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甦醒
2024-09-14 06:23:49
作者: 蘇暮聊
「哈哈哈……」卡卡給自己倒了碗茶水,又隨手從桌子上拿過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唉!看來連夜工作是有點操勞過度了,剛竟然產生了幻聽,哈哈……」
「城主您沒事吧?」一個丫鬟走到他的身邊。
「啊,沒事沒事。」卡卡端起茶碗,「你猜怎麼著?我剛竟然聽見有人說公主死了,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話音未落,床頭的丫鬟躬身向兩邊散開,雪白的床單上,公主穿著那身火紅的小鎧甲靜靜地躺在血泊中央,仿佛一朵盛開的牡丹。
「噗」的一聲,卡卡一口把茶水噴了出去,他瘋了一樣跑到床邊——沒錯,是羽霖公主,可是,可是這怎麼可能?她可是酆都城第一魔法小少女,腳上功夫又如此了得,這麼多年都是她欺負別人,誰能殺得了她呢?
「哦——我明白了,」卡卡暗暗想著,一把從腰中抽出湛瀘劍來,「一定是公主和我鬧著玩,要麼我就是在做夢。」
「嘿嘿。」卡卡在心中奸笑數聲,揮劍朝著公主的小腿猛地刺了下去,刺到一半的時候他本能地停住了,「不行,如果公主是裝的,這一劍刺下去她還不閹了我,不妥不妥。」
想到這裡,卡卡一劍扎到自己的大腿上,忍不住「嗷吼」一聲,「靠!原來不是做夢啊!」他彎下腰,想把公主抱起來。
「城主。」身邊一個年紀較小的侍女伸手想要阻止他,被另一個侍女用眼神制止了。
「有陰謀。」卡卡眼睛的餘光將兩人的表情一覽無餘,可當他的手剛剛碰到公主身體的那一刻,一陣電擊般的感覺忽然傳遍全身,一動也動不了。
耳邊仿佛響起了若有若無的風鈴聲,轉眼之間,公主的身體漸漸模糊,好像蒙上了一層細微的水霧,最後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那副火紅色的鎧甲和英姿颯爽的小皮靴,靜靜地躺在床上,昭示著曾經存在過的印記。
「沒道理啊。」卡卡的行動重新恢復了自如,仿佛晴天霹靂般,一股巨大的空虛感瞬間充滿了他的身體,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陣巨大的眩暈襲來,他想用雙手捂住腦袋,卻忍不住腿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地。
不對不對,一定有什麼東西不對,他在自己的記憶中拼命地搜索,小強、老頭、和尚、王陵、地震、金棺、仙女……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係呢?卡卡拼命地用自己的額頭撞擊地面,腦子裡卻被公主的死攪成一團糨糊,什麼也想不明白。
「靠他老母!」卡卡恨恨地罵道,「要是讓我查出是哪個王八蛋殺害了我的公主,老子將他鞭屍之後再奸屍,奸屍之後再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碎屍萬段之後再餵狗,餵狗之後再將狗鞭屍……」
就在這時,房門「咣當」一聲被人撞開了,一個侍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城主恕罪!羅剎國來使求見!」
「讓他們滾蛋!」卡卡狠狠地踹了他一個跟頭,「你他媽三更半夜闖進本城主臥室,給我到院子裡抽自己耳光,抽到我滿意為止!」
「酆都城主好大的官威啊!連羅剎國王的使者都敢不見!」伴隨著一聲冷笑,一個衣著華麗表情傲兀的中年男人信步走了進來,卡卡隨便看了他一眼,這傢伙滿身的珠光寶氣,衣袖上隨便一顆珠子就價值連城,看起來來頭不小。
「靠!羅剎國王了不起啊?也不是很有名。」卡卡挽了挽袖子,作勢要扇他的耳光,趁著他側頭的瞬間,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襠部,使者立刻痛得跪了下來,「本城主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規矩和拜見城主的禮數,說!你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三更半夜跑過來?」
「在……在下也是剛到,路途遙遠,可能是時差不對。」使者的語氣立刻恭敬了許多。
「哦,你千里迢迢地跑到本城主的地盤上,是朝拜啊還是獻寶?」卡卡感覺自己的頭很痛,說起話來有點吃力。
「酆都城只是羅剎國一個小小的城邦罷了,還敢讓國主向你獻寶?」使者又恢復了之前傲兀的語氣,「廢話少說!本使者這次前來,就是商量酆都城的欠貸問題。」
「什麼狗屁羅剎國,聽都沒聽過。」卡卡勃然大怒,「還欠貸,我欠你老母!本城主警告你,聰明的趕緊給我滾蛋,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惹急了我把你扔進油鍋炸豬油!」
「慢著!」使者大叫著從懷裡摸出一疊票據,「我可是有根有據的,這些呢就是前任城主羽基向國主所借的一萬億兩黃金的欠條,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貸款用作針對鳳凰教聖戰的軍費,呶,現在聖戰打完了,這利滾利呢是一百萬億兩……」
「靠!」卡卡本來就因為公主的死心煩意亂,這個王八蛋剛好撞在槍口上,「來人,給我架起油鍋!」
「喂,喂喂……您要炸什麼?」使者看著侍衛們一個接一個有條不紊地把油鍋架起來,腿肚子忍不住打起哆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卡……啊不……城主,我我這次……任務緊急……就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聽我口令!」卡卡命令道,「一!」
幾個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喊起了口號:「抬!」
「二!」卡卡面無表情。
「扔!」訓練有素的侍衛齊齊把使者扔了進去。
「哇——燙死我了……你們……你們敢炸羅剎國的使者……你們會後悔的……王啊……我以後不能給您效忠了……」使者在油鍋里撲騰來撲騰去,「……卑職一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腔熱血兩袖清風……我死之後您千萬別多給……百八十萬兩撫恤金就差不多了……還有啊……您千萬別給家裡那個母夜叉……一定要交給怡紅院如霜姑娘啊……」
「三!」卡卡揉了揉腦袋。
「蓋!」侍衛們喊著口號把巨大的鍋蓋蓋上了。
「他奶奶的!冤有頭債有主!本城主公私分明,從來不給農民工兄弟打白條,錢既然是羽基借的,你就到冥界找羽基去還吧!」卡卡對著沸騰的油鍋說道,「我靠!羽基這個死豬頭借了這麼多錢,就訓練出一幫烏合之眾雜牌軍,連個小小的公主都保護不了!」
卡卡在屋子裡踱來踱去,越想越怒:「來人!給我把侍衛長帶過來,就地活埋!」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城主……大……大事不好了……」
「什麼?」卡卡驚得一蹦三尺高,「莫非又有債主上門?來人!再添點油!」
「不……不是,」丫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侍……侍衛們……造反了!」
「靠!我不過是要將他活埋罷了,侍衛長不用這么小心眼吧?」
一張漁網從天而降,伴隨著一陣「噹啷啷」的刀劍出鞘聲,先前那幾個披麻戴孝的丫鬟奮力按住了亂踢亂咬的卡卡。
「開——庭——」光頭主持人嘴巴高高撅起,拖著長長的尾音。酆都城也的確是缺乏主持方面的人才,搞得這個光頭無論婚喪嫁娶都不得不友情客串一把,「有請元老院六大長老!」
緊跟著卡卡站在被告席上,看見六名老得仿佛剛從棺材裡爬出來一樣的法官頭戴假髮顫顫巍巍地坐在審判席上。而在他的身後,整整齊齊地坐著包括剛剛那幫丫鬟在內的十二位陪審團成員。
「我靠!幹嘛?審我啊?」卡卡一腳跨上欄杆,想從被告席的小柵欄里爬出來,被身邊的兩名五大三粗的壯漢制止了,「他奶奶的!本城主還沒查清公主的死因,沒空陪你們玩!放開我!」
「肅靜!」光頭主持人見法庭騷亂,忍不住越俎代庖,順手撈過法官的小錘子敲了敲。
「靠——」一個鍋蓋大小的錘子「咣當」一聲把主持人砸進了地里,一個臉上千溝萬壑的長老斜眼看了他一下道,「年輕人,真以為我老得拿不動錘子了?」
「卡卡,有人告你專制獨裁,無視元老院,發動戰爭,窮兵黷武,私炸羅剎國使者,暗中入股翠紅樓,睡前不洗腳,早上不刷牙,小便不洗手,騎驢沒駕照,偷看老太婆洗澡,還強姦了一頭母豬……」
「我沒有強姦母豬啊……」卡卡沒想到那幾個老東西嘴皮子這麼利索,審判書連珠炮似的念了半天才瞅到機會插進去一句話,「我強烈要求和母豬家屬對質。」
話音剛落,長老們一個眼神,旁邊一個看起來玲瓏剔透的書記官出去了一下,片刻之後端著一盤紅燒豬肉扔在卡卡面前,「問吧。」
「我靠!你們這是欲加之罪啊!」卡卡捺住心中的怒火道,「我不得不給大家講一個笑話,說是兔子在街上走著,迎面碰上了老狼,老狼伸手就給他一大嘴巴,『讓你丫不戴帽子』。兔子很鬱悶地回家了,弄一頂帽子戴著,第二天碰上老狼,又挨了一大嘴巴,『讓你丫戴帽子』。」
六個長老面面相覷,不知道卡卡說得是什麼意思。這時候一個陪審團的丫鬟站起來了,「各位長老,卡卡這明顯是玩世不恭、咆哮公堂,含沙射影、諷刺元老院,言語中暗含給長老們戴綠帽子的意思。」
「放肆!」大長老大錘一掄,「本長老跟著城主尋花問柳的時候,你這個小王八蛋的爺爺還沒出世呢。」
「各位長老。」又一個丫鬟站了起來,「卡卡還涉嫌殺死前任城主羽基的獨生女羽霖公主,並毀屍滅跡,現在他身上的湛瀘劍還沾著公主的血跡。」
一個壯漢走過來,不由分手地把卡卡的湛瀘劍抽了出來。
「喂,這位大哥!這是我扎自己大腿的時候染上的……」卡卡的話未說完,一道耀眼的黑色光芒猛然從劍身上擴散開來,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壯漢慘叫一聲,大手瞬間變成了焦炭。
卡卡順手接住湛瀘劍收入鞘中,光芒立刻黯淡下來。另一個大漢眼疾手快,馬上將他按住。
「好!」大長老大錘子一掄,「現在人贓並獲,卡卡對自己所犯下的各項罪行供認不諱,本長老宣布,『少女殺手全民公敵——卡卡審判大會』圓滿閉幕,阿光,給我到翠紅樓定一桌酒席——什麼?翠紅樓被神秘人屠樓了?那就換一家吧。」
「大長老真是老驥伏櫪老當益壯寶刀不老啊!」那幾個大義凜然的丫鬟一瞬間變得風騷無比,「奴婢們特地為大會閉幕式準備了歌舞,請各位長老欣賞。」
卡卡奮力掙脫開那個壯漢的束縛:「各位長老!我可不可以參加完閉幕式再走啊?」
「看你老母!」二長老一腳踹在他臉上,「你以為你還是城主嗎?老老實實呆到大牢里準備五馬分屍吧。」
「靠!」卡卡被連拖帶拽地拉了下去,他拼命掙扎著喊道,「老子最恨別人打我的臉了,我卡卡對天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我的鞋印,布滿你們這幾個王八蛋的老臉!鄉親們,我胡漢三還是會回來滴!」
「哎——我說這位大哥,」卡卡在黑漆漆的通道中摸摸索索地向前走,腐爛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你們怎麼不點燈啊?」
「廢話!」牢頭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這裡是黑牢、水牢兼死牢,還想點燈!我呸!」
「我靠,不是吧,我有點怕黑哎。」卡卡一腳踩在石頭上,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可不可以給我個單間啊?」
「去你的吧!」又是一腳踹來,卡卡一頭栽進了水牢之中。伴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鎖門聲,牢頭扔下他自己走了。
「哇!有新人來啦!」一個細聲細氣的娘娘腔嬌聲道,「聽起來很帥!」
「沒錯!味道好香啊!」是個聲音嘶啞的漢子。
「又有好玩的了。」說話的人似乎在石壁上磨刀。
……
我靠!好像是群變態哎!聽著還有點耳熟,卡卡泡在又髒又臭的水裡不敢出聲,他憋著氣想藏進水裡,腳下卻忽然踩住了什麼東西般一滑,耳邊嘩啦一聲,似乎是一隻腦袋鑽了出來,湊在他的臉上不停地嗅。
「滾開!」卡卡使勁推了他一把,「本城主沒興趣和別人一起洗澡。」
「城主?」
「不會是那個小混蛋吧?」
「喂!你是不是卡卡?」黑暗中耳邊的那個人怒聲道。
「是又怎麼樣?」卡卡料知躲不過去,硬著頭皮道,「本城主一向愛民如子,深知水牢衛生條件惡劣,光線又差,通風也不好,最近一直是輾轉反側坐立不安,所謂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因此,本城主此次特地來體驗生活,和兄弟們同吃同睡,同甘共苦啊!」
面對卡卡這一番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不少人激動得流下了眼淚,好多兄弟都拍著石壁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道城主這次來準備住多久?」耳邊那個人哽咽道。
「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三年五載,興許……」卡卡說到傷心處,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興許一輩子就住這兒了。」
「靠!不是吧,這裡的老鼠不是很夠吃哎。」剛那個潛水的人道。
「哇靠!不是吧!」卡卡胃裡一漾,忍不住一陣亂吐。
「城主您把水弄髒了。」娘娘腔怯怯地說。
「城主您不會吃不得苦吧?」大漢的聲音里流露出一絲鄙夷。
「城主您要是覺得苦不如讓草民給您個痛快吧。」石壁邊的人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態勢。
「不不不。」卡卡慌忙擺手道,「其實為了給各位受苦受難的人民祈福還願,本城主向來是吃素的。試想,那是一隻可愛的小白鼠,奔跑在水牢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它的嘴裡叼著剛剛偷回來的花生,準備去餵養那一幫嗷嗷待哺的小老鼠,它們吱吱地叫著說,『媽媽媽媽,最大的那顆留給您』,就在這時,只聽『咔嚓』一聲,它們的媽媽被我們扭斷了脖子!」
水牢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卡卡聲情並茂的演講感染得熱淚盈眶。
「然而這時,我們這些雙手沾滿了無辜白鼠鮮血的劊子手還要將它生吞活剝!」說到這裡,卡卡的聲音變得憤怒,「可憐的小白鼠還在掙扎著,掙扎著,眼中充滿了晶瑩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劇烈的疼痛,還是因為它對那幾隻即將餓死的小老鼠的疼惜和歉疚……」
「城主您別說了……」娘娘腔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從今天起,我們一直以來被外人稱作『吃你吃你沒商量』水牢的兄弟們全部吃素。」
「可是……我們吃什麼呀?」那個大漢一邊哭一邊試探著問道。
「笨蛋!我們可以搶它們的花生啊!」卡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這合適麼?」耳邊那個人猶豫道,「小白鼠偷一頓花生多不容易啊,而且我們搶了花生它們吃什麼呀?」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卡卡幽幽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得吃它們自然離開的。」
「離開這裡它們去哪兒啊?」娘娘腔啞著嗓子道,「人生地不熟的,現在外面壞人特別多,生存壓力很大,人際關係又複雜,萬一……」
「這是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殘酷社會,它們總不能像溫室的花朵一樣,一直躲在我們羽翼的庇護下,」卡卡說得投入,連自己的聲音也顫抖了,「兄弟們,它們必須獨立闖蕩,走出水牢,走向世界,所謂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啊?」
「那倒是。」兄弟們無奈地接受了小白鼠的命運。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點洗洗睡吧。」卡卡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口乾舌燥地講了這大半天,總算躲過一劫,不用吃那種令人噁心的玩意兒了。
卡卡這個人向來眼看得開,心放得寬,雖然在這個規模不大的水牢里,土地資源的有限性和膨脹的人口數量產生的矛盾日益突出,他還是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心滿意足地打起呼嚕來,睡夢中無數的老鼠指著他罵罵咧咧。
「城主就是城主。」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道。
黑暗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卡卡忽然感覺有人推他,迷迷糊糊地說道:「幹嘛啊?」
「城主,是我啊。」娘娘腔嬌滴滴地說道。
「我靠!」卡卡猛然驚醒,本能地護住了胸前,「我警告你啊,我是個傳統的男人……」
「不是。」娘娘腔似乎還在抽抽搭搭,「我想問一下,那幾隻小白鼠到底會不會在外面受欺負啊?」
「再提老鼠小心我扁你!」
「可是……」
「去你的吧!」卡卡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靠!」娘娘腔的身體剛好砸在了大漢身上,「什麼人占我便宜?」
「討厭!是我啦!」
「領導們,同志們,朋友們:你們好!作為十二主神中年紀最大、資格最老、長相最帥、法力最高的一位,本神當仁不讓、實至名歸地當了這麼多年老大,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啊不,所謂『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在本神的英明領導和果斷決策下,近幾萬年來我們對猖獗的黑暗勢力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的戰略反擊戰,並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成功地收服狼人軍團,將邪惡力量永遠地封印於黑暗之門以外。在長期的對敵作戰中,本神敢於發現、善於創造,形成了獨特的理論原則和系統的經驗總結,俗稱『神海戰術』。這套戰術萌芽於收服狼人,發展於驅逐黑暗,成熟於封印金棺,可謂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啊。」大天神一口氣說完,終於感覺有點口乾舌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現在是提問時間——可別說沒有問題哦,本神會生氣的。」
「呵啊……」七天神打了個呵欠問道,「那麼,什麼是『神海戰術』呢?」
「啊,這個問題問得非常之好,可見七弟是用心思考過的。」大天神眼睛一亮,「所謂『神海戰術』,就是『車輪戰』,通俗點說呢就是群毆。世界的規則都是我們制定下來操縱運行的,試問又有多少異類的法力能夠修煉到我們這個水平呢?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個黑暗生物達到了這個水平,我們群起而攻之,哪個敢不服?誰讓我們是天神哪!哈哈……」
台下掌聲如雷。就在這時,一直呼呼大睡的二天神被驚醒,還以為每周的例會結束了,迷迷糊糊地抬腳就往外走。
「干!」大天神特有的口頭禪立刻將二天神震住了,「老二,記你早退一次,獎金扣光,福利減半,面壁十天,勞務加倍。」
「別別別。」二天神猛然驚醒,「大哥……有事好商量……」
「咳咳,今天召集大家來呢,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大天神說到這裡,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啥事兒?」其他的天神開始竊竊私語,最近天象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異常,熒惑守心,妖星入犯,貌似真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要發生。
「『末日審判』委員會從今天起,」大天神的目光威嚴地掃視一周,「正式成立啦!鼓掌!撒花!」
眾天神齊齊栽倒。
「老大,你看誰不爽直接用雷劈他不就完了,成立什麼鳥委員會啊!」六天神嘟嘟囔囔。
「干!」大天神勃然大怒,「你看看現在的人間,供奉的都是些什麼鳥神?啊?有供奉蛇的,有供奉蜥蜴的,還有供奉烏龜的,就連鳳凰聖女,不是還有那個什麼鳳凰教供奉嗎?我們呢?有幾個人聽說過我們十二主神的赫赫大名呢?長此以往,誰供應菜餚?誰供應瓜果?誰供應香火?難道要我們堂堂天神們去偷去搶嗎?」
「沒人說不可以啊。」幾個天神竊竊私語,面面相覷。
「所以說,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難關頭了,『末日審判』委員會就是在這個時候應運而生的!」大天神大手一揮,「協會的口號就是『鍛鍊身體,保衛天神』,大家有沒有異議?好,沒有異議就這麼定了,本神正式聘請你們成為委員會的成員,由於時間緊迫,投票選舉這一道就免了,本神眾望所歸,自任委員會的委員長……」
「委員有沒有工資啊?」八天神插口道。
「『末日審判』委員會啊!多大的榮譽!」大天神一臉的驚訝和失望,「你身為天神,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對自己的個人利益斤斤計較,你不羞愧,不臉紅嗎?」
「我……」其他幾個天神還想說什麼。
「誰再跟我提工資我就干他娘的!」大天神猛地把桌子一掀,「散會!」
「空虛啊,寂寞啊,無聊啊……」卡卡撲騰著水在那裡鬼哭狼嚎,「哎,我說各位,你們是怎麼被扔進這個鬼地方的?」
「這還不都是拜城主您所賜。」大漢在黑暗中拱了拱手,「在下范統,是伏龍營范大將軍的大兒子,昨兒那個潛水的叫范劍,是我弟弟,我倆一個月前在集市上騎馬和一頭母豬追尾,使城主的愛驢受到驚嚇,一連七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沾,城主說我們不但長相影響市容有礙觀瞻,而且不愛護小動物,判我們終身監禁。」
「哦,有點印象。」卡卡低頭沉思了片刻,「我說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在下沈京兵。」磨刀的人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是兵工廠廠長的兒子,半個月前鄰居告我天天磨刀擾民,導致她養雞廠的公雞誤以為死期將至,產生了心理陰影,再也不肯下蛋,城主下令將我關到養雞廠的公雞再次下蛋為止。」
「啊?有這種事?」卡卡嘆著氣搖了搖頭,「真是太慘了!」
「人家是……」娘娘腔剛要開口自我介紹。
「不用說了,我想起來了。」卡卡大手一揮,「你一定就是那個自己閹了進宮,應聘當太監落選,後來又冒充妓女勾引本城主的,叫……」
「姬從良。」娘娘腔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家母是翠紅樓的老闆娘。」
「啊,有想法,有前途,繼續努力!」卡卡拍拍他的肩膀,「唉!不知道翠紅樓最近生意怎麼樣?」
「城主想知道,為什麼不親自去看一看?」姬從良嗲聲嗲氣地問道。
「廢話!能出去老子早出去了,還在這兒喝這些洗澡水?」卡卡說著開始閉目養神,「我有個計劃,我們可以裝作有人病死,招呼獄卒過來,然後趁機打暈他,搶他的鑰匙,穿他的衣服,最後混出牢外。」
「好計謀!」幾個人嘖嘖稱嘆。
「廢話!」卡卡一臉的不屑,「要不我能當城主?我先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們具體再合計合計。」
正說著只聽嘩啦一聲,一道耀眼的光芒晃得卡卡連忙捂住了眼睛。
「幾位大哥先聊著,我出去買點睫毛膏和護膚霜。」姬從良說著不慌不忙地想從旁邊的老鼠洞鑽出去。
「我靠!原來有地道啊!」卡卡哭笑不得,「你們幹嘛不早說啊?」
「早說多沒意思啊。」范統嘟囔道。
「是啊,我覺得城主的計策很好啊。」范劍一臉的無辜,「比鑽老鼠洞好玩多了。」
「靠!」卡卡低下頭看這條沿著老鼠洞挖開的長長通道,暗想這幾個變態還真是人才,「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逃走吧。」
「去哪兒啊?」沈京兵還在那裡霍霍地磨刀,似乎對通道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覺得在這兒住得挺舒服啊。」
「沒錯。」娘娘腔姬從良接口道,「城主說小白鼠要出去獨立闖蕩的時候我就提到過,現在外面壞人多,生存壓力大,人際關係又複雜,而且,我也捨不得剛認識的幾個兄弟。」
「靠!你們的老爹老媽好歹也是酆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生存壓力大?沒這麼誇張吧!」卡卡簡直快被他們氣瘋了。
「主要是……」范劍從水裡潛出來,「城主也知道,我們幾個長得都有點怪,還有那麼一點點特殊嗜好,倘若出去的話,不但會嚇到別人,還要被罵作變態啊。」
聽到這裡,范統的聲音也有點哽咽了:「城主,雖然我們長得醜,可我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們寧願躲在黑暗裡吃老鼠,也不願意出去被人家歧視。」
「其實我們一直很感激城主。」姬從良抽噎著用手帕抹了抹眼淚,「是城主您給了我們一個與世隔絕重新開始的機會。」
「大家這麼說讓我很慚愧。」卡卡徹底無語了,「坦白地說,本城主也是受了奸人陷害才淪落到這裡,既然大家喜歡待在這兒,我就不勉強了,本城主日理萬機,還有很多未竟的事業,等下次有時間再來看望大家啊。」
「城主……」幾個人哇哇大哭,「我們捨不得您啊……」
「靠!他媽的別廢話了!夜長夢多,此地不宜久留,搞不好哪天這個洞就被哪個倒垃圾的王八蛋堵死了。」卡卡說著一頭鑽進了地道,「兄弟們!後會有期!」
「找點空閒,找點時間,一、二、起!」姬從良起了個頭,幾個兄弟一起合唱起了那首著名的歌謠,「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陪兄弟吃吃老鼠洗洗臉……」
「靠!打死你我也不回來了!」卡卡說著頂開一個下水道蓋子,剛冒出頭來,一輛驢車呼嘯而過,咣當一下又把他軋了進去。
第二次伸出頭的時候一個掃地的老大媽倒進了一堆爛菜葉,第三次伸出頭的時候一群在鬧市群毆的人不小心扔進一塊板磚,第四次伸出頭的時候卡卡看見了一個撒尿的小孩……
當卡卡最終頭昏腦脹遍體鱗傷地以一片菜葉作掩護,東張西望地從下水道里鑽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沒了城主的酆都城,依舊是人來人往,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滿月看起來有些詭異,迷濛中發出幽幽的紅光。
卡卡猜得沒錯。因為每當月圓之夜,黑暗世界的力量就會在月光的神秘力量之下達到鼎盛。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但是卡卡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毫不含糊。
卡卡逃出水牢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直奔翠紅樓,他在那裡有著51%的股份,所以實質上來講,他其實是翠紅樓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當然,對於翠紅樓的命運我們早就心知肚明了,卡卡面對著已經慘遭滅門被政府查封的翠紅樓,捶胸頓足痛哭流涕,「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啊!」
他隨手拉過一個路人甲問道:「這位大哥,有沒有聽說翠紅樓可不可以退股啊?」
「你神經病!」路人甲奮力掙脫了他。
「喂!大哥,有沒有聽說翠紅樓退股的事兒啊。」卡卡又拉過一個路人乙。
「聽說了。」路人乙指著路邊一張四周圍滿人的告示道,「就在那兒嘍。」
「哇!」卡卡喜出望外,飛一般地沖了過去,左手按住一個農夫,右臂擋開一個寡婦,連推帶搡左右開弓一路擠了進去,「借光借光!各位老少爺們借光!」
直到擠到最前面,卡卡才發現那張告示上竟然畫著自己的頭像,不禁哈哈大笑:「靠!害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跳了半天,原來是特地為本城……中合法公民辦理退股手續的辦事處啊,政府的工作效率就是高!」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齊刷刷地轉過臉來看著他,卡卡一下子成了眾人的焦點。
「你們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卡卡知道自己此時蓬頭垢面一身狼狽,「靠!我不過就是在翠紅樓入了股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喂!大嬸,你這樣看著我就是說我傷風敗俗啦?拜託,這都什麼年代了,思維不要那麼封建好不好?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人家也是合法經營勤勞致富嘛。哇!這位兄台,別看你肥頭大耳錦衣玉食長得好像腰纏萬貫似的,要是論促進娛樂拉動內需,未必比得上翠紅樓一位姑娘哦……」
就在這時,卡卡忽然瞥見了告示上的幾個大字:「通緝令!」再看下面,寫著:「前酆都城主卡卡五分鐘之前從酆都水牢成功越獄,專家指出,此人屬於五馬分屍級別的重刑犯,陰險狡猾、心狠手辣,作案手法極為兇殘,有發現者可利用各種手段就地格殺,賞金以重量計,10000金幣/kg卡卡,不還價。註:若有提供腳印、毛髮、照片者,可由專家委員會現場估價後給予兌現。」
政府的工作效率果然高啊!
卡卡忽然明白了眾人看他時那異樣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人啊,那是看著一堆小金山啊!靠!頒布這樣的命令,很明顯是要眾人將他大卸八塊,分屍領賞啊。他奶奶的,幾天不見,身價見漲啊,酆都城的豬肉都沒有漲到這種地步!
「哇!有飛碟!」卡卡往天空中一指,趁著眾人分神的機會,撒丫子就跑。
這一跑不要緊,幾乎所有的市民都被驚動了。酆都城全民動員,小卡卡單騎闖關。時隔多年,卡卡的逃跑技術仍然不是蓋的,幾萬市民在各個街頭巷尾圍追堵截,掃帚鐵鍬齊上陣,卡卡仍然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時而上房時而鑽洞,時而爬樹時而跳水,儘管大家同仇敵愾竭盡全力,最終卡卡還是跑掉了。
真是人心險惡世態炎涼啊!卡卡最後躺在郊外的一塊大石頭上黯然神傷,短短几天的工夫,一個萬人景仰的城主咋就人人喊打了呢?
酆都王陵。後半夜。
紫衣少年星塵扛著一把雕刻著複雜咒文的鋤頭,腰背筆挺地踏著正步走了過來。此刻月上中天,晴朗無風,他抬起頭,看見一片面容模糊的半透明影子在空氣中飄來飄去。
一靠近王陵,周圍的影子變得更加繁複和稠密,嗚嗚地哭泣聲和悽厲的尖叫聲響成一片。星塵的面容微微扭曲,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被什麼東西拼命撕扯著,許多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仿佛要讓那顆原本麻木的心重新甦醒。
「蘇蘇。」他喃喃地念叨著,一個面容蒼白的女孩漸漸浮現在空氣中,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不知道是在留戀,還是在指責,然後她緩緩地向後退去,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救我!」她的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啊——」星塵的頭髮仿佛爆炸一般在空氣中揮舞著,他拼命撕扯著自己的猙獰的臉龐,對月長嘯,無與倫比的精神力帶動周圍的氣場發出強烈的震動,那些懸浮在空氣中的影子瞬間魂飛魄散。
巨大的震動轟塌了樹下一對正在親熱的黑熊的家,公熊怒氣沖沖地撲了過來,考慮到對方的氣勢,它捺住一向火爆的性子,攤開熊掌想先和他理論一番。
一隻手以鬼魅般的速度卡住了它的脖子,而後迅速地提起,公熊拼命揮舞著熊掌想要扇死這個不識抬舉的混蛋,可熊掌即將拍扁那顆白色的腦袋的一剎那,脖子上忽然一涼,公熊感到自己體內的某種液體被瞬間抽空,身體迅速地乾癟下去。
「德古拉。」公熊那見多識廣的大腦袋裡掠過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隨後一片黑暗。
腥熱的液體流過喉嚨,星塵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大步走入這個已經被卡卡他們毀壞得一塌糊塗的王陵,微微掃過一眼,然後瞅准一個位置掄起了鋤頭。
這個星塵不但人長得酷,掄起鋤頭來也同樣中規中矩有板有眼,沒過多久,一個十尺見方的大坑就被挖了出來。他輕撫大坑朝南的一面牆壁,一層灰塵簌簌地落下來,一道古樸森嚴的石門顯現在眼前。
「咚咚咚!」他輕輕地敲了敲門,清脆的回音在月夜的墳墓中聽起來特別恐怖。
星塵做賊一樣朝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起一腳,兩扇石門轟然倒地,一股發霉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陣細微的撞擊聲從裡面傳出,他大步走了進去,雙手齊揮,大廳四角的長明燈「嗖」的一聲燃起,照亮了中間那具蹦蹦跳跳的金棺。
星塵緩緩地伸出右手,按在了人形金棺的頭頂,嘴裡喃喃地念叨:「天蒼蒼,野茫茫,麥子地里有肥羊,天蒼蒼,野茫茫,麥子地里有肥羊……」
金棺劇烈地搖晃起來,片刻之後,蓋子「啪」的一聲打開了,一具渾身纏著白布的木乃伊伸出雙手,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星塵微微皺了皺眉,從懷裡摸出紫砂壺,那個曼妙的影子剛剛飄出來,便飛快地竄進了木乃伊的身體裡。
「你……」星塵稍稍退了一步,木乃伊順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該打!」木乃伊一把扯開嘴上的白布,「地上明明有裂縫你不走,偏要走正門,害我白白多關了兩個時辰!」
「破門而入,已經違反了我做人的原則,」星塵冷冷地說道,「你還讓我上房?」
「懶得跟你廢話!」木乃伊的嘴巴一接觸空氣,立刻發出一陣嘶嘶的灼燒聲,「我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你快點給我建一個血池,我要洗個澡先。」
「非常時期,諸事從簡,不用那麼多講究吧?」
「如果你不想讓你這身紫衣變成拖把條的話……」
「屬下遵命!」星塵小心翼翼地挺著腰杆像螃蟹一樣橫著出去了。
王老闆一家是虔誠的鳳凰教教徒,由於態度誠懇,出手又大方,不久前還曾受到鳳凰大祭司卡卡的親自接見並有幸得到了一個請卡卡大祭司吃晚餐的機會。
但是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王老闆一直沒有子嗣,恰逢這天是十五月圓之夜,王老闆在院子裡擺了滿滿的祭品供奉鳳凰神。
這天晚上,王老闆一家人做了同一個夢,夢見卡卡站在他家的柜子上,滿臉深不可測的表情:「我是鳳凰大祭司卡卡!你們的祈禱我聽到了!明天早上打開門,你們會看到一個長相和我十分神似的人在餓著肚子,善待他,你們就會達成所有願望,因為他就是我的使者,記住,他很餓……」
第二天早上,王老闆一開門,一直倚著門框睡覺的卡卡一頭栽了進去。
「啊,您就是卡卡……」王老闆忽然想起鳳凰大祭司的告誡,「……卡卡大祭司的使者吧,來來來,這桌子東西都是為您準備的。」
「哈哈哈……」卡卡揉著眼睛一蹦三尺高,毫不客氣地跳到桌子上,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懷裡還抱著一個豬娃娃呀,咿呀咿兒喲……
「呃……使者大人……您喝口酒……」王老闆提著一個酒壺上前,被卡卡一腳踢開。
「使者大人您抽口煙……」老闆娘端著煙杆上前,同樣被卡卡推開。
「使者大人……不知道大祭司說的……那個……」王老闆猶豫了一下,「那個……子嗣……」
「就是說你想要兒子,是吧?」卡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忙裡偷閒地問道。
「是是是,使者大人明察秋毫。」王老闆慌忙跪下,磕頭如搗蒜。
「其實這個很簡單,只要你把老婆交給我……」卡卡的嗓子忽然被肉噎了一下,王老闆夫妻倆微微一愣,隨後對視一眼,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使……使者大人……」王老闆拉著老婆的手走過來。
「干……呃……幹嘛?」卡卡一轉頭,發現他們倆的樣子都有點怪怪的。
王老闆握緊拳頭,咬了咬牙:「我的老婆就交給您了。」
「啊?」卡卡一口氣沒緩上來,險些活活噎死,「靠!不是吧!你老婆都半老徐娘了哎……」
「奴家委曲求全,不會嫌棄使者大人的……」老闆娘走過來,緩緩地行了個禮。
「靠——」卡卡一腳把她踹出門外,指著王老闆道,「我是說把你老婆交給我作法,你竟然敢跟本使者提這種要求!我警告你啊,你這種褻瀆神明的行為是要被雷劈的!」
「不敢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王老闆慌忙又跪下了。
「卡卡大祭司可是修身養性克己禁慾才有今天這個成就,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長相沒有他老人家那麼英俊那是沒辦法,可行為上一定要時刻銘記大祭司的教誨!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下不為例啊!」卡卡端起燕窩粥漱了漱口,隨手從懷裡摸出事先準備好的兩道符,「呶,這個給你戴在身上,保你慾火焚身有如神助啊,那個給你老婆,祝你們姦夫淫婦眉來眼去——哎,對了,剩下的這些飯菜給我打包!」
幸虧這兒是郊區,政府的通緝令還沒有貼到這兒來,不然的話剛才早被王老頭抓去見官了。雖然自己聰明伶俐,但是老這樣騙吃騙喝也不是辦法啊。
其實他還有兩個地方可以去。別忘了,他可是頂替老爸的位置世襲了龍王,只不過他水性不好,以龍族的審美來看又不夠英俊,所以從實質上來講他只能算是東海的名譽龍王,大多數水族根本不買他的帳,偶爾憑藉避水珠去東海看看,也不過是帶幾車海鮮回來。
最後就是鳳凰教總部了,他奶奶的,就算要去,路途遙遠,也需要不小的一筆路費啊。
唉,沒辦法了。卡卡一邊盯著那堆打包好的飯菜一邊暗暗下定了決心,只好重出江湖,東山再起了!
卡卡以最快的速度將眼前的盒飯消滅掉,然後雄糾糾氣昂昂地朝著最近的小鎮出發了。
不過這個小鎮居民的人均生活水平貌似有點偏低,大街上雖然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可一個個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看起來連吃飯都成問題,不知道有沒有閒錢給他偷,而且這個地方這麼落後,有沒有一般等價物還說不準呢。
正當卡卡失望透頂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一個身形嬌小的小姑娘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儘管她的穿著普通,但是衣袖裡卻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白光。要知道,現在可是大白天啊,以卡卡多年的小混混經驗,他完全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件奇珍異寶。
鎖定目標之後,卡卡開始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小心地尋找時機。
「哎?姑娘,買首飾啊?」一個搖著扇子的白衣公子忽然出現在了小姑娘身邊,「在下走私多年,對首飾多少有一些研究……」
機會來了,卡卡飛快地走上前去,對著那個小姑娘的屁股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迅速閃到一邊。
「下流!」看似柔弱不堪的小姑娘一巴掌扇得白衣公子轉了個圈兒,卡卡在她出手的間隙,手指疾動,將一件長條狀的物事從她袖子裡夾了出來。
「奇怪的小丫頭,大白天戴什麼面紗啊?」東西一得手,卡卡手法自然地揣入懷裡,心中暗叫一聲「歐了」,毫不停留地離開此地。經過小姑娘身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個公子身體微微後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靠!沒這麼誇張吧!看來以後沾女人便宜要小心了。」卡卡這樣想著,公子嘴中白光一閃,一支細小的銀針混雜在鮮血中,直直朝小姑娘的心口射去。
小姑娘冷哼一聲,身形微微一側,右手飛快地探入袖子裡,她自信可以一擊將銀針反向射回去,只是沒料到自己的兵器此時已經到了卡卡的懷裡,手中一空,銀針已經射透肩膀,狠狠地釘在身後的牆壁上。
「哈哈哈……這就是天下第一女殺手風凌麼?」白衣公子狂笑著把嘴上的番茄醬抹掉,「原來我武功這麼高啊,不知不覺就升級了……」
話音未落,風凌的身影微動,白衣公子本能地想要躲開,忽然心口一涼。他低頭一看,驚異地發現小姑娘身體前傾,人劍合一,將一根順手撈來的黃瓜刺進了他的心口。
「啪啪啪」,周圍的人紛紛駐足,熱情地鼓起掌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卡卡專業的思維和冷靜的頭腦將他從頂禮膜拜的衝動中拉了回來,只不過事不湊巧,一陣風不合時宜地掀開了小姑娘的面紗,讓卡卡發現了她驚艷的面龐,而小姑娘弱不禁風的身體也十分配合地朝他倒了過來。
「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劫嗎?」卡卡無助地仰天長嘯,「軟玉溫香抱滿懷,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上帝啊,你是了解我的,面對一個孤苦無依而又天姿國色的弱女子,善良的本質和純潔的內心還能讓我怎麼辦!靠!豁出去了!」
轉眼間已是初秋,天氣漸漸轉涼,崎嶇的山路上,枯黃的樹葉鋪了一地。
清晨,女殺手風凌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青色的身影。卡卡面朝窗外,負手而立,涼風拂起他的長袍,露出兩條光溜溜的小腿。
「姑娘,請別誤會,在下只不過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我知道你還對眼前的一切有所懷疑,覺得難以置信,但是,我卡卡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沒錯,這都是真的,一個帥哥救了你!」說話間,卡卡驀然回首,以一個酷酷的姿勢用右臂倚住一個拖把。
「你救了我?」風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中針的剎那,她已經清楚地知道,那支銀針是餵了毒的,不然區區小傷也不至於暈倒,可是現在,好像有人給她吸過毒了。
「不用謝我!為了正義,我委曲求全犧牲一下又有何不可呢?不用懷疑,其實有時候,天下真的會掉下我這樣一個大帥哥哦,因為夢想,總是會照進現實!」卡卡抬起右腳,踏在事先準備好的一塊石頭上,「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千萬不要輕易地愛上我,因為我是一個無法帶給女孩幸福的浪子!」
他的話剛一說完,風凌立刻暈了過去。
「我就知道,每當幸福來臨的時候,所有心懷憧憬的女孩都會這樣不知所措,甜蜜地昏死過去!」卡卡望著窗外,得意地哈哈大笑,笑聲中一片樹葉打著旋兒飄進了他的嘴巴。
其實卡卡不知道,剛風凌聽到他那些噁心肉麻的話,忍不住催動真氣,想將這個自以為是的小王八蛋立斃於掌下,沒想到她體內的毒素還沒完全拔除,胸口中氣血翻湧,立刻就暈倒了——這,才是真相!
風凌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卡卡正半蹲在她的面前,張開雙臂,露出一臉欠扁的酷酷表情,她奮力捺住體內紊亂的氣息,強忍著怒火,緩慢地,一寸一寸地朝卡卡移動過去,近了,更近了,再有一尺的距離,她自信可以在昏倒之前拍他個血肉橫飛。
「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我滴妹妹她上花轎……」卡卡一臉狂放地閉上了眼睛。
「去——死——」風凌「唰」地一下立起身來,雙掌一收,而後奮力推了出去,耳邊並沒有響起熟悉的呼嘯聲,她太低估了銀針上所餵的奇毒,兩隻手軟綿綿地推出去,剛好撲在了卡卡的懷裡。
「萬能的天神啊!完美的老婆啊!」卡卡仰天長嘯,「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真的很為難啊!」
風凌第三次醒來的時候卡卡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是人啊,我是畜生!羽霖剛走沒幾天,音容宛在,屍骨未寒,我怎麼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啊!可風凌是一個孤獨的單身女人,時常會感到空虛和寂寞,內心的熱情像火一樣燃燒著,又在多少個不眠之夜,千百次地呻吟著,呼喚著……作為一個英俊的男人,我實在是責無旁貸,義不容辭!」
「冷靜!千萬要冷靜!」風凌暗暗對自己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來硬的是不可能奏效了,反而會讓這個色膽包天的小王八蛋有機可乘,一定要沉著應對,巧妙周旋,進而一舉拿下。
「卡卡?是吧?」風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試著這樣和人說話,「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啊,那個白衣公子不是說了嘛,」卡卡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滿臉殷勤地過來扶著她。「天下第一女殺手,風凌對吧?」
風凌平生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並且有點小帥的男子這樣摟在懷裡,臉上不禁紅一陣白一陣,想要一腳將其踹開又怕就此暈倒,只得微微側著身子,姿勢說不出的彆扭,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循循善誘道:「那和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挨在一起,你就不害怕嗎?」
「怕,當然怕!」卡卡騰出一隻手捂住胸口,「怕得人家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
「你!」風凌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我真的是殺手哦。」
「沒人懷疑啊。」卡卡將她摟得更緊了,「其實呢,在下覺得普天之下所有的漂亮女孩子都是殺手,她們用迷人的眼神、清脆的嗓音以及嫵媚的風姿,把所有像我一樣對美女缺乏免疫力的帥哥殺死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以姑娘你的容顏,天下第一女殺手的稱號是當之無愧!」
「我真的會殺人!你也見過的!」風凌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
「對!就是這種眼神!」卡卡一臉有恃無恐的壞笑,「來吧!盡情地殺死我吧!」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風凌簡直有些抓狂了。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卡卡將頭髮向後一甩,「唰」的一下拔出腰裡的湛瀘劍,狠狠地朝地上一插,「其實我,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男殺手!」
「哦?」風凌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沒聽過?」卡卡看到她懷疑的眼神,隨口補充道,「這也難怪,在下深知,作為一個刀口上討生活的人,驕傲自滿乃是大忌,只有保持一顆謙虛謹慎的赤子之心,才能永遠不斷地進步啊!所以一直以來,在下的為人處世都十分低調,你初出茅廬,資歷尚淺,孤陋寡聞也不足為奇。」
「我……」
「你不用多說了!」卡卡大手一揮,將一個銷魂的背影留給風凌,「其實,我是一個孤獨的劍客,嗜殺冷血,兇殘無情,是一個風一樣的男子,帶著謎一樣的身世,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是誰嗎?」
「誰?」風凌被眼前這個前言不搭後語的小混混忽悠得暈頭轉向。
「是一個小糖人。」
「啊?」
「記得那是三年前的第一場雪,比四年前來得稍晚了一些。我受命去追殺一個生命值極高殺傷力巨大的終極BOSS,但是苦於侍衛環繞防守嚴密,我在他家房樑上整整趴了七天七夜,路過的老鼠都被我吃光了,牆上的青苔都被我舔沒了,最後實在餓得不行了,你猜怎麼著?」
「你不會連房梁都啃了吧?」風凌皺著眉頭一臉噁心的表情。
「我把小糖人,也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一口一口地吃掉了!」卡卡咬牙切齒,露出一臉兇狠的表情。
「這……這也太殘忍了吧!」風凌微微一震,一臉黑線地暈了過去。
「不是吧,這都可以!」卡卡搖頭嘆道,「還是年輕沒經驗啊,性格很單純,心理又太脆弱!管你什么女殺手,唬住再說,哈哈!」
卡卡的大臉湊到鏡頭前,「泡妞,有時就是這麼簡單!」
雖然風凌的姿色驚為天人,但是卡卡深知,畫餅不能充飢,秀色要真是可餐的話,那就是充滿赤裸裸的血腥和暴力的食人族啊,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因此,卡卡那咕嚕咕嚕不斷抗議的肚子無時無刻不在向他彰顯一個殘酷的事實——無論是坑蒙拐騙偷,一定要弄點吃的回來!
當然,最好還得給風凌帶點藥,這小風吹著小頭暈著,那天搞不好香消玉殞魂飛魄散,自己還得再背一條人命。
事到如今,卡卡越來越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貌似長老院那幫混蛋是事先商量好的,一點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不三和尚來得古怪,羽霖公主又死得蹊蹺,這一切的一切,越來越像一個龐大得難以想像的陰謀,至於事情的真相和故事的結局,不但卡卡猜不出來,就連本作者我也還沒想好。
於是乎,卡卡為了食物和美女,再一次孤身犯險拋頭露面,來到了這個郊區偏僻的小鎮上,保險起見,他事先用黑樹汁在自己臉上畫了個豹頭環眼鬚髮賁張的後現代主義臉譜。
經過嚴密的搜索和謹慎的查探,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身上。只見她穿一身奼紫嫣紅的時尚錦緞,頭戴西瓜大小的鳳翅紫金冠,叮叮噹噹晃著幾十個手鐲腳鏈,撲鼻的脂粉香飄十里庭院。
「靠!道路坎坷崎嶇,前途千難萬險,偶爾犧牲一下色相也是在所難免!」卡卡前段時間寫《神經》寫得學問大漲,簡直有點才華橫溢出口成章的味道了。
「你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我,你看天的時候,很近,你看我的時候,很遠。」卡卡搖著一把破紙扇輕飄飄地走到中年婦女的身後。
中年婦女的身體微微一震,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阿里亞多!我的真命天子!」於是她搔首弄姿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身段,回眸一笑,露出一口烏黑崎嶇的牙齒。
「My God!太有挑戰性了!」卡卡的胃裡一漾,好在肚子裡沒什麼東西可以吐。看來鴨子也不是誰長得帥就可以做的,沒有一份過人的膽識和魄力,沒有一定的開放思維和前衛審美,你很難微笑服務。
「呀——鬍子好粗獷啊!」中年婦女的腰身一扭,卡卡的大腸小腸也跟著一塊蠕動,終於忍不住「媽呀」一聲,轉身就跑。
誰知道中年婦女的短跑速度也不是蓋的,一旦衝刺起來,渾身上下的肥肉伴隨著首飾叮叮噹噹的撞擊聲驚心動魄地聳動,這種可怕的壓迫感一直持續到卡卡衝出十里山路才慢慢消散。
由此可見,當真正的愛情來臨的時候,所有的女人都會變得歇斯底里喪心病狂。
「奶奶喲!太危險了!差一點就晚節不保啊!」卡卡坐在一塊石頭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就在這時,卡卡驚奇地發現山下有兩個人貌似在拉拉扯扯,好奇心促使他彎下腰,借著石頭的遮擋小心翼翼地靠攏過去。
我靠!卡卡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個頭還不到自己腰的小胖子正提著兩把開山大斧,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實施慘無人道的打劫。
本來嘛,打劫雖然技術含量不是很高,但畢竟是個體力活,勤勞致富,和卡卡也算半個同道中人,做的都是無本生意,一直以來雖然算不得過從甚密好歹也相安無事。
但是今天不一樣,原因有二:第一,這個小姑娘長得十分清秀,雖然年齡小了點,但是本著來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原則,拿來充當後宮堅實的保障力量和穩定的後備軍是再好不過了;第二,基本上每個男人都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英雄情結,然而高榮譽的背後往往伴隨著高風險,所以一直以來市面上的英雄不是很常見。現在不同了,小胖子的家長又不在附近,揍他一頓又能怎樣?
主意已定,卡卡擼起袖子,大喝一聲:「呔!你是誰家小孩?」
小胖子被卡卡嚇了一跳,短暫的錯愕之後,二話不說,掄起斧頭就朝卡卡招呼過來。卡卡慌忙退開一步,怒道:「你爺爺的!小小年紀就敢打劫,長大了還不得殺人放火!」
說話間卡卡憑藉多年練就的敏捷身姿,矮身一竄閃到小胖子身後,小胖子也毫不含糊,雙斧舞動,使出一招回頭望月,斧刃堪堪擦著卡卡的腰帶擦過,將他嚇出一身冷汗,「小兔崽子!跟我玩真的啊!」
還沒等他來得及回味,又一把斧子呼嘯而至,卡卡眼見退無可退,只得鋌而走險,跨前一步,拎起小胖子的褲腰帶奮力一提,將其放在胸前,隨後足下一運力,使出一個標準的挺舉姿勢將小胖子舉過了頭頂,「小屁孩!跟我斗!奶奶的,還挺沉!」
「放我下來!你個小混蛋!」小胖子的斧子扔到了一邊,身體懸在空中不住地手舞足蹈,「我不是小屁孩,我是矮人族!」
「矮人族?」卡卡微微一愣,忽然間胯下一涼,褲子已經褪到了腳底,小女孩被剛才那幾下兔起鶻落的變故嚇傻了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卡卡的褲子。
「靠!一定是剛才那一斧把褲腰帶斬斷了!」卡卡滿臉羞紅,下意識地去提褲子,順手把小胖子扔在了地上。
「哎喲!」小胖子疼得嗷嗷直叫,「小混蛋!你給我聽好了!你今天救了這個小丫頭,以後會後悔的!」
「靠!老子是被嚇大的!」卡卡對著他的屁股又踹了一腳,「別說你一個小矮人,就是大巨人來了卡卡我也是照揍不誤,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我見一次打一次,快滾蛋!」
小胖子悻悻地提著板斧跑掉之後,卡卡才仔細回味起剛剛他所說的話。矮人族?貌似以前聽老人提到過這個神秘的種族,曾幾何時他們也像人類一樣快樂地生活在這塊傳奇的土地上,男耕女織,安居樂業,更由於其善於製造農具器械的天賦而廣受農民朋友的稱讚。
然而,自從那場被稱作光明與黑暗的終極PK的神魔戰爭之後,矮人族因為被指控私自向黑暗力量資助禁運武器裝備,和黑暗力量一起被十二天神驅逐到了黑暗之門以外。而現在,矮人族再一次衝破狼人軍團把守的大門出現在這裡,頗有點「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的味道。
「唉!矮人族,曾經是多麼勤勞質樸的小傢伙啊!嘖嘖,才出國沒幾年,就受到國外黑暗教義腐朽思想的侵蝕,都變壞了!才到家就學會打家劫舍了!」卡卡一臉悲天憫人的味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哪!」
「小女子娜娜謝少俠救命之恩!」小姑娘怯怯而靦腆地看著卡卡粗獷的大臉。
午夜。雁盪山並沒有往常的恐怖和詭異,盤旋的蝙蝠和遊蕩的孤魂野鬼也破天荒地沒有出現,相反,此刻的山頂上燈火通明沸反盈天,一身紫衣的神秘少年星塵正面容冷峻地占據一處制高點,手拿一張圖紙對著正在施工的民工們指指點點。
正在修建的古堡已經接近尾聲,腳手架大多拆除,下腳料已經運走,許多裝修好的房間也打開窗戶透氣,釋放超標的甲醛。
「嗯,都跟我進來。」星塵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入古堡。
幾百個民工們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看甲方的意思,貌似要發工資了,酆都城今年的第一號文件明確指出,農民工兄弟的工資可是萬萬不能拖欠滴。
古堡一進門就是一條長長的索橋,索橋的下面是一個面積約一萬平方米的大池子,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麼,星塵緩緩地走在前面,紫色的長袍輕輕地拖在地上,空曠的大廳里沒有說話,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腳步和索橋吱吱呀呀的呻吟。
「工程完成地相當不錯,和我預期的一模一樣。」星塵忽然轉過身來,嘴角微微上揚。
「啊,呵呵,哪裡哪裡,馬馬虎虎。」幾個包工頭也許沒想到驗工這麼順利,都興奮地搓著手,「那工錢……嘿嘿,您也知道,大傢伙都想賺點小錢,喝點小酒,娶個小媳婦,過個小日子……嘿嘿……」
「工錢自然是沒問題,不過還不止……」星塵的白髮無風自動,眼神中掠過一絲笑意。
「啊?難道還請嫖妓?」一個民工興奮地叫了出來,隨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算了吧,讓老大破費,多不好意思,再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千萬不要客氣!」星塵說著右手平伸出來,一個耀眼的火球化成一道電光激射到地上,一股濃烈的硝煙氣息立刻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前面的包工頭在極度的驚恐中往後一退,幾百個民工立刻在索橋上擠作一團,危急關頭大家的意見很不統一,有的想要逃之夭夭,有的想要跪地求饒,還有幾個擼著袖子想要把星塵揍一頓。
不過這種混亂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太久,星塵的左手輕輕一揮,一片更加強烈的光芒橫貫整條索橋,一路平斬,幾百個人的身體瞬間淹沒在光海之中,每個毛孔都溢出詭異的紅點,隨後紅點慢慢擴大,變成無數血泉凌空四射,原本健碩豐盈的身體迅速乾癟下去。
鮮血緩緩地鋪滿了整個池底,隨後整個液面蕩漾開來,化成一張猙獰恐怖的大臉,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瞬間將血液吸乾。
「主人。」星塵單膝跪地。
池底的木乃伊並沒有現身,她打了個飽嗝,懶洋洋道:「塵塵啊,我要你找的人找得怎麼樣了?」
「經過屬下夜以繼日的仔細查探,已經有點眉目了。」星塵小心翼翼地說道,「目前相關的證人正在審訊當中。」
「年經人,要抓緊啊,時間可是不等人的。」木乃伊悠悠地嘆了口氣,「不能因為泡妞就影響了工作!要學會嚴格要求自己!你看看,我餓了這麼多天,你才弄回來這麼一點血,離我建一個血池的要求還是相差太遠啊。」
「我……我沒……」星塵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那個啥,要不我現在出去踅摸點新鮮的血液?」
「去吧!要記住,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木乃伊稍稍頓了頓,又堅定地說道,「一定要大膽創新,敢於挑戰!比如取血的過程,你既可以先殺後取,也可以先取後殺,更可以邊取邊殺。加油!世界的未來是屬於有想像力的年輕人的!」
一手資源突破防盜章節,收藏czbook.cc。請分享更多的讀者,讓站長能添加更多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