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難受
對方明顯也沒料到會突然躥出個人來往自己身上撞。退後一步的同時微微一怔，等到看清楚地上那人是蘇羽瞳時連忙彎腰去撫：「蘇小姐，摔傷沒有？」嘴上溫和客氣，可那副金邊兒眼睛後的眸子卻精光暗藏。幾秒鐘之內已經將她掃視了個遍……頭髮散亂，淚水涔涔，神情慌亂楚楚可憐卻別有一番風情。衣服明顯是秦川的，凌亂不堪不說，領口還撕裂開露出半個雪白的小香肩。
這擺明了有事兒啊！為什麼此時此刻邊上就沒有把草能讓他握在手裡呢？！
「傅先生，秦……秦川……」氣喘吁吁地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思，可還不等傅遠行說什麼，蘇羽瞳下一句話卻顛覆了他腦中所想，「你救救他！他要不行了！」
「什麼？」傅遠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緊接著的想法卻是某人「縱Ｘ過度，Ｏ盡人亡」！再多的來不及細想，畢竟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抓住蘇羽瞳胳膊直接將人從地上提溜起來，半抱半拽的帶著她一起又回了秦川的臥室。
接下來自然是一陣混亂。傭人保鏢來來往往，抬人的抬人，叫醫生的叫醫生，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蘇羽瞳早就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有多麼引人遐思，趴在床邊看著始終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的人眼淚不斷。一旁的傅遠行有心勸她，卻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只好默默地站在一邊，胡亂聯想。
直到醫生匆忙趕到詢問起情況，這才得知了真相，原來秦川不是腎虛暈倒的，而是被電棍電暈的。至於具體原因，蘇羽瞳自然不會說，只說兩人鬧著玩兒無意中觸碰到了開關。可傅遠行多精明的人，鬧著玩兒能把衣服領子都鬧壞了？再轉念一想，又忍不住覺得好笑：秦川這暈過去的本質原因，其實還是沒有區別的。同是因為……好色！
電棍的殺傷力到底有限。
所以秦川這會兒雖然沒有甦醒，可照比剛才已經好了許多。心跳呼吸都恢復了正常，只是臉上還有些發白。大夫拿著聽診器做了粗略檢查後，判斷他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可蘇羽瞳不放心，淚眼朦朧間充滿了質疑。傅遠行想了想，乾脆把大夫留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他將房間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過去拍了拍蘇羽瞳肩膀，指著床頭柜上的電話機低聲道：「有事情直接打內線就行。」
蘇羽瞳沒太注意他說了什麼，只是胡亂點頭答應。
傅遠行也離開了，屋子裡又恢復寂靜。
蘇羽瞳看著床上的人眨眨眼，而後抬眸望向窗外。這才發現這一番折騰下來，竟然已經快要日薄西山。而她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倒是不餓，只是忽然間感覺口乾舌燥。她轉頭看了眼桌上的水壺，剛剛起身準備過去，一聲微弱的呻吟便傳入耳中……
「瞳瞳，我難受……」
蘇羽瞳動作一頓。抻過頭去看了眼，發現床上的人並沒有睜眼。只是睫毛微顫，眉心微擰。不知到底有沒有恢復意識。
「秦川？」她試探著叫了他一聲。
「嗯？」
「你醒了？」
「嗯！」秦川答應著，終於緩緩睜開雙目，然後看著眼前的人虛弱地勾起唇角：「瞳瞳，你下手這麼狠，是真想要我命？」
蘇羽瞳一陣默然。對於秦川被誤傷，她其實是驚嚇更多一些。至於關切和愧疚，或許也有。但絕對不多。
她想說「你自找的」，可話到嘴邊還是換成另外一句：「你感覺怎麼樣？哪裡難受？」
秦川低聲輕嘆：「我哪裡都難受。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我去找大夫！」蘇羽瞳「呼啦」一下站了起來。
「不用。」秦川急忙阻止，「你能幫忙倒杯水麼？我覺著整個胃裡都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好。」蘇羽瞳點點頭，急忙轉身去倒水，已經忘了自己剛才也口渴這件事。
等她端著杯子回到床邊的時候，秦川卻仍舊躺在那裡。蘇羽瞳在那兒站了會兒，見他絲毫沒有要動彈一下的意思，不由蹙眉：「你躺著能喝水？」
「你可以餵我。」說完怕他拒絕，秦川有氣無力地補充道：「瞳瞳，不是我不想起來。我根本就使不出力氣，稍一動彈心就發慌。」說著，還低咳了兩聲，「咳咳……」
蘇羽瞳站在原處未動，明顯質疑他這番話的可信性。直到目光掃過他乾澀起皮的雙唇時，才終於放棄懷疑。
她重新轉身去桌邊拿勺子時，他藏在被下的手比劃了一個「V」的手勢。看著她背影的眼神也充滿了得逞後的滿足。等到她再次轉回來面對他，立刻又是一副蒼白虛弱奄奄一息的模樣。
秦川活了三十年，從未像此刻這般聽話老實。
他溫和無害的像是只剛出生不久的小動物，躺在那裡眼巴巴地盯著蘇羽瞳。勺子過來了，就乖乖張嘴。這一口喝完了，立刻又盼著下一口。
他是真的缺水，被實實惠惠電了那下之後，五臟六腑都干辣辣火燒火燎的。可蘇羽瞳用來餵食的勺子也是真小！那是攪拌咖啡的勺子，根本不是用來喝水的。再去掉她偶爾手抖，半路灑在他脖子或者唇角上的。入口就那麼一兩滴，簡直還不夠潤潤舌頭。
秦川有種自掘墳墓的惆悵感。
杯里的水有限，勺子再小總還是有見底的時候。這一杯水秦川喝的不過癮，蘇羽瞳胳膊來來回回地重複一個動作，同樣也又酸又乏。
她把空杯子放在一邊床頭柜上，隨手扯了張紙巾，還算是體貼細心地給他擦了擦脖頸上還唇畔的水。又問了一遍，：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兒沒有？」
「還那樣兒。」秦川忍不住叫屈，「瞳瞳，你那是電棍，不是燒火棍。哪有那麼容易就恢復過來。估計我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成了，但願別留下什麼後遺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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