跑外也都不是好欺負的，本來一起混飯的同事意外身亡多少還有些同情，可這幫人鬧了一下午早把大家都鬧煩了。這會兒又不分青紅皂白動起手來，他們自然也不會等著吃虧。擼起袖子一擁而上，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