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古董店
那些古玩玉器的東西她看不太懂，只是覺著這店裡的裝修設計很是別具匠心。古色古香的感覺十分地道，毫無仿造痕跡。但又不會讓人感到沉悶。
不過方寸之間的地方，卻明朗而寬敞。服務員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旗袍玉簪，置身其間總讓人有種穿越回民國時期的錯覺。
最裡面的屋子，是休息會客的地方。
秦燁輕車熟路地領著白青瓷進了那裡，前腳剛把人摁坐進沙發里，那個一身唐裝的儒雅男人就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了個拎著紅木藥箱的年輕女孩兒。
男人沒有和秦燁打招呼，倒是先沖白青瓷點點：「白小姐是嗎。」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白青瓷一怔，卻沒多少說什麼，只禮貌點頭：「你好，我叫白青瓷。」
「很巧，我也姓白。很高興見到你。」男人勾唇一笑，這才舉步進屋，然後偏頭和身後的女孩兒說道：「白小姐受傷了，麻煩你幫她包紮一下。」
「好。」女孩兒笑著答應，越過他直接到了白青瓷近前。
白青瓷卻是此刻才感覺到自己手腕火辣辣的疼。原來是真的受傷了，可她自己竟然都沒發現。
這個季節衣服穿得雖然不厚，但也基本不會露出太多皮膚，所以白青瓷除了手腕擦破皮出血之外，並沒受其它的傷。
女孩兒的手法嫻熟而靈活，幾分鐘將白青瓷的傷口清理好，又塗了些消炎殺菌的外用藥。
「今天不要沾水，明天結痂就沒事了。」她邊囑咐著邊整理好藥箱。
女孩兒話音落下後，一直沉默的秦燁忽然出聲道：「青瓷，我和白先生有話要說。你和這位小姐出去轉轉，這兒有不少有趣的東西。」
「好。」白青瓷應了一聲，剛起身就聽見那位白先生笑著開了口……
「白小姐，你喜歡哪樣就隨意拿走。算是我送給你賠禮的，今天讓你受驚了！」
賠禮？！她只是擦破了手，而且和他並沒有直接關係，不需要這麼鄭重其事吧！
白青瓷一怔，隨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大概是有求於秦燁，用她走人情的。
她不知道秦燁的意思，只好轉頭看向他，見他頷首默許才笑著和男人道謝：「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白先生。」說完轉身和年輕女孩兒離開了。
屋子裡瞬間寂靜下來，只有老式座鐘鐘擺搖動的聲音，節奏規律的一下下響起。
兩個人男人對視了許久，白先生率先為秦燁添杯茶，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見了。」
「是挺久的。」秦燁端起來抿了一口，忽然皺眉，「你什麼時候姓白了？」
白先生反唇相譏：「你又什麼時候姓秦了？」說完似有感觸的輕笑出聲，「其實名字不過就是個代號。」
秦燁諷刺地輕哼：「你躲了我這麼久，怎麼現在倒主動出現了？」
白先生仍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我掐指一算，知道你過得不好，所以來看看熱鬧。」
秦燁挑眉：「你怎麼知道我過得不好？」
白先生沒說話，拿起盤子裡的茶寵在手中把玩了一陣後，忽然抬頭對上秦燁的視線，眼神犀利：「三千年了，你打算何時做個了結？！」
秦燁眸光一閃，隨後緩緩勾唇，笑得陰翳而森冷：「那要看她何時願意了結！」
給白青瓷包紮的姑娘叫小眉，是某著名高校考古系畢業的。
這家店鋪一共三層，樓下是些落地的大擺件兒，二樓多是些瓶瓶罐罐的瓷器，三樓則是首飾石頭一類的東西。
小眉一樣一樣講解得很細緻動聽，只可惜除了那些歷史典故之外，其它的白青瓷都是聽了個一知半解。
她雖然被生活的不如意壓迫出了一身溫婉受氣的古典氣質，可從小到大卻都是理工科成績突出。歷史古董一類的東西，實在一竅不通。只是當年秦夫人給秦瑤找了家教修習服飾搭配時，她順便跟著學了那麼點兒和珠寶有關的知識。
而且白青瓷不知道那位白先生和秦燁到底是什麼關係，也拿不準這人情到底是有多大，自己該選個什麼樣的東西。這種事情如果放在平時，她其實壓根兒就不會上心，可偏偏現在有求於他。好不容易逮住秦燁人影了，沒必要節外生枝，因為這些旁不相干的事惹他不高興。
小眉是個相當有眼色的姑娘。一路上樓見白青瓷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便笑著結束了解說，然後話鋒一轉，「白小姐，其實能以錢估價的東西，都算不上寶貝。真正的寶貝，是極難在市場上見到的，更別說流通。」
「能以錢估價的，都不算寶貝……」白青瓷重複著她的話，輕聲恭維了一句，「你說的很精闢。」
「這不是我說的，是我家老闆說的。」小眉調皮地眨眨眼，接著略微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道：「我家老闆有很多私藏品呢，他最小氣了不外漏的。我領你去看看！」
「好吧。」白青瓷只猶豫了一秒，便點頭答應了。這麼精乖的姑娘，真要是不外漏她又怎麼會自作主張，應該是她家老闆特意安排好的才對。
三樓牆壁上有個暗門，開門的機關是一副畫畫軸上的流蘇。
小眉把門推開的那一瞬間，白青瓷難得有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這位白先生……是古裝劇看多了入戲太深，還是他根本是穿越過來的奇葩。賣個古董而已，竟然搞得年代感這麼強烈。
暗門後面的房間裡東西不多，卻都很精心的單獨罩在玻璃櫃裡，有種博物館的感覺。
白青瓷其實看著這些和外面的並沒什麼不同。一圈轉下來只覺著一隻鐲子不錯。很濃艷的綠色，看上去很舒服。不像是翡翠，不知道什麼材質。
小眉見她一直盯著看，連忙戴上手套將鐲子取了出來。
「白小姐，這隻鐲子是東陵玉材質。是我們老闆鍾愛的私藏品之一，據說有上千年歷史了。」
「上千年歷史？！」白青瓷驚訝。
「您喜歡的話，可以試戴一下。」說話間，小眉打開了玻璃櫃，將鐲子拿了出來。
「不了。」白青瓷急忙搖頭推拒，甚至還往後推開一步，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她手上的東西碰壞。千年歷史……這鐲子聽起來就有種價值連城感覺，她一不小心弄碎了，秦燁得用多大的人情還啊！
「沒關係的白小姐。」小眉明顯看出她的顧慮，「東陵玉並不是什麼值錢的寶石，市面上的價格便宜的大概才幾十。」說著，她神秘兮兮看了眼周圍，眨眨眼，壓低聲音道，「而且千年歷史是我們老闆說的，我其實還不怎麼相信的！」
「呃……」白青瓷一陣無語，然後就是這個功夫，小眉已經拉起她沒受傷的那隻手。
「我幫您試試，就戴一下。而且老闆說了，您喜歡什麼可以隨便拿走。」說完，她捏住白青瓷的關節，直接將鐲子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