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人是瘋子
漁船在她吃飯的時候劃到了湖深處，哪裡還看得到岸的影子。
夕陽這個時候還剩最後一絲光亮，照在水面上紅彤彤的，倒是很漂亮。只可惜看景的人心情不佳。
天色徹底暗下來，漁船上亮起了幾盞鎂光燈。
秦燁沒跟著她追出來。白青瓷在欄杆前站了一會兒，轉身繞去了船尾。
老何的妻子正在船尾的夾板上收拾漁網，見她走過來熱情地打招呼：「白小姐，那糖糕還喜歡麼？」
「大嫂，紅燒魚太好吃了，我吃不下其它的了。」白青瓷剛上船的時候和她聊過幾句，對這個熱情能幹的女人第一印象還不錯。
何大嫂笑得更加熱情：「那等會兒給你裝些糖糕回去。廚房還有不少呢，你當宵夜或者明天早上吃。」
「謝謝。」白青瓷笑了笑，瞥眼掃見邊上有個小馬扎，就走過去坐了下來。
結果屁股剛沾上，就聽見何嫂子「哎呦」了一聲。
她動作一頓：「怎麼了？」
「你怎麼坐那兒了，趕緊往裡挪挪！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其實她坐的地方離欄杆還差了一段距離。
白青瓷不甚在意地笑笑：「不會的。掉下去我也會游泳。」而且水性不錯。
可何嫂子還是起身給她拽了過來，半是嚇唬半是玩笑：「傻妹子，湖裡有水怪。專門吃你這細皮嫩肉的。」
白青瓷被她逗樂了，剛想跟著玩笑兩句，一道低沉的生意便插了進來……
「那不是水怪，是一種已經滅絕的魚類。」
聽見秦燁說話，白青瓷在心裡皺了皺眉。也沒看他，直接撇眼望向遠處的湖面。
倒是何嫂子挺感興趣：「魚？！哪有那麼大的魚！聽老輩人說那東西吃過不少人，長得可大可凶了……」
「鱗片是綠色的，還帶著爪子是麼？」秦燁接下了她後面的話，「那其實是種水路兩棲動物。3000年前，這附近還沒有人，整個湖都是他們的天下。最後一隻，大概在幾百年前滅絕了。」說完對上她驚異的目光淡淡一笑，「書上都有記載的！只不過世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按照自己的想像以訛傳訛了。」
何嫂子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到底是秦總有學問，知道的多。」
秦燁笑笑：「嫂子，麻煩你告訴前面一聲，讓船返回去吧。」
「唉！」何嫂子明白秦燁是支她離開，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就去了駕駛艙。
船尾的夾板上只剩下白青瓷和秦燁，空氣又開始凝滯。
兩個人一個坐在小馬紮上盯著遠處的水面，一個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誰也不動不說話。
靜默持續了大概十幾秒，秦燁忽然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在她身旁蹲了下來：「青瓷，這三年你過得還好麼？」
她沒出聲兒，仍舊連個眼神也沒給他。
秦燁笑了一聲，手伸過去捏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的臉扳了過來：「青瓷，我問你話呢。嗯？」
他略微粗糙的拇指在她滑嫩奸細的下巴上左右摩挲著，瞬間令白青瓷生起一種戰慄感。
「秦燁，你不覺著你挺無聊的麼？」
「青瓷，現在是我問你，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反問我了？」
白青瓷撇開眼睛，儘量不去和他對視：「挺好的。」
「因為我不在，所以過得好？」
她咬著唇沒說話，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等待秦燁發難，可他卻忽然鬆開手，然後在她的發頂揉了揉，講起了故事：「老何是西北人，小時候家裡很窮。四面漏風的那種窮，連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他妻子是當地村支書的女兒，提親的不少，可卻偏偏看上了他這個窮小子。」
白青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她印象里的秦燁從來不是話多的人。即使有，也多是令她難堪的內容。怎麼今天竟然講起別人家的八卦來了。
可秦燁仿佛沒看見她的反應，仍舊繼續說自己的：「十八歲那年，他們兩個偷偷戀愛了。後來沒過多久，事情就被人知道了。女方家裡不同意，上門把老何暴打了一頓。可誰也沒想到，沒過幾天，兩個人竟然一起私奔了。青瓷，你怎麼看？」
白青瓷憋了幾秒，擠出一句話：「挺像紀實言情里的情節。」
「是嗎！」秦燁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眸光深處似乎有些晦澀難明的東西，「他們兩口子年輕時候走南闖北的沒少吃苦，後來在這附近做生意也被人排擠過。老何他妻子也就是最近幾年才和他過上幾天好日子。也算是不離不棄的患難夫妻了。」
「其實大部分女人都是瘋子。」白青瓷嘆了口氣，「只不過遇見的人不同，有的男人陪她瘋了一輩子瘋了一時，有的只陪她瘋了一時。」
「女人是瘋子……」秦燁輕聲咀嚼著她的話，「你這說法倒也新鮮。通常女人都會說男人是騙子。」
「是啊，男人是騙子，女人是瘋子。」明知道對方是騙子還心甘情願，不是傻子，而是瘋子。
秦燁靜默兩秒後低低地哼笑了一聲：「那你呢青瓷？如果當初換做是你，會不會像老何妻子那樣，不顧一切地和他不離不棄、同甘共苦。」
白青瓷搖頭：「我沒遇見過，不知道。」
「那如果遇見了呢？」
白青瓷終於扭過頭來看他一眼，眸中的嘲諷和恨意在夜色的遮掩下並不那麼明顯：「不會。」因為她沒遇見那個讓她可以為之瘋狂的人，倒是先遇見個瘋子。
說完，她拄著大腿站了起來。剛轉身要走，秦燁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他的力氣很大，她的後背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一陣生疼。
白青瓷驚呼出聲，下一秒已經被他強硬的抬起下巴，吻住了雙唇。
她用力在他懷裡扭動掙扎，但無奈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只三兩下就被徹底壓制。身體無非動彈，她便用牙咬他。尖利的犬齒磕破了他的唇角，血腥味兒在兩人口腔中蔓延開。白青瓷微微作嘔，可秦燁的神經卻被刺激到最高點。
他粗糲的大手已經順著她的衣襟下擺滑了進去，肆意的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