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願
只是蘇羽瞳神色中的惶惑，以及淚眼朦朧間，眸中流露出的牴觸，都那樣的明顯。
如果是別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但偏偏是她……
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再強迫她第二次。尤其十幾個小時前，她才剛剛經歷過危險，受了不小的驚嚇。
可就這麼起身離開，做個安靜的正人君子。NO！他做不到，要是他真的做到了，估計以後都會憋出現功能性問題。
秦川緩緩地深呼吸著。極力隱忍，那樣的小心翼翼。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忍耐能力已經到達了臨界點，稍有不慎，便會崩壞傾頹，地裂山崩。
「瞳瞳……」他眉心隆起，熾熱的視線將她鎖緊，「瞳瞳，你乖一點。我不會弄疼你的！乖，我保證你這次會很舒服。別怕……乖，別害怕……」最後的聲音消失在她的口腔里。他不敢輕舉妄動，便循循善誘，企圖瓦解她的意志，引導她一起共舞沉淪。
蘇羽瞳卻心煩意亂，欲哭無淚。
她不是害怕，她是不願！
即便是兩人之間已經有過兩次事實，可在她心裡，卻仍舊無法完全而坦然的面對這一切。更別說是默認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對他託付終身。
她抗拒的情緒太過強烈，讓他無法忽視。
秦川再次停下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情既猙獰又委屈：「就這麼難麼？蘇羽瞳，和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麼痛苦是不是？」
蘇羽瞳呆呆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痛苦……好像不太準確。可她的確是不願意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說話！」
「我不知道……」她不願和他對視，頭動不了，只好瞥開眼，「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唔……」話未說完，下巴便驀地一緊，虎牙磕上舌頭，口中頓時血腥味兒彌散。蘇羽瞳痛的眉頭輕蹙，怒目而視，口齒不清，「你有病啊！」
「呵……」秦川低聲輕笑，「我可不是有病麼！得了神經病才會看上你！」
他恨得牙根兒痒痒，簡直想把蘇羽瞳那顆小腦袋擰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個構造。於是不知不覺間手上漸漸用力。
蘇羽瞳哪裡受的了他的力道，只覺得下頜骨疼痛欲裂。連帶著腦袋裡都跟著發懵。
「秦川，你放手！」她雙手扒住他鐵鉗般的大掌，拼命的往外掰。只可惜蚍蜉撼樹，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沒有掰動。
秦川沒再繼續用力，卻維持著那個姿勢未動。似乎被她痛苦掙扎的模樣激發了體內的變態因子。
他其實很想告訴蘇羽瞳。如果他有心傷害她，真的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或許連手指都不用動。即使齊家向來對她手下留情，可事到如今，形勢早已不是一家能夠掌控。只要他一放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便會將她生吞活剝。
而這些危險和痛苦，都是蘇暢帶給她的。為何，她還要對他念念不忘？為何，她就不能心甘情願地接受他？
蘇羽瞳當然感受不到秦川內心的波動。
下頜骨上的疼痛感已經漸漸轉變為麻木。她腦袋裡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脫離魔掌，否則自己的下巴就得粉碎性骨折。
她想喊疼，想求他放手。可是秦川這會兒捏住了關節的位置，她就連勉強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輕哼聲直接從喉嚨里溢出。慌亂掙動間，蘇羽瞳感覺到腰間一涼隔上了一個圓柱形硬物。下一秒她猛地反應過來，是她的唇膏電棍。剛才秦川將她撲倒的時候脫了手，不知道滾去了何處。
想不到竟然就在床上。
蘇羽瞳眼神亮了亮，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騰出手摸出了它，狠狠捅向了秦川的腰肋。
寬厚的大掌橫空出現，捏住了她的手腕。
秦川黑眸微眯，側目看了眼她手裡的電棍，又重新將視線落回她臉上，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你要幹什麼？想用這個對付我？」
蘇羽瞳渾身顫抖。下巴在那一刻重獲自由，卻仍舊說不出半個字。她沒想用電棍電他，那東西殺傷力略大。她只是想捅他一下，讓他吃痛好趁機逃開。
「瞳瞳，你口味可真重！」秦川唇角斜勾。在蘇羽瞳驚恐的目光中，握著她的手緩緩引領向自己，最後將電棍的頂端抵在了自己腰側，「來，我就在這兒呢。動手吧。」
「不……」她模糊不清地吐出一個字，急忙往回抽手。可秦川卻死死地攥著她，不讓她動彈。
「變態，你放手！」蘇羽瞳聲音裡帶著哭腔兒，心中又急又怕。掙扎的幅度和力氣也逐漸變大，幾乎手腳並用，不管不顧。
然後就這麼一來二去，拉拉扯扯間，她手指一偏，真的碰到了開關。
「噼啪」聲響，電火花閃爍。
秦川高大的身體一陣顫抖，只「哼」了一聲，便瞪著眼睛直挺挺地翻下床仰倒在地上。
蘇羽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故事的結局是這樣。她驚恐地撐大雙目，尖叫出聲的同時扔掉了手機的唇膏電棍。也跟著連滾帶爬跳下地，用力拍他的臉：「秦川，秦川……你別嚇我！」
地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起皮，就像是死了一樣。
「秦川……」蘇羽瞳「嗚嗚」地哭了出來，「你死了沒？」說著哆哆嗦嗦伸出手探向他的鼻端。
還有呼吸，但卻已經細若遊絲，仿佛隨時就會斷掉。
蘇羽瞳一顆心更加慌亂。這電棍她買來一共只用過兩次，兩次都是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而且捅完人轉身就跑。所以她並不知道被擊倒的人具體是什麼樣子。更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她閉上眼反覆做了幾次深呼吸。撐著地想要起身，結果雙腿發軟「噗通」一聲又坐了回去。膝蓋磕到床角，痛的鑽心。
只是此時此刻已經顧不了太多。她強自鎮定著，手腳並用爬到門口。然後扒著一旁的擺設站起身，開門奔進走廊。一邊扶著牆跌跌撞撞前行，一邊嘶啞著聲音呼喊：「來人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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