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今晚睡沙發
蘇羽瞳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瞪著秦川咬牙切齒。
這人睜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簡直到了一定境界了！要不是自己身份證一直在被他監管著，她早就甩門出去重新開間客房了。還用得著在這兒廢話！
秦川看著她那副氣哼哼的模樣笑得更歡：「瞳瞳，總在門口站在做什麼？折騰一天也累了，趕緊洗個澡去休息。明天我還想四處逛逛呢。」
「要逛自己逛去！」蘇羽瞳白了他一眼，「今晚你睡沙發！」
睡沙發？
秦川眉梢一挑，兩步湊到蘇羽瞳近前，伸手就要把人往壞里攬。
「起開！」蘇羽瞳難得機靈一次，抬起巴掌就把他胳膊拍到了旁邊。可這隻拍開了，另一隻豬蹄子緊隨而上，哪不該碰往哪兒伸。弄得她手忙腳亂，應顧不暇，「別碰我！秦川你個神經病，你走開！」話音剛落，後背便撞上酒店客房的門板，被他壓制在了上面。
「啊……」蘇羽瞳驚呼，了聲音剛發出一半兒又卡在了喉嚨里。整個人也僵直住，不敢再動彈分毫。
秦川呼吸微重，幽深的眸子裡閃著森然的綠光。對上她驚惶的目光，勾起唇角，啞聲開口：「怎麼不動了，嗯？」
他蓄勢待發的某處就抵著她的小腹，她哪裡敢再亂動。蘇羽瞳咬住下唇，濕漉漉的大眼睛裡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
他哼笑一聲，倒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往她臉上吹了口氣，用一種充滿威脅的語氣反問道：「誰今晚睡沙發？」
蘇羽瞳眨了眨眼，沒吭聲兒。
「說話！」秦川眯了眯眼，「你讓誰睡沙發？」
蘇羽瞳憋得滿臉通紅，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我睡沙發！床給你睡行了吧！」
「噗……」秦川聽見她這話，忍不住噴了出來。這姑娘……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脫線呢！
他嘆了一聲，神情里半是好笑半是挫敗：「瞳瞳，你純心想氣死我是不是。」說著腰一彎，直接把人抱起來扛在了肩膀上，「這麼大張床，還是我們兩個一起睡吧！」
眼中的世界在那一瞬間正反顛覆，蘇羽瞳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進腦袋裡。耳邊嗡嗡作響，身體在經歷極短一瞬的失重後，跌入了宣軟的床墊兒上。
蘇羽瞳因為充血眼前有些發黑，腦袋也依舊懵懵的。一時間找不到中心便本能地掙扎了兩下，翻動間一張小小的便箋紙從襯衫口袋裡滑落出來，掉落在了床上。
她絲毫沒有察覺，反倒是站在床邊的秦川眼尖看見了。他也沒多想什麼，只是很自然地俯身過去將那張紙拾起，拿到眼前時，忽然發現上面竟然寫著「瞳瞳」。那兩個字大氣漂亮，只是寫的時候似乎停頓滯澀。筆畫末端，有幾處竟然直接將便箋紙劃破。明顯流露出寫字之人當時複雜糾結的情緒。
秦川目光一閃，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情緒。他長腿一伸跨坐到蘇羽瞳身側，將那張紙舉到她眼前，面色微微嚴肅，「瞳瞳，你看看這是什麼？」
聞言，蘇羽瞳一怔。等到目光落在那兩個字上時，她只覺得心臟驟然抽痛，腦中陣陣天旋地轉。
「瞳瞳！」秦川驚叫一聲，趕緊伸手扶住她肩膀。
淚水毫無徵兆地簌簌滾落，蘇羽瞳一把將那張紙從他手中搶過來端在眼前，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你……」她嘶啞著嗓子，後面的話還不等出口，秦川便已經會意，直接給出了答案……
「從你襯衫口袋裡掉出來的。」
蘇羽瞳看著已經被淚水打濕的便箋紙，微微出神。兩秒鐘後，她猛地躥到地上，不管不顧地往門口奔。
「你去哪兒？！」秦川反手扯住她的胳膊，將人拽了回來。
蘇羽瞳趔趄著撞上他的胸膛，不等站穩便甩著膀子掙開他，又往外跑。
「瞳瞳！」秦川雙臂一伸，這次乾脆把她抱在懷裡，「你去哪裡？」
「去找他……」蘇羽瞳失魂落魄，「是他，肯定是他……我剛剛就該發現的，他沒死……他沒死……」
她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可秦川心中卻已然明了。他扳過蘇羽瞳讓她面對著自己，明知故問：「他是誰？」
蘇羽瞳微張著雙唇，神色怔忪。
「紙上的字是蘇暢寫的，對不對？」他濃眉微皺，疑問的句式卻聽不出半點兒疑問的語氣。
蘇羽瞳眨眼，眸中終於有了絲波動。竟是漸生警惕。落在秦川眼中，刺得他心頭生疼。
「蘇羽瞳！」他握著她肩膀的手在不知不覺間也加大了力道，咬牙切齒語氣發狠，「那個撿破爛的，就是蘇暢。」
蘇羽瞳吃痛蹙眉，情緒卻穩定了許多。她一瞬不瞬地和他對視著，用力掙扎兩下毫無成效，便只好作罷。
秦川手上鬆了幾分，卻沒有放開她。神情裡帶著說不出的挫敗：「你還不信我？」
蘇羽瞳雙唇微動，少許的猶豫後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什麼都沒發現，都是你告訴我的。」秦川說著嘆了口氣，「你這衣服昨天還是我拿給傭人洗的，口袋裡我翻過沒有任何東西。今天接觸過你的，除了我和你父親，就只有那個拾荒的人。你說這張紙是誰塞進去的？現在你看見它，又這種反應……」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已經不言而喻。
蘇羽瞳閉了閉眼，像是懊惱，又像是痛苦：「他扶我的時候叫我』小心』，我應該發現的……那個聲音……就算他的做了偽裝我也該發現的……」她對他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思念，然而近在咫尺那一刻，竟絲毫沒有察覺。
秦川沒有說什麼，只是眸光微動，若有所思……其實他當時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沒有什麼根據，只是一種直覺。蘇暢膽識夠大，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出現在他眼前。可他既然躲了這麼久，這會兒忽然出現又是為了什麼？！就為了給蘇羽瞳塞一張寫著她名字的紙條？
此種行為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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