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鬧脾氣
白青瓷嘆口氣，終於蹭著地皮過去。
到了近前時，秦燁伸手想要拉她，可她往邊上一偏躲開了。然後自己雙手扶著護欄，騎在上面慢慢往那邊翻。
結果腳上那雙一寸半的小高跟鞋不給力，踩在石頭上的時候沒站穩。腳下一跐溜，她「啊……」地叫了一聲，乾脆整個人都跌進了秦燁懷裡。
白青瓷的頭結結實實撞上他胸口。
秦燁悶哼了一聲。一隻手摟住她，另一隻手趕緊抓住了護欄，兩個人才沒一起滾下去。然後剛剛穩住，他就輕笑著調侃：「投懷送抱？嗯？」
白青瓷被撞得有點兒發暈，但仍舊固執地的抵住秦燁胸膛，要從他懷裡出來。
秦燁感受到抗拒語氣微冷：「你要是滾下去，別指望我會再救你！」
話音才落，一個帶了些外地口音的中年男聲就插了進來：「秦總來啦！小兩口怎麼在這兒親熱，地方怪危險的！」
白青瓷聞言臉上有些發熱。
秦燁倒是毫不在意，扭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老何，最近生意怎麼樣？」邊說著邊放開懷裡的人，牽著她的手小心地走下了河堤。
老何其實是外地人，但是人很實在又會做生意，早些年沒少被本地的排擠，一度被欺負的差點捲鋪蓋回老家。後來機緣巧合秦燁到他的船上吃飯。
當時一頓紅燒鱸魚吃對了秦燁胃口，兩個人就聊了兩句。秦燁覺著老何人不錯，就拉了他一把。
如今老何的水產生意也算是風生水起，早二年就已經是這附近最大的水產養殖戶。
千野湖上靠公路岸邊的這些船，主要任務不是捕魚，而是經營餐飲。每隻船上的房間不多，就兩三間，裝修也都是中等水平。但卻價錢不菲。
肥美的河鮮從湖裡撈出來，直接就送進廚房，吃的就是這個新鮮勁兒。來玩兒的客人如果感興趣，也可以在船老闆的指導下，親自動手捕撈。
秦燁是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白青瓷雖然也不感興趣，但不願意和他呆在一間屋子裡，想找個理由躲一會兒是一會兒。無奈剛張嘴就被看穿了心思，只好在秦燁的眼神威懾下悻悻地閉口，乖乖和他進了船艙。
這個季節正是吃河鮮的好時候。
現撒網撈上船的大閘蟹上鍋清蒸，螺絲配上火腿丁加上紅辣椒爆炒，還有幾道拌涼菜。
白青瓷中午沒吃飯，光聞著那個香味兒都讓她直吞口水。等那道讓秦燁都讚不絕口的紅燒鱸魚端上來的時候，更是讓她幾次差點咬破舌頭。
這頓飯吃的迅速而安靜。
秦燁不說話，白青瓷當然不會主動找話題和他聊，只悶頭吃自己的。等她吃飽喝足放下碗筷的時候，才發現秦燁早就吃完了，這會兒單手支著下巴，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
白青瓷下意識在臉上摸了摸的同時，看見秦燁抬手在自己嘴角邊點了點。她狐疑地扯過張紙巾一擦，原來是沾了三粒飯粒。
「還要再填些飯麼？」秦燁問她。
「不用了。」白青瓷搖搖頭，臉上有點兒發熱。一碗半的米飯，還有桌子上的大部分都進了她肚子裡。她今天吃的確實挺多的。
「你現在胃口不錯。」
「還行。」
秦燁嗤笑一聲，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敲著：「你以前一頓飯最多也就一小碗。」
白青瓷沒說話，只垂眸看著碗邊上的花紋。以前……呵，一個心情抑鬱的人怎麼可能吃的多？
她吃的好睡的香是從秦燁離開一年多以後，自己參加工作時候開始的。
不過現在，她的好日子肯定是到頭了。
「青瓷，和我在一起，就那麼地讓你食不下咽？」
白青瓷還是沉默不語。
秦燁看著她那副樣子皺起了濃眉，聲音微冷：「我問你話呢，別裝啞巴！」
「是！」白青瓷氣勢洶洶地抬起頭，在觸及到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時心理一涼。可又不願意輸了氣勢，只好掩飾性地將頭撇到了一邊，「秦燁，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比我漂亮比我知情識趣的女人有的是，比我願意往你身上貼的也不會少，你為什麼偏偏就不放過我！」
「可我就是喜歡你，怎麼辦呢？」秦燁低低地笑了出來，「青瓷，我就是喜歡你這不馴服，不心甘情願的，你說怎麼辦？」
「變態！」白青瓷忍不住轉頭啐他一聲。
可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讓他更加愉悅：「換詞兒了？這回不罵我是畜生了？青瓷，你大概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兒，我就是高興，越是放不開你。」
「秦燁，你不是畜生。」白青瓷冷笑出來，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裡仿佛能噴出火，「我說錯了，你不是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
「是嗎，我連畜生都不如！」秦燁笑的異常冷森，墨黑的瞳仁里風雲漸聚，是他發怒的前兆。「青瓷，三年不見，你膽子可真是大了不少！」他邊說著，邊扯開口領口的兩粒扣子，站了起來。
白青瓷也「呼啦」一下跟著起身，往後退出去幾步。明顯一副備戰狀態，隨時準備奪門而出。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扣扣」，兩聲敲門聲響起，讓劍拔弩張的氣氛出現一絲裂痕。
白青瓷驚得一個激靈。
秦燁則是眉頭更緊。
「扣扣」。
隔了兩秒，敲門聲又響了一次。緊接著，一道男聲隔著門傳了進來：「秦總，我老婆特意做的糖糕，給您和白小姐嘗嘗。」
秦燁眉心微微抽動，運了運氣才壓低聲音開口：「進來吧！」
老何端了個托盤推門入內，裡面除了一盤糖糕還有一壺自製的花茶。他是個十分有眼色的人，推開門就感覺出裡面氣氛不好，卻恍若不覺，只笑著打哈哈：「秦總，我老婆做了糖糕讓我送來，說白小姐可能喜歡吃。」
「嫂子的手藝的確不錯，你替我謝謝她。」秦燁勾了勾唇，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變化。可眼底的陰霾依舊沒逃過白青瓷的眼睛。
「我有點暈船，出去透透氣！」她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抬的從老何身邊的縫隙里側身擠了出去。
沒走兩步就隱約聽見裡面兩個男人的對話……
「唉？秦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你看我……」
「沒事，和我鬧了點小脾氣。不關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