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隨便你
店裡生意很火爆，就是環境髒亂了些。滿地的油漬，走起來都有種粘鞋底的感覺。
秦燁渾身上下都是手工名牌，就算不識貨的人都能看出低調奢華的感覺。往那裡一坐，實在有些不搭調。自從他從進了店門開始，就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有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姑娘看見他立刻眼冒紅心，還湊到一起邊竊竊私語邊用眼睛偷偷瞄著他。
搞得白青瓷坐在他身邊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反倒是他本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毫不在意。
這個時間剛好飯口，店裡人手不夠忙活不過來。點完東西後等了好一段時間，飯菜才陸續端上桌。結果剛吃了沒兩口，秦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先吃，別等我！」他低頭看著手機和桌對面的人交待了一句，起身大步去店外面接電話。
白青瓷抬頭「哦」了一聲，繼續把米飯送進嘴。
秦燁這個電話打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等他回來時，白青瓷飯已經吃完了，正一隻手拄著下巴坐在那裡發呆。
他看著她面前剩下的半碗飯皺了下眉：「你就吃這麼點兒？」
「啊？」白青瓷回過神，「我不太餓。」
秦燁沒說什麼，卻伸手拿過白青瓷的碗，把裡面的飯全部折到自己碗裡，一粒不剩。
白青瓷看著他的舉動驚悚到汗毛都立了起來，愣了老半天才訥訥地說出句話：「你……你要是不夠吃，就再要一碗。」
「我只是不想浪費糧食！」秦燁說著往嘴裡扒了口飯，「如果你見識過戰爭年代的饑荒，就會知道，有時候能吃到草根樹皮都是一種奢侈。」
她聞言錯愕：「你見過？」
秦燁伸出去夾的筷子略一停頓，兩秒鐘後別有深意地低聲輕笑：「見過！」說完衝著她濃眉一挑，又是那種淺笑中略帶幾分譏諷的表情，「青瓷，你今天怎麼有興致和我閒聊了？平時不是連多看我一眼都像是要你命一樣麼？」
白青瓷表情微僵，閉上嘴，默默地轉頭將視線調轉向窗外。
好在秦燁也沒繼續找麻煩，非得要個答案不可。只是在她沉默後輕哼一聲，繼續快速而優雅地夾菜吃飯。
兩人吃完飯回到賓館，已經將近八點。
秦燁也沒管她，逕自拿出筆記本開了個視頻會議。白青瓷自己進了臥室，找出數據線把手機充上電後，去衛生間裡簡單沖了個澡。
出來時秦燁還在外面的客廳里忙，她便換好睡衣自己躺上床，然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間，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
白青瓷在睡夢中只覺著呼吸有些困難，睜開正對上秦燁漆黑晶亮的眸子。
見她醒過來，他悶哼著撐起胳膊，和她拉開一段距離：「醒了？那正好做點兒別的。」說完復又低頭吻上她水潤的雙唇。
而白青瓷整個人在僵硬了一瞬後，便儘量將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任他擺布。
這一晚，秦燁一如既往的強悍。而白青瓷卻前所未有的柔順，直到體力不支，昏昏沉沉的陷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白青瓷醒來時秦燁剛好洗漱完畢從衛生間出來。
昨夜得到饜足的男人今天似乎心情不錯，眉宇間帶著淺淡的笑意，少了平日裡的諷刺，多了幾分懶散。
「醒了？」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扯過床邊那條藍白色條紋的領帶遞向她，「過來，幫我繫上。」
白青瓷頓了一秒，從被子下滑出手接過領帶，然後起身蹭到秦燁近前，給他打了個最簡單的結。
秦燁自己調了調鬆緊，輕笑著調侃：「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只會這一種系法。」說完目光忽然定格在她的臉上，有些叫人捉摸不透，「怎麼忽然變乖了？」
「我……」白青瓷剛想提白瑞祥保外就醫的事，可張開嘴話還沒說就被秦燁給打斷了。
「趕緊起床穿衣服，吃完早飯我還得回A城。」
「回A城？這麼快！這邊的事解決了麼？」白青瓷有些驚訝。這邊礦業公司的事情聽上去很棘手的樣子，她以為他至少要在這邊呆上一段時間。
「本來就是我爸叫我就近過來幫忙處理的。這邊的事不需要我一直跟進。不然秦家養那麼多人都是白吃飯的？」說完他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轉身就往外面走，「快點穿衣服，我下午回A城還有個會！」
白青瓷沒動彈：「我不想回去……」
秦燁在門口那裡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她。
白青瓷雙唇囁嚅著，見他面色平靜才繼續說道：「我不放心我爸，想呆在這兒多陪他幾天。」
秦燁沒說話，盯著她看了兩秒後唇角一勾：「隨你！」說完抬手把房卡扔到床上，逕自里里外外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吃完早飯，秦燁回了A城。白青瓷給任橋偉打電話，說自己準備請幾天假。
這還是她第一次利用任橋偉對她那點兒好感給自己謀福利。
按照公司規定，請假兩天以上，是必須通過人事部門蓋章的。
任橋偉恰到好處的關心了一下她這邊的情況。然後直接告訴白青瓷，隨便想歇幾天都行，不用通過人事那邊，工資照算。還說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給他打電話，他在這邊有些關係，多少應該可以幫上忙。
白青瓷道了謝，便掛斷電話匆匆趕去醫院。
可當她趕到地方的時候，卻被攔在了走廊里。今天又是兩名新面孔的管教，穿著一樣的制服，卻從來沒打過照面。
白青瓷當時愣在了當場，有點兒不可置信：「我昨天還進去探視過。」
其中一個人搖了搖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她說：「昨天不是我們兩個值班，你說的情況我們不知情。如果要探視的話，需要正規的審批手續。」
白青瓷驀地想起秦燁早上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冷淡的笑意，瞬間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麻煩了！」說完她沖兩個人點點頭，轉身走了。
從電梯出來，白青瓷給秦燁打了個電話，不出意外的，無人接聽。她看著掛號處前面寥寥幾個人的隊伍深吸口氣，快步走出門診樓後，攔了輛計程車又趕回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