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時，雖然我已經擔任了北平共青團市委書記，因為沒有受過系統培訓，我並不怎麼知道如何開展工作，只憑著一腔孤勇，熱情忘我地幹革命。這一年秋天，我幸運地遇到了我的革命領路人劉天章同志。

  劉天章同志生於1893 年，比我大哥小一歲，是中國共產黨早期傑出的領導人之一。他身材修長，大眼睛，看上去面善，操著很重的陝西關中口音。他曾經作為北大學生會主要負責人參加領導了「五四運動」，他的白話文作品曾被商務印書館選印到範文課本中。1920 年他參加了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經李大釗介紹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參加了二七大罷工的指導工作。他在北京大學化學系畢業後，協助李大釗在北京做黨的地下工作。李大釗同志犧牲時，劉天章受黨派遣，正在陝西主辦《國民日報》，宣傳革命思想，在陝西影響非常大。他利用《國民日報》，對蔣介石的背信棄義做了無情揭露和批判，被國民黨反動當局扣押。在獄中他成立了黨支部並擔任書記，領導獄友堅持鬥爭。

  直到1929 年夏天，在蔣、馮分裂軍閥混戰的形勢下他才獲釋出獄。出獄後，劉天章被派往中共順直省委宣傳部工作，任省委委員，此外他還是中共河北省革命互濟會黨團負責人，他的公開身份是《天津商報》總編輯。

  劉天章同志參加了北平團市委召開的工作會議，向我們傳授了他革命工作的經驗。在會議上我們向他提出了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他向我們介紹了互濟會的工作，不厭其煩地再三解釋：「互濟會是在中國共產黨直接領導下的一個赤色革命團體，共青團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先進青年的群團組織，站在革命鬥爭的前列。共青團從上到下都要參與互濟會的工作，團的幹部更有責任，關心並做好互濟會的工作。但是，互濟會畢竟是一個群眾組織，不能以黨團組織包辦代替，其負責人中有的並不是黨員。譬如說，明天我偕同那位非黨負責人一塊來，講話就是另一種方式了。」

  當然，劉天章同志第二天也沒有帶人來，他只是舉了一個例子而已，可是這也已經足以能夠啟發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