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咬牙切齒
許墨林盯著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把將她抱緊在懷裡：「都過去了，然然，都過去了……只要你沒事，我只要你沒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在乎。」
「可是……」
「沒有可是然然！別再說什麼分手，我五歲的時候就說過你是我媳婦兒，從此以後別的女人連看都不看一眼，現在你不要我了，你要我怎麼辦？」
然而這番話不但沒有安撫安然的情緒，卻讓她更加悲傷：「墨林哥，你不用騙我的！只要你幸福我就足夠了。我知道你喜歡夏夢簫，我願意……成全你們！」
夏夢簫……他們之間的事兒，跟夏夢簫有什麼關係？
許墨林聽著她的話，大腦明顯反應不及。不過剛剛過去一宿，他發現自己就跟不上安然的思路了。
等等！安然說他喜歡夏夢簫，可他什麼時候喜歡過夏夢簫了？
是他聽覺出問題了，還是安然被酒精刺激到了腦袋？或者，根本就是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
「然然……」許墨林掐著安然的肩膀，把人從懷裡推開一段距離，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願意成全你們！」
「上一句？」
「哇……」安然嘴一咧，又哭出個小高潮，「我知道的墨林哥，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啊你就嚎起來沒完了！
許墨林無比地頭疼。他認識安然二十多年，頭一次發現她竟然還有讓人崩潰的本事：「然然，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夏夢簫了？」
「我知道你喜歡她，你不要再騙我了！」安然吸了吸鼻子，「我還知道你們兩個上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然然！」許墨林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我說過我就喜歡你！我和你發誓我沒有過其他女人，也沒喜歡過其他女人！」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安然小聲兒嘀咕了一句，「你們不是老早就情投意合麼。我還知道你高中畢業那年就和她在一起了，後來因為她去了美國，你們倆才算結束的！」結果話音剛落額頭上就覆上一隻大手。
許墨林皺眉：「然然，你也不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呢？」
「我當然沒發燒！」安然一把將他的手撥到了一邊。
「我當然也沒喜歡過夏夢簫！」許墨林又氣又無奈，「然然，我不知道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反正，我沒喜歡過她，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從來都沒有！」
「你騙人！」安然淚涕橫飛地吼了回去，「你高中畢業那年她親口和我說的！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許墨林詫異，隨後臉色陰沉下來。
沒錯，性格使然，他待人處事有時候卻是太過溫良和善，可不代表他就是遲鈍的傻子。他對夏夢簫沒想法，而且他可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肯定，夏夢簫同樣也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可她對安然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然而還不等多想，便聽見安然繼續控訴道：「我還看見你給她寫的情書了。被我發現了就立刻藏起來，寶貝得要命！」
「情書？」許墨林更加疑惑。這怎麼連情書都出來了！
他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他這輩子就沒寫過情書。
可這次安然說她是親眼看見的……她什麼時候看見的啊？這到底是哪年的事兒？
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許墨林大腦高速運轉回憶著，只覺得他經歷過的最艱難的案子都沒現在棘手。
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憋的快要窒息的時候，一個早已遺忘的場景忽然在腦海里閃過……
「啊！是趙欽！」他激動得叫了聲，抓著安然的手也不自覺加大了力氣，「我想起來了，然然。那不是我寫的情書，是趙欽寫給夏夢簫的！」
「什麼？」安然愣住，瞪大的眼睛裡閃過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趙欽很早之前就暗戀夢簫。高中要畢業那年，他寫了封情書給她要我轉交，還威脅我不准告訴其他人。我當時怕你看見了追問，就趕緊藏起了來。沒想到……唉！」
陳遠衡回到公司正好將近午飯時間。
總經辦的人見他這時候回來，便按照著平時那樣，從相熟的餐廳給他定了外賣。
結果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陳遠衡讓安然氣得胃裡鼓鼓地，哪裡還有地方吃飯？
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這會兒算是來了個撞槍口的，自然是劈頭蓋臉地一頓罵。然後在辦公室里運了一中午的氣，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喝了杯咖啡匆匆去了會議室。
一場會議自然是開得風雲變幻、狼煙四起。搞得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引起大BOSS的注意，霉運當頭。
不過陳遠衡發脾氣歸發脾氣，效率倒是依舊高效。寥寥幾句，就把各部門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個明明白白。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他無意中注意到一個負責會議記錄的小秘書。總經辦進來人最後都是要經過他親自點頭，所以對這小姑娘，他多少有些印象。
「你是前幾個月新來的吧？」出門時她正好在他身後，陳遠衡便扭頭問了一句。
「是的，我是今年二月份入職的！」英俊冷酷又一貫高高在上的BOSS大人主動和自己說話，小秘書大腦一片空白飄上了雲端，「還是您親自面試我的呢！」
「美國回來的？」陳遠衡又問。
「陳總您記性真好！」小秘書已經兩眼含春，「我是紐約大學金融專業畢業。」
紐約……陳遠衡皺眉。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聽誰說過，夏夢簫也是紐約回來的：「NK的夏總監……你認識嗎？」
「認識認識！」小秘書急忙點頭，以為陳遠衡和夏夢簫有交情，趕緊賣弄，「夏總監是我直系學姐！她回來那天晚上，還是在我那裡暫住的呢！」
陳遠衡「唔」了一聲沒在說什麼，轉身進了專用電梯之後對身邊的特助低聲吩咐：「提前預支一個月工資給她。」然後可以攆人了！
夏夢簫在她那裡暫住的……就算他的工作號不是什麼秘密，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觸到的。他昨天晚上還奇怪，夏夢簫怎麼這麼快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敢情這是身邊有粽子！
之後陳遠衡回辦公室又批了幾份文件，又給幾個狐朋狗友打了電話，找地方拼酒泄憤去了。
喝完回家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剛進門管家就走上近前：「先生，九茴小姐回來了。」
陳遠衡點點頭，沒說什麼。但是原本打算走回臥室的動作一頓，轉身穿過一樓的長廊去了主樓旁邊的一座小樓。
小樓大門敞開著沒關。燈火通明的大廳里，一女人斜倚在沙發里，手上捧著pad劃拉地正歡。
「還切水果呢？」陳遠衡在離她較近的沙發上坐下，「這都多少年前的遊戲了？
「沒有，找你妹！」女人頭都沒抬。
這遊戲同樣也夠懷舊的！陳遠衡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女人聞聲抬眸掃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醉酒後嫖女人很傷身體的。」
陳遠衡頓時皺眉，低聲訓斥：「女孩子別瞎說！」經過幾年前那件事，他一路排除異，現在陳家這一輩差不多就剩下他和眼前這個表妹兩個了。
陳遠衡一直覺得，自己這個表妹根本不是「彪悍」兩個字能形容的，有時候連他都腦袋疼。他姑姑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溫婉，是各個豪門閨秀爭相學習模仿的對象。怎麼就生了個她這樣兒的呢？
陳遠衡也懶得糾正她，轉身在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你這次去南方的時間有點長。事情棘手？」
「嗯，有點兒。」她終於抬起頭，拿著平板電腦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大腿，「不過總算是都解決了。」
「怎麼樣？」
「你說的沒錯，我感覺確實是公司有內鬼。」
「你覺著是誰？」
「現在還不好說。」陳九茴撇了撇嘴，「得儘快找出來！」
「嗯。」陳遠衡抬手摸了摸下巴，「明天我讓人擬個標書出來。過幾天C市智慧城的工程，也去舉舉牌子。」
「唉？」陳九茴有些驚訝，「你不是說那個項目有問題！顧澤宇上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別參合嘛。」
陳遠衡笑了出來，眼神中透出一絲狠戾：「不一定動真格的，不過倒是個試探的好機會。當然能把那人引出來就更好了。」
「確實可以。」陳九茴點點頭，抻了懶腰，「誒，那個啥，我下周要出趟門。」
「所以？」陳遠衡眼皮一突，有不好的預感。
「你幫我照顧一下臘腸唄！」
果然……陳遠衡臉上肌肉忍不住一陣跳動。剛想拒絕就聽見她「嘿嘿」一笑……
「你不說我當你答應了啊！」說著，陳九茴吹了聲口哨。
一隻體型巨大的阿拉斯加從樓梯上顛兒顛兒地跑到了陳遠衡腳邊，晃著尾巴，一臉討好。
小情侶這種生物，從來都是不論鬧了多麼大的矛盾，都能神奇的和好如初。
既然大方向糾正了，小誤會當然也就不再是誤會。至少從安然的視角出發，事情到了這裡，完完全全可以就此結束，開始嶄新的篇章了。
安心大前天看見許墨林和夏夢簫在餐廳里有說有笑，都是被趙欽約去的。他本來還約了安然的，許墨林早上聽她電話里狀態不好，就給推了。
雖然一晃過去了這麼些年，可趙欽那貨對夏夢簫卻還一直是痴心不改。
聽說心目中的女神回來了，便約她出來吃飯敘舊。夏夢簫也欣然答應了，把地點定在了銀環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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