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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篇 回到現實

2024-09-14 07:56:50 作者: 鄒詠潔
  第五十五章 回到現實

  路樈拿起劍,將劍柄放在沈易辭手中,黑色眸子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但是語氣又帶著柔和:「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你……你知道?」沈易辭並沒有握緊劍柄,他心軟,下不去手,能不能做到也就在於一念之間。

  路樈回答他:「猜的,因為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你回去也一定跟我有關係,如果殺了我,你就能回家,那我絕對服從。」

  就像網上常說的主角死亡全劇終的劇情。

  「不……不行,我下不去手。」沈易辭轉過身,背對著路樈,眼眶裡一股濕熱,似乎很怕被路樈看到他掉眼淚的樣子,可以說這是沈易辭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路樈。

  「阿易,你是真實的,你有家,有朋友,不該因為一個不真實的人留在這裡。」

  其實韓溫修聽到了不少,走過來的時候,只是沒忍住想問路樈,他說:「樈,你想好了?」

  路樈:「嗯,這裡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武城沒有了統治者,就只能把城民們遷移到其他城去。」

  沈易辭緩緩轉回去,他低著頭,啞聲道:「武城之後是不是跟聖洛城一樣變成一座廢墟?」

  韓溫修:「正是,武城承載了華玄雙武的很多回憶,所以把他們埋在武城之下,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君影隨著路樈的意念,分化成一條手繩,但這只是君影的一部分,路樈打算把它的真身與華玄雙武一起埋葬。

  他把手繩給沈易辭繫上,邊道:「而我的歸宿,就是你的身邊。」

  沈易辭還在沉默,突然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猛地向他衝去,沈易辭一個激靈,他大著眼睛,立馬放開了抓在劍柄上的手。

  看著路樈胸口上已經被刺入深層的劍,路樈知道他下不了手,所以選擇了自盡。

  韓溫修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聲音也能聽出來,他沒有驚訝,而是表現出柔和沉默的狀態。

  最後,路樈的嘴角微微上揚,好像是帶著笑意向他告別,沈易辭好久沒見路樈笑了,估計這是最後一次見他這樣溫柔的笑容。

  從路樈的表情和動作上來看,不像是疼痛難忍,而是突然單膝下跪,他微微鞠躬,面向沈易辭,單手捂著胸口。

  這一幕的騎士跪,深刻而又驚艷,這不完全是表達歉意,還有一種就是表達愛意。

  「這輩子我先放過你,但是下輩子我一定要找到你,並對你說……我愛你。」

  他們經歷了生死和離別,好不容易重逢卻再次斷裂,成為了他們抹滅不去的記憶,以及印象深刻的騎士跪……

  ……

  沈易辭睜開眼睛,看著明亮的燈光和純白的天花板。

  燈光看得讓人眼花繚亂,沈易辭從床上起來,周圍的場景很是陌生,但是看周圍的擺設,這裡應該是一間病房,旁邊還放著一台心電儀,綠色的波浪線不斷上下滑動。

  此時,有一位中年女人剛進入病房,沈易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卻微微一愣。

  「阿易!阿易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黃湘昀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坐在床邊,看著沈易辭的臉,擔心得要命。

  「媽?」這是沈易辭最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黃湘昀了,他微感驚訝,「我怎麼在這?」

  「這裡是醫院啊。」黃湘昀輕輕摸著沈易辭的臉頰,邊道:「你睡了好久,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睡著了?」沈易辭再次看了看附近的擺設,鼻子裡還聞到一股消毒水味,他又道:「我睡多久了?」

  「一年多了。」


  一年多?!

  沈易辭沒想到他會離開這麼久,「那我現在……哦不對,學校,學校那邊呢?」

  「因為你一直昏迷不醒的,所以高三的學期你都沒再上過,高考時間也早就過了。總之,你身體最重要,別的我都不在乎。」

  聞言,沈易辭垂下頭,淡淡地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躺在這裡嗎?」

  黃湘昀:「是啊,醫生說你有點發燒,至於為什麼昏迷不醒,連醫生都不清楚,而且你身上又沒什麼受傷的地方。」

  受傷?

  沈易辭忽然想起來,被閻王鞭打出來的傷疤,不知道會不會留到至今。他掀開了衣服,看了一眼腹部,才發現一道疤都沒有,這讓他有些意外。

  黃湘昀剛想問他怎麼了,突然想起醫生之前的囑託:「我去叫醫生來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沈易辭也沒有什麼反應,就任由讓黃湘昀去了。其實沈易辭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口,這只能說明,是靈魂穿越。

  一年多前,沈易辭就是在看書的時候,靈魂穿到了另一個世界,經歷了書中事,而現實中,他只是昏過去了。

  仿佛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也只是睡了一次很長的覺,除了時間以外,幾乎沒有變化。

  那就當做……看書的時候太過投入了。

  窗外的夕陽緩慢降落,在盡頭一端的河裡蕩漾出波浪,河裡的水隨著夕陽變成了暖色的水面。

  沈易辭靠著床頭,耳旁的心電儀不斷傳來滴答聲,他一直保持沉默,任由著醫生檢查他的身體。

  「身體上沒出什麼事,心跳也正常,但是卻患有輕微的抑鬱症。」醫生邊拔去他心電儀邊道。


  聞言,沈易辭抬起頭,他有些呆滯地看著醫生,而後又撇開了頭。

  「啊?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抑鬱症?」黃湘昀皺著眉道:「這個要緊嗎?會不會出什麼事?」

  「別擔心,我去開個治抑鬱症的藥物,相信很快就能好。」醫生拿著鋼筆在筆記上寫下了記錄,又道:「再留院觀察幾天,他這種症狀我也是頭一次見。」

  先前發燒,而後昏迷不醒許久,再者甦醒後患有抑鬱症,這個症狀確實從沒見過。

  「哦好,謝謝醫生了啊。」

  醫生走後,黃湘昀又坐回床邊照顧他,問他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沈易辭卻搖搖頭,什麼都沒有回答。

  黃湘昀嘆了口氣,就在自己衣兜里拿出了沈易辭的手機,將手機交給他:「你的手機我一直收著呢,但是前段時間經常有你的同學打電話來,因為嫌吵,我就關機了。」

  沈易辭接過手機,將手機打量了一遍才開機,他淡淡地問道:「媽,之前有一個叫做清明的人來咱們家吃飯過嗎?」

  「清明?」黃湘昀想了想說:「沒有吧,除了那個叫陳宇韋,我就沒見你帶過誰來咱家呀。」

  「是嗎……」沈易辭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感覺真的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只不過是這個夢已經醒了。

  手機開機後,未接電話比想像中的還要多一些,甚至還有很多條未讀信息,其中最多的就是備註叫「大韋」的人了。

  沈易辭點開聊天框,就見大韋最近一次發的消息,是在前天晚上。

  黃湘昀瞥了兩眼,就慈祥地笑著說:「我出去買點補身子的食物,跟你同學好好聊聊吧。」

  沈易辭沒看她,也沒抬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給陳宇韋撥去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對方先是警惕性地「餵」了一聲,沈易辭淡淡開口:「大韋,好久不見。」

  「沈哥?!」陳宇韋一聽聲音就嚇了一大跳,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機備註,確認這是沈易辭的電話,這才放低了聲音:「沈哥!我聽黃阿姨說你在醫院躺著很久了!都沒有查出是什麼病,你是剛醒嗎?」

  沈易辭:「醒了一陣子。」

  「行,明天我去看看你,那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醫生怎麼說的啊?」

  「沒什麼事,也不用來,過幾天就出院了。」

  「可惜了,高考那會你沒能來,咱學校很多人議論你,沒辦法黃阿姨就先給你辦退學了,我的成績你也知道,像那些高檔大學,榨乾腦汁都進不去,我什麼大學都沒考上,現在在一家廠子裡上班,混口飯吃。」

  沈易辭垂著眸,說道:「我想問你,有沒有一個叫做清明的人來過咱們學校?」

  「啊?」陳宇韋嘖了一聲,說:「沒有啊,清明這種名字要是有,我肯定記下來了,但是的確沒有這個人,咱學校有這個人嗎?」

  「不是學校的。」

  「那我更不知道了,你問這個幹嘛?女孩子嗎?是你新歡?」

  「……沒事我掛了。」

  「別呀,咱們一年多沒聯繫了,雖然我也有去醫院看過你,當時你還一動不動,還有小軍也來過,他成績還湊合,考了個二本,大一軍訓的時候,他那黑的喲,哈哈哈,黑得跟塊炭似的,哈哈哈哈,我還拍了照,一會發你看看啊。」

  「嗯。」

  「對了沈哥,等你出院,咱們有空聚聚。」


  「嗯,地點。」

  「金鼎地下滑輪場。」

  「行。」

  掛掉電話後,陳宇韋就發來了一張圖片,正是王錦軍大一軍訓時的照片,照片裡的人面對鏡頭,在陽光下露出一個很陽光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身穿迷彩服,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軍綠色的帽子,皮膚自然比自己印象中還要黑一點,那白銀銀的牙齒襯托出皮膚更深了一層。

  一年多沒見,王錦軍看上去變得更加成熟了,身高也長了不少,只有這個笑容,才讓他回想起高中一起玩耍打鬧的樣子。

  沈易辭淡淡一笑,眼神卻顯現出一絲悲傷,他沒有走完高中那段最後的時光,哪怕連一張畢業照,都沒能和他們一起拍。

  ……

  過了幾天,沈易辭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已經可以離院了,他的主治醫生提醒道:「藥一日一次即可,不要經常憋在家裡,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要隨時能夠照顧他,畢竟這個抑鬱症很有可能會出現幻覺,一不小心出了事,家裡人都很擔心的。」

  黃湘昀提著裝著藥的塑膠袋,點點頭感謝:「好,謝謝醫生了啊。」

  沈易辭低著頭玩手機,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跟著黃湘昀出了醫院之後,才打電話給陳宇韋,電話響了一下就接通了:「出院了。」

  陳宇韋笑道:「好啊,我叫上小軍一起,去滑輪場玩。」

  沈易辭「嗯」了一聲,就聽見黃湘昀再另一邊耳朵說話:「你要去和同學見面嗎?這麼說起來,前段時間他還來過醫院看你,現在好久沒見,要不我也一起去吧?」

  沈易辭輕輕嘆了口氣,就把電話掛了,他道:「媽,你又玩不來滑輪。」

  「我玩不來,站在旁邊看還不行嗎?」

  「我早就成年了,不用你一直看著我,又不是小孩。」


  見沈易辭已經識破了黃湘昀的想法,只好選擇放手:「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你同學在旁邊,相信你也不會有事。」

  沈易辭把手機插進口袋裡,淡淡道:「我去馬路對面打車。」

  「那這些藥你帶去吧。」

  「不用,我回家就吃。」

  「那好吧。」

  話說完後,沈易辭頭也沒回地就去馬路邊上叫來了計程車。

  明明這裡是現實,為什麼感覺這一切又不太真實呢?好像少了什麼,總覺得哪裡不一樣。

  剛到金鼎,還沒走到地下滑輪場,就碰見兩個面熟的人。

  雖然他們長大了,成熟了,但是沈易辭還是可以很肯定地認出他們。

  「大韋,小軍。」沈易辭調大了聲音喊道。

  「我好像聽到了沈易辭的聲音。」

  陳宇韋回過頭正好對上了沈易辭的視線,他笑著招了招手:「沈哥!恭喜出院!」

  王錦軍順著方向看去,也笑了笑說:「沈哥,好久不見。」沈易辭用眼睛打量了王錦軍和陳宇韋,輕笑道:「不錯,都成家立業了。」

  「哎呀,哪有的事情。」陳宇韋謙虛道。

  「走,一起玩滑輪。」


  「小軍,這麼久沒玩,你不會退步了吧?」

  「放屁!等會給你看看什麼叫做花樣滑輪!」

  「你別給我看花樣的摔跤方式就行了。」

  直到地下滑輪場,裡面彩燈閃爍,加上很火的純音樂,帶動了節奏。

  他們在前台老闆那裡租了三雙滑輪鞋,一人一雙便坐在旁邊換起鞋子來。

  「這鞋帶怎麼這麼長?」王錦軍都不知道怎麼系多出來的鞋帶。

  「你真沒用,還得靠你爸爸我。」陳宇韋系完鞋帶,就調整了一下姿勢,幫王錦軍多出來的鞋帶往鞋子裡塞。

  王錦軍:「還能這樣啊?」

  陳宇韋:「這不還得是我兒子,連鞋帶都不會弄。」

  王錦軍:「你是不是想約架,皮癢了還是怎滴?」

  沈易辭不厚道地笑了聲,雖然他們長大了,看上去變得更成熟了,但是在一起相處的時候,還是會聯想到高中的生活,那個時候是多麼無憂無慮。

  三個人穿好鞋之後,就一個個地進入滑輪場,場內人也有不少,玩的厲害的也不少,還有圍觀的,更是多。

  「你看你看,進來了一個帥哥,好帥,我有點想要聯繫方式了。」

  「你就算了吧,沒準人家有對象呢?被拒絕了可得多尷尬。」

  「燈光太暗了,我都快看不清五官了!我也想看帥哥!」


  ……

  剛開始站起來,沈易辭還有點不習慣,走了幾步之後,就適應了。

  陳宇韋和王錦軍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滑了起來。而沈易辭是最後一個入場,他掃視了一眼場外圍觀的人,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他心猛地一跳。

  王錦軍玩了好一會,就見沈易辭站在原地半天不動。

  「沈哥?怎麼了?是滑不來嗎?」

  沈易辭立即又掃了一遍圍觀的人,發現已經不見了,他眼睛也沒離開過,也沒看王錦軍,只是打一聲招呼道:「我好像看到了清明,我離開一下。」

  「什麼明?」王錦軍完全聽不懂沈易辭在說什麼,剛想開口問,沈易辭卻已經滑著輪子離開了場內。

  「喂!不能穿著滑輪鞋出去!偷一罰十的啊!」前台老闆娘看著沈易辭離去的背影,著急地喊。

  沈易辭還穿著滑輪,不敢離開太遠,只是在場外周圍逗留了幾圈,依舊沒能找到他想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幻覺,也可能是看錯了人,他只能帶著失望回到了場內。

  前台老闆娘見他回來,提醒道:「下次不准再穿著滑輪跑出去了,要不然你必須重新付這個錢。」

  「抱歉。」

  沈易辭回到場內也都是心不在焉,總是想著剛剛,是不是眼花了?

  王錦軍滑到沈易辭旁邊,擔心的看著他,並問道:「沈哥,怎麼了?自從你出院,就覺得你怪怪的。」

  沈易辭看著陳宇韋小心翼翼地滑著輪,別人已經溜了兩圈,大韋也勉強能磨個半圈。


  「我沒事。」半天沈易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但這並非王錦軍想聽的,「剛剛是去找誰了嗎?有熟人?」

  「不知道,可能看錯了。」

  「難得一聚,還玩得不高興,沈哥,感覺你變了,都沒以前那麼好玩了。」

  沈易辭淡著臉道:「可能經歷的太多了。」

  王錦軍:「昏睡了一年多,醒來之後跟中了邪似的。」

  陳宇韋剛好滑到他們身邊,饒有興致地喊:「你們別站邊上不動啊!來玩兒!」

  「去你的吧!」王錦軍輕輕推了他一把,陳宇韋腳下的滑輪不受控制地往後滾動,結果沒能把持得住,就直接跌地上了。

  陳宇韋摸了摸自己遭罪的屁股,邊發著火道:「王錦軍!你找抽是吧!」

  「這都站不穩,你還說我花式摔跤,我看你這應該叫百種陳式摔跤法。」

  「懶得跟你吵。」陳宇韋看著沈易辭,從見面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一點表情。

  陳宇韋還是決定詢問清楚:「沈哥,你最近有心事?不妨跟我們說說,我們都不是外人。」

  沈易辭垂著頭,沒說話,但是他們就等著他的回答,沈易辭只好淡淡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醫生說我得了抑鬱症。」

  「啊?」陳宇韋有些驚訝,「所以你剛剛出去是找什麼人?」

  王錦軍:「叫什麼清明來著。」

  「沈哥!」陳宇韋突然激動地叫了他一聲,沈易辭都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他說:「那個叫清明的妹子來找你了?」

  沈易辭:「……」

  「你滾蛋吧你,沈哥都昏過去一年多了,哪來的妹子。」王錦軍道,「我聽說抑鬱症可能會出現幻覺,沈哥你要多注意一下。」

  「幻覺?」

  王錦軍接著說:「之前我親戚家的一個女兒就有抑鬱症,就是出現幻覺自殺死的。」

  「我的天啊,那沈哥你……」陳宇韋開始擔心了,但是又不敢說出來,生怕沈易辭覺得自己太懦弱。

  「我還不至於那麼嚴重,行了,玩完就回去,我媽還在家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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