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秦川的糾結

  蘇羽瞳以為他要做什麼，被嚇得整顆心都跟著忽悠了一下。驚叫聲里天旋地轉，一瞬間，兩人上下顛倒，調換了位置。

  她趴伏在他的身上，小腹正好硌到皮帶的扣子。金屬堅硬，沁涼如冰，頓時激得她滿身雞皮疙瘩豎起。下一秒，後背上一陣溫熱襲來，同時伴隨著輕微的刺痛。蘇羽瞳低聲輕吟，細眉緊蹙。

  秦川寬厚的大手溫度熾熱，在被子下面準確地覆上她後背最嚴重的傷處：「別亂動！」說話間，他開始緩慢的推揉起來。動作溫柔，力道和緩。「你這裡最嚴重。昨天我看的時候已經成了黑紫色。我幫你揉一揉，淤血能消散地快一些。」

  只是蘇羽瞳哪裡能心安理得地，趴在一個已經開始有了某種變化的男人身上，享受他的推拿。她渾身每個細胞都覺得不自在，但卻又真的不敢動彈，怕激起他更強烈的反應。一時間進退兩難。她滿心的慌亂，再加上背上的痛感，身體便難以控制地微微顫抖。

  秦川倒是難得的正人君子了一次。說幫她推淤血，就真的只在蘇羽瞳受傷的那一處輕輕揉按著，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可她怎麼都無法放鬆下來。僵硬地挺了一小會兒後，終於忍不住開口：「秦川，你放我下去。」

  他揉按的動作頓了頓，卻沒有放手。而是沿著蘇羽瞳的脊背一路下滑，最終扣在她纖細的腰上：「瞳瞳，你沒有什麼話有對我說麼？」

  蘇羽瞳被他問得一怔，隨即莫名其妙道：「我應該要和你說些什麼嗎？」

  「難道不應該麼？」秦川低笑著反問，「瞳瞳，我昨天擔心你可以擔心的腎都虛了。你難道不該對我表白一下，比如說想我啊，喜歡我啊之類的。」

  「無聊！」蘇羽瞳沒有好氣兒。說完掰開腰間的大手，裹走被子翻身坐到了床邊，四處張望尋覓著什麼，「我衣服呢？」

  秦川沒有阻攔，收回手臂枕到腦後，輕輕吐出兩個字：「扔了。」

  「你……」蘇羽瞳轉頭怒視著他。

  秦川還是那副懶洋洋地神色：「你昨天又滾山坡又跳懸崖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穿了。你找衣服做什麼？要出門？」

  她就是不出門也不能在屋子裡裸奔啊！這話蘇羽瞳有點兒說不出口，只能咬著牙乾瞪眼。

  「你先穿我的吧。」說著，他往衣帽間的方向撇嘴，「隨便你喜歡哪件就穿哪件。」

  蘇羽瞳也不跟他客氣，裹著被子下地，奔他指示的方向走了去。

  門後面的空間比她想像中的寬敞很多。蘇羽瞳隨手打開靠門的那個超大型衣櫃，發現都是各式各樣西裝和襯衫。她皺了皺眉，回手打開了身後的那個柜子。這裡面是運動服和家居服，倒是可以上身。

  蘇羽瞳隨便選了一件套在身上，卷好袖口和褲腿後重新回到臥室，卻發現床上不見了屋子裡不見了秦川的身影。她也不關心他的行蹤，短暫地疑惑之後，穿著又大又長的衣服去了浴室。

  秦川其實哪兒也沒去，不過就是去外面的院子裡接了通電話。掛斷之後又犯了菸癮，便站在樹下順手點了一根。然後望著似乎有繁茂了一些的枝葉皺眉出神。

  蘇羽瞳不長不短被秦百函劫走將近5個小時，他以為歷險歸來，她總歸有些話該對自己說，但是卻沒有。

  連一聲抱怨一句質問都沒有！即便是秦百函對她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時間向正午漸漸，太陽移動關係也變得炙熱。有幾縷光線越過樹梢，直接照在了秦川眼睛上，微微刺目。於是眯起眸子，往邊上挪了一步。

  指間的香菸已經燃了大半。他抬手狠狠吸了一口，隨意扔在地上踩滅。又抽出一顆銜在唇間點燃。

  只是再多的尼古丁也緩解不了他此刻心中的煩亂。

  不得不說，秦百函是只名副其實的老狐狸。曲堯在他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也只不過摸到了一個大概而已。

  齊尚研同齊老太爺完全是截然相反的處事風格，近幾年齊家大部分由齊尚研在做主，所以秦百函和齊家的合作一早就出現了分歧。否則，齊尚研不會一邊同秦百函的合作，一邊又頻頻向他示好。否則他那位親愛的小叔叔不會在早些年，便暗中同蘇暢有所聯絡，希望能夠將他收入麾下為其所用。

  秦百函是個狠毒且野心勃勃的人。而比起齊家老太爺的保守風格，齊尚研可以算的上是激進。怎麼會一直甘心受他人牽制。　　曲堯說蔣大勇是警方潛伏在齊家的臥底。這一點並不完全出乎意料。阿木徹查過他的資料。曾經當過兵，後來因犯重大錯誤被處分，並開除軍籍遣返回鄉。而蔣大勇回家後自暴自棄，成了當地有名的地痞混混。第二年經人介紹，進了齊家辦事。

  重大錯誤，遣返回鄉……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完美。原本他也沒有頭緒。直到自從上次警方介入調查蔣大勇死因，他心裡就隱約有這種預感。

  齊家盤踞宣城30餘年，再嚴謹也總有蛛絲馬跡露出。會被有關部門盯上，並不奇怪。

  只不過從昨夜到現在，有件事情他始終想不通……如果蔣大勇是臥底的話，那麼蘇暢在整件事情中，到底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總不至於他也是警察的臥底吧？

  這樣的劇情安排，也未免太叫人「呵呵」了。

  雖然他現在完全「呵呵」不出來。

  想到這裡，秦川摁住額頭，不由輕嘆了一聲。第二根香菸也在此時將要燃盡。火星燒到手指上，燙的他激靈了一下，急忙將菸頭扔掉踩滅。

  既然左右都想不通，索性暫時扔在腦後不管它。

  秦川轉頭瞅了一眼。正好看見屋子內，剛剛洗過澡從浴室里出來的蘇羽瞳。一頭長髮披散開，濕漉漉的滴著水。身上穿了他的一套運動服，寬大得像是套在麻袋裡，那樣子有點滑稽。

  本來煩悶不堪的心情，在那一瞬間驟然開朗了許多。他偏頭莞爾，大步踏上迴廊沖入屋內。慌亂地驚叫聲中，他一把將她抱起，拋上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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