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這天下午，於霓發了一個微信給凌嫣說：「我有好事，今天晚上請你吃烤牛肉。」凌嫣回覆說：「總局決定調你到上海局嗎？我知道。」於霓說：「你怎麼知道的？」凌嫣回覆說：「齊超告訴我的。今天要不把他也叫上？」於霓說：「好的，那你聯繫他吧。」凌嫣說：「還是你聯繫他吧，這樣顯得有誠心。」於霓說：「我請他肯定不來，你還是發揮一下餘熱吧。」

  凌嫣說：「你是說我老了嗎？」於霓說：「哪有？你看起來比我都小十歲哩。」凌嫣發出一個哈哈哈的表情，然後又回覆說：「就沖你這張小甜嘴，那我就來聯繫他吧。」回復完微信，凌嫣打電話給齊超說：「於霓為感謝你的幫忙，今天晚上想請你吃飯，你有時間嗎？」齊超說：「還是我來請吧，我把你們主任也叫上，怎麼樣？」凌嫣說：「我們主任？好啊，那可要到高級餐館請喲，我們可請不起，那還是你請吧，我們帶一張嘴來。」

  齊超說：「沒關係的，你們請客我買單就是。」吃飯的時候主任真的來了，他祝賀於霓說：「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於霓說：「以後主任還得多多照顧哩。」主任說：「你這麼漂亮，工作又是這麼優秀，誰都想照顧你，說不定還輪不到我照顧你呢。」這一餐，於霓喝了不少酒，主任說：「沒想到於霓你還這麼能喝，這樣前程不可限量啊！」

  凌嫣說：「難道在上海局工作，前程也要靠酒來衡量嗎？我們於霓可不能多喝呢，她一個小女孩子今天高興，沒深沒淺的喝了這麼多，回去就不知道吐成怎麼樣了，我在這裡還好，如果我沒在的話，她可是要發酒瘋的，那可不好辦。」她這樣一說弄得主任有些尷尬，齊超趕忙說：「那就少喝一點，女孩子嘛還是少喝一點好，以後也只是跟著主任的時候喝一點，跟別人就裝作不會喝！」主任一聽就接著話說：「對，只是跟著我才喝一點，我會保護她的，我和齊總是好朋友，就像一家人一樣，既然是一家人，今天又沒有其他人，這就相當於是家宴，多喝一點沒關係，以後就決不讓她多喝了，怎麼樣？」說完用眼睛看著凌嫣。凌嫣忙舉了杯說：「我本是不喝酒的，剛才說話有點冒犯，請主任不要介意，這段時間以來主任也關照我們不少，我就用酒敬主任一杯吧。」齊超說：「凌嫣你是不喝酒的，我來代你敬主任一杯吧。」凌嫣說：「還是喝一杯吧，否則就沒誠意了。」

  說完凌嫣一飲而盡，接著她又給主任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說：「今後我這個小妹妹就拜託主任多多照顧，她喝得差不多了，我代她再敬主任一杯。」說完又一飲而盡，主任也跟著喝了說：「凌嫣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甘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你這個朋友值得深交，以後如果有什麼事也可以找我。」凌嫣說：「謝謝主任。」

  吃完飯，齊超叫司機先把主任送回去，於霓像泥一樣癱在餐廳的沙發里，凌嫣用礦泉水餵她喝，餵一口她喝一口，不餵她也不要水喝，然後繼續癱在沙發里，凌嫣罵道：「誰叫你喝那麼多？真要靠著喝酒當大官啊？」

  於霓「嗯」了一聲就睡著了。凌嫣看著齊超說：「好嘛，現在你說怎麼辦？」

  齊超說：「應該沒什麼事吧？她自己高興多喝了一點，你可不能怪我呵。」

  凌嫣說：「那倒沒有。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對你說呢，你給我一個卡號，我要將上次為救柳雪的兒子借你的錢還給你。」齊超說：「不用吧，我又不缺那點錢。」凌嫣說：「那我不管，借錢就是要還嘛。」齊超說：「你這次幫了我這麼大忙，如果算佣金的話，我還要再付一百三十萬給你，我正準備和我原先的大股東商量呢，你還談還錢的事？」凌嫣說：「我當時可不是貪你的佣金來幫你的。」齊超說：「我知道，但我們的市場行情就是這樣，這筆錢我們是以勞務費用的形式從宋阿公的公司帳上出的，那裡我也有股份，也不是我個人的錢。」凌嫣就不再說什麼了，她看著於霓熟睡的樣子，覺得她十分可憐，然後又對齊超說：「其實我也有好事，今天柳雪轉達白總的意思是讓我隨時到集團公司報到，任命我為集團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兼董事長秘書。工作地點可能主要在姑蘇市。」齊超說：「好啊，這樣你就成了我的領導了。」凌嫣笑笑說：「你是總經理，我才是一個圍著灶台轉的燒火丫頭哩。」齊超聽她這樣比喻自己，也哈哈笑起來，說：「但你在你們局裡不就是一個燒火丫頭嗎？據說還燒得不錯。」凌嫣說：「本來是燒得不錯的，結果碰到一個色狼廚師長，所以就覺得這火沒什麼燒頭了。」齊超說：「還有這事嗎？」凌嫣於是就把濮培庸的事原原本本和齊超說了一遍，齊超開始聽得咬牙切齒，後來聽說濮培庸和文良采他們被抓起來了，心中稍稍平復下來。齊超又問凌嫣：「我們倆的私事真的沒有一點餘地嗎？」凌嫣笑笑說：「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年齡大了，你該找更年輕的，條件更好的。」齊超悵然地愣了愣，也沒說什麼。於霓這時說：「好渴，我們這是在哪裡？」凌嫣見她醒來，就問：「這酒好喝嗎？」於霓皺著眉，拍了拍腦袋說：「頭好痛，好暈！」凌嫣說：「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再帶你去喝。」齊超於是打電話問司機回來了沒有，司機說早就在樓下等了，齊超和凌嫣於是把於霓扶了下去，上了車，齊超問：「你一個人扶得住她嗎？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凌嫣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能行的，謝謝你呵。」車子開動時，齊超突然想起了什麼，跟著車子跑來說：「喂，凌嫣，你等一下。」但司機似乎沒有聽見，依然朝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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