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林清接連在公司處理了幾天的事情，家裡只剩下姜敏之和大聖。她抱著它窩在沙發上看《西遊記》，手邊是林清給她買的各類薯片。

  她發簡訊抗議：「我不想待在家裡了，太無聊了！我要來找你玩兒。」

  隔了很久才收到他的回覆：「過來公司，中午一起吃飯。」

  姜敏之歡快地出門了。

  公司在鬧市區，樓下有一家環境雅致的泰式火鍋，林清坐靠窗的位置，正翻一份報紙。窗外馬路上人來人往，是紅塵俗世，而一窗之隔，他如天堂。

  看見她時愣了一下，無奈地笑笑：「你還把它帶來幹什麼？」

  姜敏之把大聖放在腳邊：「帶它出來見識一下啊，長這麼胖，多活動活動。」

  吃完飯林清帶她去了公司，他下午有會，將她安排在他辦公室。房間很大，從窗戶望出去天高地遠，視野不錯，門口坐了個模樣精緻的秘書，時不時偷瞟她一眼。

  辦公室門是玻璃門，刷指紋進，樓道口還有一道安檢門，刷卡進入。她就坐在平時林清坐的位置，辦公用的電腦在她眼前，包里的U盤蠢蠢欲動，但門口那個時不時打量她的秘書像在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

  最終姜敏之什麼也沒做，在辦公室逛了一圈，看見了壁櫃後的保險箱，又去辦公區域逛了一圈，看了看安保，最後跟著開完會的林清一起離開。

  開車回家的路上，一向不關心她身世的林清突然問她：「你在這裡待這麼久，家人不擔心？」

  她抱著大聖偏頭反問：「你要趕我走？」林清還沒回答，她嘆了聲氣，「我跟你說過吧，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爸另娶，那個阿姨生了個兒子。我們家族挺大的，就算在倫敦生活了那麼多年，骨子裡屬於中國人的特性也沒消失。我家老太爺，特喜歡我弟弟，我呢，從小就不聽話，學習又不好，這次說要給他壽辰送的玉扳指兒也沒買到，我回去幹嗎，找罵嗎？」

  她若無其事地說著這些，聲音里沒什麼情緒。林清目不斜視地開車，右手卻輕輕放下，握住了她緊緊絞在一起的手指。

  她抬眸看他，他彎了彎唇角，「不趕你走。」頓了頓，「你把之前聯繫買賣文物的電話給我，我幫你把玉扳指兒買回來。」

  「不用了……生日都過了，買回去了他也不會喜歡我的。」

  林清笑了笑：「我對那些東西也挺感興趣的。」

  姜敏之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輕聲回答：「行，一會兒回去找給你。」

  回家之後姜敏之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撥過去顯示關機，他揉揉她的短髮：「別擔心，我會找人聯繫的。」

  她點點頭，林清繼續開口：「明天我要去一趟台灣，後天回來，你一個人乖一點，別惹事。」

  她瞪他：「我能惹什麼事？」

  林清笑：「比如去賭場掀人桌子這種事。」

  第二天姜敏之起床時林清已經走了，桌上留了火腿吐司。她抱著大聖在周圍晃了一圈，一直到下午確定沒人，才終於返回臥室，從包里拿出取指紋的儀器，在他平時用的水杯上取下指紋凝固成蠟膠。

  傍晚時分，姜敏之背著包出門，一副外出逛街的打扮。進入鬧市後，先吃吃逛逛了一個小時，直到天色暗下來，終於拐入了公司後的那條小巷。

  從包里拿出電腦，一番操作後控制了公司里的監控系統，再從洗手間位置入，昨天她在窗口放了固體膠，能防止窗戶關死。

  包里有第一道安檢處的門卡，是昨天她麻煩秘書小姐幫她倒咖啡時偷的備用卡，一路潛行進林清辦公室，一切都輕車熟路。

  U盤插入電腦破解密碼，她戴上手套開始翻看文件資料，開保險柜她不在行，研究一番只能放棄，但桌櫃裡不少財務證明和貿易來往足夠她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進度條緩緩行進，十分鐘終於打開，開始將電腦文件傳輸到U盤裡。等待令人心焦，可更令人緊張的是樓道口傳來的腳步聲。

  這麼晚，會是誰？

  姜敏之焦急地看向電腦，百分之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終於完成，她拔下U盤飛快撤離，但因走得太急，桌上的書架被撞落在地，她想回身去撿，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已容不下她耽擱，只能咬咬牙飛快離開。

  回到家是十一點，姜敏之將找到的東西全部發送出去，半個小時後收到讓她繼續跟進的回覆。

  她面容凝重：I』ve been exposed.（我已經露出馬腳）

  「Believe in yourself.」（相信自己）

  她關上電腦，長長嘆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