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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虜川妹子

2024-09-14 07:58:09 作者: 趙進生
  雨季過去以後,天晴的日子又多了起來。此時,太清公司工業城工地就顯得忙多了,各種機械在轟鳴。

  挖掘機伸出了它長長有力的臂,向崖壁上的鬆土扒去;推土機也不遜色,就像頭西班牙鬥牛似的牴觸著頭向前頂去,一堆堆的山土被剷平;一輛輛的運土汽車似一隻只梭鏢來回穿行著,令你目不暇接;空氣壓縮錘更如同一隻只怒吼的雄獅,在山頂逞威,工地上大有一幅人定勝天的畫圖。

  烈日下的工地上面,熾熱難當。曹升和映章宏雖然每天都戴著草帽上工地巡查監工。但他們都被烈日烤成了賣炭翁樣,連公司派到工地上的鄧工,他雖偶爾的來一下,沒幾日也開始脫胎換骨了。原來城市的奶油色逐漸變成了黃土坡,一張略帶皺紋的臉上坎坷變得更清晰。

  曹升放眼望去,工地上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是黝黑髮亮的。很多時候,他總想到陰涼處避下暑,但一想到出門打工找份工作不易,況且自己比那些身在施工第一線的人要輕鬆得多。於是,就很快地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公司工程部的人有時下來,往往會對曹升他們提出一大堆問題,有時而且有點故意發難的味道。映章宏便看不慣,經常不搭理他們。可曹升很多時候,都是如實地把所有知道的各區域填土高層,坐標點,紅線位置及施工進展情況告訴他們。

  映章宏在這種情況下,便一個勁地向曹升使眼色。可是,曹升往往不能領會其意,次數一多映章宏憋不住氣地便開始對曹升抱怨起來。

  「傻帽!叫你不說你又講了,像竹筒倒豆似的一個不留地告訴他們。別以為他們會感謝你,看重你。到時他們反而根本不拿你當人待!人總得學會留一手。」映章宏說著點燃了一支煙,接下他又說:「像他們這樣很少上工地,一點辛苦也不吃,就能輕而易舉地從你這裡把工地所有的情況摸清。假使你說的都正確還行。如果有些數據和標位說錯了,到時候你是吃不了兜著走。因為那時他們就會把所有的責任統統推到你頭上,說是你講的。你想,這樣一個偌大的工地,一旦出了差錯,那損失決不是幾千幾萬之數,一般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元的數目。所以,我叫你以後不要亂表態。另外,也得給點顏色讓他們看看,不要讓他們不勞而獲。」

  曹升邊聽邊點頭,心裡暗想:映章宏說得也對,做人應該放精明些,自己的勞動成果,絕不能輕易地拱手相讓。然而又想到:映章宏也存在某些方面的過激,上面來人問到問題怎麼好不回答,一概不回答那麼你在工地又幹什麼?不過沒有問到的問題正如映章宏所說大可以不可告知。這映章宏也鬼精,做事說話不三思能行嗎?特別是在特區打工。

  當天的中飯,曹升又留下映章宏,並買來一瓶廉價的高粱酒,於是他們便呷著酒,談起了先前沒說完的話題。

  「人不留一手,別人瞧不起你不說,有可能他還到處講你的不是。」映章宏臉色有些紅潤,借著酒興他便有些忘形地大談起經驗:「在特區工作,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控制別人。否則,是沒有你立足之地的。」

  曹升忙著敬酒,大有一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味道。

  這場酒,他們兩人直喝到下午兩點工地開工,才草草收席。

  映章宏這些日子,總愛到住在附近的一排房的一個四川妹子處轉悠。沒過多久,曹升發現他們已打得火熱。映章宏呢,整天也懶得去工地轉一轉,如果發現芮勇德的車上工地,他便悄悄地從某個不易被察覺的角落鑽入工地,爾後裝出一副在巡視監工的樣子。

  曹升對映章宏的這一行為也不過問,偶爾只是跟他開幾句玩笑而已。

  「這四川妹太矮,人長得也不算靚,怎麼你會看上她,是不是『饑渴症』又犯啦?」曹升對映章宏打趣道。

  「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映章宏說著諢話。過後他又狡黠地雙眼眨動了一下說:「像這些打工的妹子重情,只要一上手,就決不可以和那些街市上的『雞婆』同日而語。我跟你說,『雞婆』們是人盡可夫的,一天有可能接好幾個客,再說她們都是公開交易,你『放炮』她收錢,完事你走人,她再沒有接客時的熱情。一個小時一百元,外加三十元交老闆,超時再加,如包夜最少也得付四百元才能搞定。」

  映章宏吸了一口煙,吐出一條長長的煙霧,也許此時他談興正濃,看了曹升一眼以後,他接著又說:「『雞婆』幾乎都很靚的,吃青春飯嘛,但越是長得靚,就越是性病多,這是玩得人多的緣故。我一般不和她們干那事,只是和她們聊聊天,開開心而已。這樣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頂多花上些小錢買個歡笑。」映章宏端起杯喝了一口水,他繼續說:「如果這次搞定了就不會是那麼回事了。最多早期花點錢培養下感情,以後絕對夠受用的,一個月給她個三四百元,她就會覺得比打工要強得多。這類打工妹要比那些『雞婆』的胃口小得不知道多少倍呢!」

  映章宏說完,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

  話雖然這麼說,曹升還是權當映章宏在說著玩,可沒想到他真的已付諸於行動。

  這時,來了一個機會,四川妹的丈夫小羅和同居一排屋的老雷為幹活吵了起來,身為小羅舅舅的老雷一氣之下就把他們夫妻趕了出去,因為小羅夫妻住的屋是老雷公司的。

  小羅一時性急氣旺,也就真的捲起了行李。路過曹升他們的辦公室時,那四川妹子看見了映章宏,順便的彎了進去,並把剛才小羅和老雷吵架的事說了一遍,顯得一副無可奈何之相。她希望映章宏幫他們租間房以圖個安身。

  映章宏覺得這真是一個天賜良機,便一口答應下來。辦理好這件事,四川妹的男人小羅就急著外出找工作了。

  近些日子,映章宏的精神特別的亢奮,雖然還是那張老黑臉,但已不是原來的那土不拉幾相了。這個時候的他總是帶著一種神韻,臉面往往是容光煥發。而且,他比以前又顯得健談得多,箇中原因曹升當然是最明白不過了。

  「映工,這些天年輕多啦。」曹升對走到身邊噴過髮膠而油亮亮髮型的映章宏開起了玩笑。

  「哪裡的話,還是老樣子。」映章宏咧了咧嘴笑笑,他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樂滋滋的。

  「我看你是久旱逢甘霖,得到了滋潤。」曹升繼續和映章宏逗著玩笑。

  「這四川妹子的味道確實不錯。」映章宏喜形溢於言表,有些情不自禁地說。

  「你也不要得意得過早,當心被她男人知道了就麻煩啦。」曹升提醒道。

  「這種事雖做得不是天衣無縫,但也只有我知、你知、她知。她總不能把自己幹的事告訴老公吧?你也不可能出賣兄弟。」映章宏一片大道理,接下他又世故地說:「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是夫,他跑那麼遠做工還知道個鬼呢。」

  映章宏說得也許有些激動,他那乾瘦的面部皮肉由於造作的笑聲而引起了一陣顫動,別人看了就顯得一緊一縮有點不自然了。

  夜晚是寂寞的,曹升有時也感孤獨茫然。到了高溫季節,早早地又睡不著,如想回去看望一下妻兒,又怕公司發現。他經常只好坐在屋前拍打著多如牛毛的蚊蟲,看著三五成群的民工到不遠處的一錄像屋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曹升不想跟他們拌在一塊,原因是怕他們摸清情況而使工地上的物件丟失。可是,今晚他突然起了想去看看錄像的念頭,而且一發又抵擋不住,於是他也加入了看錄像的隊伍中。

  錄像屋不大,樹皮搭建,可裡面也能容納三四十人,男男女女的打工族擠了一屋。南腔北調,笑聲不絕,乍看上去歡樂的氣氛一點也不少。

  在放錄像前半小時,一般要加放一盤唱片,以吸引更多的人來看。

  當畫面上出現《九月九的酒》這首歌時,不知誰帶頭隨著音樂哼唱著。隨即大家竟不約而同地跟著唱起來。

  「又是九月九,重陽夜,難聚首,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

  歌聲衝破棚屋,在曠野迴蕩。

  所有唱歌的人都很專注,歌聲聽起來也絕對完美無比。這歌聲激盪人心,如果某些歌星在場看到的話,也會感嘆自己在感情方面要比這群打工族遜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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