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們分手吧

2024-09-14 05:42:08 作者: 花時玖
  的確,安然那個時候是喝醉了。可她還沒喝死!

  陳遠衡第一次抱著她「啃」的時候,她就清醒了許多。她當時又驚又急又氣,可偏偏胳膊腿都使不出力氣來。這種時候暴力反抗是不明智的,於是她一直裝醉,希望陳遠衡占了便宜就會罷手。誰知道這色狼竟然得寸進尺。

  後來他整個人把她壓床上的時候,她才急中生智喊了「墨林哥」。她記著自己看過的狗血言情上都這麼寫的,女主在床上喊其他男人的名字,對方任何熊熊燃燒的烈火就都會滅掉。結果又和她想得相反。

  幸虧她酒精過敏,否則後果真心不堪設想。雖然兇險了點兒,可她寧可憋死,也不想被陳遠衡這趁人之危的色狼給……

  「安然……」許久之後,陳遠衡率先開口打破了靜默。他起身棲近了她,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安然皺眉,還不等轉頭閃躲,房門便急切地被人推開了……

  「然然!」許墨林幾乎是以破門而入的架勢沖入病房,然後看著眼前的狀況,驀地愣住。

  許墨林神色憔悴,滿眼的血絲。顯然是一宿沒睡。他接到安然電話時,剛進家門沒一會兒。

  昨天晚上他眼見她哭著上了陳遠衡的車。想也沒想拔開腿就跟車屁股後面狂追,可兩條腿怎麼能跑過四個輪子?沒跑出幾米就讓人甩得連影兒都看不見了。那個時候,他平生第一次有種想砍人的衝動。

  顧不得疼得快要炸裂的肺子,還有耳邊狂跳的心臟,許墨林急忙回車庫取了自己的車。雖然沒搞明白安然到底是因為什麼又哭又跑的。可按照他對小姑娘的了解,安然有心事或者難過的時候,都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所以他油門兒一踩,先奔了安然租住的那間小公寓。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

  許墨林徹底慌了,安然沒回這裡,那還能去哪裡?她跟陳遠衡待一宿,那不是羊入虎口!

  許墨林邊開車,邊給圈子裡的朋友打電話,打探陳遠衡的去處。可那些人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守口如瓶,最好的答案也只是說幫忙打聽。

  無奈之下,他只好到安然平時常去的地方,一處一處找。希望像從前兩個人鬧彆扭時那樣,她就呆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他。他來了,她便不管不顧的撲進他懷裡。

  可這希望終究也只是希望。許墨林用了整個晚上,幾乎尋遍了C市的大街小巷,卻連安然的影子也沒見到。

  天亮的時候,車子快沒油了,手機已經沒電關機。許墨林怕萬一有安然的消息接不到電話,加滿郵箱之後便回了公寓取充電寶。卻不想插上電源,剛剛開機,安然竟然自己打了電話過來。於是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醫院。

  卻不想一進門就趕上這樣的一幕。

  許墨林看著兩個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陳遠衡也因著門開時的巨響驚了一下。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衣襟,看著門口的人薄唇一勾,露出一抹挑釁的笑:「許總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許墨林皺眉,不等開口就聽見床上的人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聲:「墨林哥……」

  「然然……」許墨林嘆了一聲轉頭看向她,然而下一秒當他發現安然那張小臉兒上布滿了紅點時,臉上立刻寫滿了陰翳,似乎連毛孔里都散發出一股冷然。

  這樣的許墨林是安然從來沒見過的,驚訝的同時,心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畏懼。她以為他的怒氣,是因著剛剛自己和陳遠衡之間貌似曖昧不清的場面。

  安然覺得,就算是要分手了,她也不想許墨林誤會自己,於是焦急地開口解釋:「墨林哥,我……」然而話還沒說,就看見他衝著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安然咬了咬唇,委屈又忐忑地禁了聲兒。

  許墨林卻沒有理她,而是陰沉著臉走到陳遠衡面前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看著他的一雙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你昨天帶她去了哪裡」

  陳遠衡濃眉微挑:「質問我,呵……你有這個資格?」

  許墨林咬牙,拳頭捏的「咯嘣」響:「你領她去喝酒了是不是!」

  陳遠衡面色不屑:「是!」

  話音將落,許墨林的拳頭便揮了過來:「你混蛋!」

  一貫溫潤的人發起飆來,殺傷力其實是不容小覷的,比如許墨林。

  在陳遠衡眼裡,許墨林完全就是那種廢材類型的「好孩子」,屬於男人本性中的掠奪欲和爭鬥欲幾乎為零。成長過程中循規蹈矩,甚至不抽菸少喝酒。所以他壓根兒沒考慮過許墨林會和自己動手。

  但陳遠衡畢竟是陳遠衡,真正的血雨腥風裡滾過來的人。即使陳家早已在他的力挽狂瀾之下更勝從前,那些遊走在刀尖上的日子早已經遠去。可格鬥的本能卻還在。


  所以許墨林這一拳雖來得突然,但陳遠衡的身體卻在最短的時間裡作出應變,並且在躲避對方攻擊的同時,他已經抬手給予反擊。只是不料胳膊還沒揮出去,一大片白色就從天而降,兜頭蓋臉的將他蒙了嚴實。是安然身上那條醫院的夏涼被。

  陳遠衡眼前一片黑暗,猝不及防下略微失去平衡。他腳底下往後踉蹌的功夫,便被許墨林鑽了空子,肩上挨了一下。

  這一拳倒不怎麼疼,可他心裡的怒火卻瞬間燎原,無處發泄。

  陳遠衡鐵青著臉,一把將頭上的被掀開,入目第一眼便是安然光著腳擋在許墨林前面,一副老母雞護崽的場面。

  這算是夫妻一心,共同對外了嗎?

  他看著兩個人,止不住地冷笑:「許墨林,有種別躲女人後面!」

  許墨林眉頭更緊,抓住安然肩膀就把人往邊上推。可安然卻借著他的力氣,一個轉身,樹袋熊一樣趴在了他身上。

  「墨林哥你別和他打!」

  「然然你怕我打不過他?」許墨林聞言怒氣更盛,說話間就要講她提溜下來。

  「不行,我就是不讓!」安然抱得更緊,「我求你了。」說完扭頭衝著陳遠衡喊,「你走!你快走!」

  陳遠衡抿著唇沒動,臉色難看得像是要殺人。

  「你走啊!」她嘶啞的聲音里已經隱隱帶了哭腔兒,「走啊!」

  「行,我走!」陳遠衡冷笑了一聲,長腿一伸踢飛了床前的椅子,怒氣沖沖地出了病房。

  陳遠衡出來時助理和秘書都守在外面,兩人不是沒聽見裡面的動靜,卻沒敢冒然出面。此刻見他氣沖沖地出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轉身小心地跟了進去,一個硬著頭皮進了病房。

  早上陳遠衡讓秘書送來的幾份文件都很重要,老闆怒髮衝冠,估計早就把它們給忘到了腦後,只能他去善後。


  陳遠衡出了住院處大樓就直奔停車場。上車時車門甩得山響,震得報警器不停的自挖亂叫。

  他活了三十多年,就像沒今天這麼憋屈過!

  當年陳家陷入困境時,那些槍林彈雨刀山火海,都沒一個安然來得殺傷力大!

  「操!」拳頭砸上方向盤,他繃著張臉打火、掛檔,準備找個地方喝酒泄憤。可車子駛到附近路口的時候,又猛然想起下午有兩個重要的會議要出席,只好運著氣一打方向盤,改道回了公司。

  相比陳遠衡的怒火燎原,病房裡此刻正在水漫金山。

  安然這會兒倒是不全掛在許墨林身上了,可卻仍舊死抱著他不撒手,哭得渾天黑地。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里似乎帶了種絕望的情緒,傳進許墨林耳中,疼得他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這樣的情景曾經有過一次。就是當年安然父母車禍去世那回。他找到她之後,她也是這樣埋在他胸口,哭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許墨林慌亂無措,只能輕拍著她的脊背,不斷柔聲安撫:「然然,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墨林哥在這兒呢……」

  可安然卻好似聽不見他的聲音,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悲傷痛哭著。

  許墨林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昨天晚上,她和陳遠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像蔓藤一樣迅速地滋生蔓延,將他的心層層捆綁漸收漸緊。

  二十幾年的光陰,安然的喜怒哀樂早已經和他捆綁成一體。他不在乎別的,只是他的然然不是隨便的女孩兒,如果最不好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樣的傷害,她怎麼承受得了?

  想到這裡,許墨林手臂如鐵箍一般勒緊:「然然……」

  他嘶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他想告訴她:她還有他。不論發生什麼,他永遠都在她的身邊。

  只是話未繼續便被她抽噎著打斷了……

  「墨……墨林哥,我們……我們分手吧!」

  這一句安然話說得斷斷續續,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它的效果。

  許墨林有一種晴空之下被一道驚雷當頭劈中的感覺。外焦里嫩的同時,大腦一片空白,不能反應。

  他抱著她僵硬了許久,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然然,你說什麼?」

  安然抽搭了一聲,淚眼婆娑地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墨林哥,我們分手吧!」說完捂住嘴,淚水順著指尖滑落。

  許墨林心頭一痛。難道真的被他料中了?昨天晚上,她和陳遠衡……

  他深吸了口氣,等到那種眩暈的感覺散去之後才艱難開口:「然然,我不答應!」

  「墨林哥……」安然再次放聲大哭,「我知道,知道你對我好……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我們分開吧!我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與其三個人一起痛苦,不如……」

  「你給我閉嘴!」許墨林煩躁地打斷了她,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對她態度如此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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