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小姐被凌辱
2024-09-14 07:57:43
作者: 趙進生
前台小姐很文靜,人也長得很漂亮,沒事的時候總「啃」著一本英語書。然後,有時她也時不時的找曹升聊幾句,也許她寂寞,有可能出於對曹升的關心。
「在這個公司,你可要多長些心眼,學會保護自己。」
曹升從她的談話中,知道她姓沙,名映萍,從西北某大城市來的。主要是來看望在這邊工作的老公,春節過後,到人才市場懷著試一試的心態,不想第二天就被應聘到了這裡。本是應著玩的竟然被錄用了,她乾脆不假思索的就上起了班。
沙映萍說,其實她過來和單位並未辦停薪留職的手續。目前,單位已來過幾次電話催她回去,如果繼續不辦理手續,單位將對她進行除名。這幾天她急著想走,但幹了一個多月還沒有拿到工資。
「你看這公司夠富麗堂皇的,但很多人已近三個月沒有領到工資了。」沙映萍繼續嘮叨著,接著她有些怨恨地說:「我一個大學生坐前台接電話,這不是對我的一種輕視嗎?」
「這是老闆在考驗你,過一陣子老闆也許將給你重新安排工作。」曹升用眼掃視了一下左右,見沒有什麼人走動,輕聲地對沙映萍說。
「這是私營公司,對它的性質我不想說什麼,反正現在到處都在改革。」沙映萍低著頭幽幽地說:「這公司的老闆我來一個多月,發現他心太毒辣,我本想留在南方幹下去,現在認為還是回去為好。」
「你有單位,而且單位效益不錯,回去安寧些。」曹升應和道。
曹升雖然到公司時間不長,但對沙映萍還是比較了解的,不僅從她的談話中知道了許多情況,而且從公司其他員工的評論中也有了一番認識。沙映萍雖然生得一副南方女子的模樣,小巧玲瓏,但她談吐從不失北方人的爽快,她和公司上下員工的關係一直處得很好。只是她在前台喜歡看書,被老闆發現了好幾次,因為她沒有改的意思,老闆對她已有了意見。
沙映萍的辭工申請已交給老闆好幾天了,可太清公司總董事長總經理芮勇德似乎沒有和她結算工資的打算。害得沙映萍不知是繼續上班還是走人為好。
到了三月十六日這天,沙映萍總算收到了辦公室的通知,說老闆已經答應她辭工。
「既然單位讓你回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公室主任對沙映萍的辭工給予了理解。
「我的工資怎麼辦呢?」沙映萍問著正準備離開的辦公室主任。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辦公室主任用手託了托往下滑落的眼鏡,顯得很誠懇地說:「這事你只能到公司去找老闆和他談。」
下午上班的時候,沙映萍提著自己的行李乘公司的車到辦公室找老闆芮勇德,她下車後先跟著辦公室主任進了行政部,坐下後耐心待著芮勇德的傳喚。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沙映萍也沒有聽到芮勇德的傳喚,她顯得焦急不安起來,也顧不得公司那麼多規章制度,逕自走進了芮勇德的辦公室。
「老闆,你答應今天給工資的,是不是給我先辦了。」沙映萍見芮勇德正忙著,開口說道。
芮勇德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仍在忙他的事。沙映萍見芮勇德不搭理,怕他沒有聽清楚,於是她又說了起來。
「老闆,我的工資怎麼講?」沙映萍把聲音提高了許多。
「你壞了我的事還來要工資?」芮勇德把眼橫了起來,緊緊地盯著沙映萍看著。
「我怎麼壞了你的事?我做的工怎麼不要工資?」沙映萍撲閃著一雙已經開始濕潤的大眼,急急地問道。
「在這裡囉唆什麼,給我滾出去!」芮勇德突然大吼起來。
沙映萍一時蒙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芮勇德的態度會是這樣的惡劣,她站在那裡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還不給我滾!」 芮勇德沉著臉高叫著:「再不滾出去我可要打人的。」
「我就不出去看你敢打人?」沙映萍倔強地說,一雙眼充滿了仇恨的光芒。
「我不敢打人?打死你媽的讓你看看。」 芮勇德說著搶前跨上幾步,掄出手掌就給了沙映萍兩耳刮子。
沙映萍沒反應過來,就重重地挨了兩下,她本能地開始用手擋了起來。
「你怎麼這樣蠻不講理。」沙映萍捂著臉縮著身子哭了起來。
「我就是不講理,你能把我怎麼樣?」
芮勇德說過以後,又「啪、啪」地朝沙映萍的臉上打了過去。
「救命啊!」整個辦公室都發出了沙映萍的尖叫聲。
沙映萍一邊叫著,一邊跑出了辦公室,而芮勇德又緊跟而上。沙映萍見勢俯身拿起了門邊的一盆花,向跟上來的芮勇德擲去。
芮勇德用手擋開了花盆,整個花盆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這更激起了芮勇德的怒火。
此時,曹升和新來的另一名保安大郭看見這種情況,及時地趕了過去,並用身體擋住了沙映萍,他們指望這樣可以阻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可他們決沒有想到,芮勇德走上來二話沒說,朝著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沙映萍小腹就是一腳。
像羔羊一樣的沙映萍隨之癱倒地上,不住地在地上滾動著。
當芮勇德還想用腳再踢時,卻被曹升與大郭使勁地擋開。
太清公司辦公室大亂,各部門的員工伸出了頭,而大多數員工則是看看而已,真正過來勸說的人不多。他們司空見慣,都已變得麻木了。
芮勇德仍在不停地罵罵咧咧,大發淫威。
不一會兒,沙映萍雙手捂著小腹艱難地爬了起來,並號啕大哭著。
「你這狗雜種,我和你沒完!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去告你。」沙映萍聲淚俱下,斷斷續續地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哪來那麼大權利打人,我不相信,這兒難道沒有法律?」
沙映萍的話音沒落下,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芮勇德又沖了上來,對沙映萍反手就是兩個嘴巴子,打得沙映萍嘴裡流出了血。
這時,許多人仿佛才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開始擋的擋、拉的拉,把沙映萍往外拉著。可沙映萍雙手卻死死地抓住了門框不肯鬆手,哭叫聲響徹整個大樓。
「保安,你們幹什麼,給我把她抬上四樓,免得她在這裡鬼哭狼嚎似的影響公司的聲譽。」老闆娘虞蓉不耐煩地對曹升和大郭大聲地呵斥道。
曹升心裡感到很為難,他不僅同情沙映萍的遭遇。而且,這時對芮勇德和虞蓉的行為深痛惡絕起來。然而,作為一名打工者,他又不能不聽老闆娘的話。
對於依靠在門邊悲慟欲絕地放聲大哭的沙映萍,曹升和大郭不知怎麼下手為好,勸說她不聽,強拉又怕對她產生更大的傷害。況且她是個女人,一個已癱瘓如泥一樣的女人。
虞蓉見曹升他們縮手縮腳的站著,兩隻眼睜得像銅鈴似的,仿佛母夜叉一般。
「給我抬上去!」虞蓉惡聲惡氣地又命令道。
曹升和大郭無可奈何地硬是把沙映萍抬上了四樓,眾人勸說了一陣各自走開,只留下一個和沙映萍關係一直都很好的公司副總仇國強,他耐心地在開導著沙映萍。
其他員工回到各自的辦公室,個個眼神暗淡,面無表情,一副「兔死狐悲」之相。
曹升則更是內心愧疚,他對自己為老闆充當「幫凶」的行為開始了徹底的反省。他認為這是他一生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他想,當時他應該勇敢地站出來制止芮勇德的這種野蠻的暴行。否則,他想自己就失去了做人的最起碼的道德準則。
沙映萍懷著悲憤,帶著傷痕走了。她以後到底怎麼樣,曹升不得而知,但這一事件卻給曹升留下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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