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堅持到黎明

  一

  1943 年是晉察冀根據地最艱難的一年。日軍多次對晉察冀根據地進行輾轉掃蕩，根據地全部淪陷，到處可見日軍的鐵蹄，搶掠糧食、殘殺老百姓製造的慘案數不勝數。

  由於營養極度不良，八路軍戰士已經沒有人能背得動重裝備的零部件爬山行軍，不得不把迫擊炮和重機槍埋起來，靠輕機槍、擲彈筒提供火力，守著一小塊山區農村，跟日軍轉圈圈。

  八路軍主力沒有兵源，沒有彈藥，沒有後勤工廠，沒有外國軍援，沒有糧食醫藥，被現代化的日軍降維打擊，完全是山窮水盡的景象，只有咬牙熬著。日軍撤走，八路軍及時反攻，把日偽軍占領的根據地大部分恢復過來。

  如果說從前是日軍占領交通線和城市，國共游擊隊占領山區和農村，此時早已急劇惡化，各抗日根據地被分割得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敵占區和淪陷區。隨著掃蕩越來越頻繁，大批國軍敵後部隊喪失了信心，不是突圍至國統區，就是投降成偽軍，穿上一身黃皮成了日本的皇協軍。這些偽軍擁有良好武裝，又受過基本軍事訓練，岡村寧次自然是喜笑顏開，日軍長期以來兵力不足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這樣，華北大平原基本上成了八路軍與日軍對決的天下了。

  由於對抗戰前途感到渺茫，八路軍士氣低落到極點，每天都有人當逃兵，老百姓也成群結隊地離去，一些年輕女人為了能吃上飯，嫁給了漢奸偽軍。敵後抗戰打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光是中國兵同日本的鬥爭，而是一夥永不拋棄不放棄的中國人，同鬼子和偽軍死磕到底，同日本人支持下的另一夥「精明」中國人之間展開的殊死搏鬥。那時，誰要說日本一年多後垮台，大家都會以為他是痴人說夢，在說笑話，根本沒人會相信。

  中國在反法西斯戰爭中做出了巨大犧牲和貢獻，美國總統羅斯福曾對他的兒子說：「假如沒有中國，假如中國打塌了，你想一想有多少師團的日本兵可以因此調到其他方面來作戰？

  他們可以馬上打下大洋洲，打下印度……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這些地方打下來，他們並且可以一直衝向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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