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襯衫

  秦燁的車還停在公路邊上。

  黑色的車身在路燈的照射下鋥明瓦亮，頗有些囂張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白青瓷一直怏怏地靠在椅背上扭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秦燁也難得的沒再找她麻煩，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自己的車。

  車子返回市內時已經將近晚上10點。

  白青瓷這一晚上身心疲憊，半路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一陣晃動，可也只是不安地扭動兩下。然後頭一轉，便繼續陷入夢鄉。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暄軟的大床上。室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屋子裡的擺設明明十分陌生，卻讓她恍惚間生出一絲熟悉感。這裡是她在A大念書時，和秦燁「同居」的那間公寓。

  外面客廳里一聲高一聲低的男聲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像是秦燁在和什麼人發脾氣。

  白青瓷定了定神，忍不住嘆息一聲。

  嘆完氣又覺著口渴，掀開身上的薄被準備下地倒杯水喝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是一絲不掛的。皮膚的感覺很清爽，像是剛剛洗過澡。

  她把被往身上衣裹，就這麼拖著下地去了衣帽間。

  最裡面那面牆的衣櫃裝的是兩人的家居服和睡衣，白青瓷打開門一開，果然……靠右這邊掛著各式各樣的新款女士內衣，但無一例外都是秦燁喜歡的那種款式。

  輕薄透亮，穿了和沒穿幾乎沒差什麼的款式。

  白青瓷看著它們遲疑了兩秒，最後從秦燁那堆衣服里翻出一套長衣長褲來，套在自己身上。

  秦燁的身材在男人里算不上魁梧，卻也相當高大挺拔。白青瓷穿著他的衣服就像是裝在個大口袋裡的小孩子。

  褲腿衣袖都長了不少，她卷好袖口，又彎下腰細緻耐心地挽褲腿。等收拾立整直起身，才發現秦燁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正靠在門框上看著她，一臉欣賞的表情。

  白青瓷抿了抿唇沒說話，將目光瞥到了一邊，不去看他。

  秦燁對她的無視倒也沒在意，輕笑一聲走了進去：「以前沒發現，你穿我的衣服也蠻好看的。」

  她還是沉默。

  他繼續自言自語：「不過，我覺著你穿這件應該會更好看。」話音落下的同時，一件男式白襯衫掛在他修長的指尖，出現在白青瓷眼前。

  「換上。」簡單的兩個字，絕對命令式的語氣。

  白青瓷眼裡閃過一絲難堪。

  「呵……」見她杵在原地不動，秦燁低聲輕笑，「青瓷，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

  兩秒鐘的靜默，白青瓷還是伸手去拿那件襯衫。可秦燁忽然收回胳膊躲開了她。

  手撈了個空，白青瓷疑惑地轉頭看向秦燁，目光正好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裡。三分嘲諷，三分戲謔，還有……七分欲望。

  她怎麼會不明白秦燁的意思？！

  白青瓷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直到臉色徹底蒼白時，連表情也變得麻木。

  纖細的指尖扶上衣扣，從上至下一個一個的挑開。她就當著秦燁的面，將剛剛穿好的男式睡衣睡褲一件件脫掉，直到一絲不掛。

  秦燁滿意地哼笑，抬手一扔，整件襯衫就劈頭蓋臉的蒙在了白青瓷的頭上、肩上。

  視線黑暗的一瞬間，她咬緊牙關閉了閉眼，然後才動作機械地將襯衫扯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再一粒一粒扣好扣子。

  這整個過程無疑是種煎熬。如果可以的話，白青瓷真的希望自己立刻就這麼暈過去，再也不要醒來才好。

  最後一顆扣子扣好的同時，秦燁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打橫抱進懷裡。

  白青瓷只覺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到眼中景物重新恢復正常的時候，人已經被秦燁壓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作為一個女人，白青瓷所有帶「初」字的東西都給了秦燁。

  可她就算沒有過其他男人，洗手間茶水室里熟女的八卦卻也給了她不少有關這方面的認知。所以，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秦燁在某些方面絕對是力壓群雄的佼佼者。

  如果被佼佼者操著練的人不是她的話，世界會不會更完美？

  答案當然早就無從知曉。

  而白青瓷也只是在不知道第多少次隨著秦燁在巔峰時昏迷，在從昏迷中被他喚醒後，開始想起了這些有的沒的。

  再後來，她乾脆連思考這些不著邊際東西的體力都沒有。只能意識渙散地的隨著他浮浮沉沉，直到徹底精疲力竭，陷入了黑暗。

  半宿的放縱，白青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秦燁早就起了床不在身邊，寂靜的臥室里只有她自己。刺眼的陽光隔著窗簾射進來，隱約有種溫暖而酴釄的味道在空氣里流動。

  身體酸軟的像灘泥一樣。

  白青瓷望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愣了一會兒，還是咬咬牙起床去了衛生間洗漱。明天她還要給客戶做產品調試，可那套系統不是她參與開發的，就算問題不大，資料也總是要回去瞄上兩眼。

  之前的那套衣服昨晚不知道被秦燁丟去了哪裡。

  洗完澡出來，白青瓷裹著浴巾站在原地猶豫了兩秒，轉身去了衣帽間。

  果然和原來一樣，屬於她的那個衣櫃裡裝的滿滿當當。唯一不同的是，裡面的衣服都是應季新款，而非三年前她離開時刻意留下那些。

  她從裡面選了一套淺粉色的運動服穿上，綁頭髮的皮筋不知道哪去兒了，一頭黑髮就只能那麼披散著。

  白青瓷以為秦燁在客廳或者書房，可出去之後才發現他根本不在家。

  正好他不在趕緊離開。可白青瓷找到自己的拎包兒，剛走到客廳中間，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她腳步一頓，和秦燁目光碰到一處。然後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那兒再也挪不動步子。

  秦燁反手關上門，邊彎腰拿拖鞋邊問她道：「要回去？」

  「嗯。我明天還要上班。」白青瓷說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這幾天還要見個客戶，我有點沒底，得提前回家再準備準備。」

  秦燁默然兩秒，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知道了。你去做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哦！」怕他反悔，白青瓷答應一聲，趕緊放下包兒轉身小跑著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