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別瞎說，大人可是好官

  徐州城內。

  看著道路兩旁的商鋪燃氣熊熊大火，城內的百姓目眥欲裂。

  雖然在林楓的囑託下，瑤光率領的御林軍將他們保護的很好，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多年已來的經營毀於一旦。

  那種滋味也著實不好受。

  「這群刁民！我祖上傳下來的鋪子啊！」

  「你來殺我啊！別搶我東西啊！」

  「蒼天啊！大地啊！還有沒有王法了！就沒人來管管了嗎！」

  徐州知府曾安全在得知此事後也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一邊安撫著城內百姓，一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沒有林楓的命令，就算他手下有維持當地治安的府兵，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林楓緩緩從城樓處走來。

  見到林楓，曾安全心頭一喜，立馬迎了上去。

  「林使，這群勞工湧入城內，放火搶劫無所不做。」

  「現在該怎麼辦啊！」

  林楓微微頷首，表示此事他已知曉。

  隨後說道，「這群勞工的所作所為著實可惡。」

  「現在你去召集城內府兵衙役，配合御林軍將這群勞工收監，等候發落。」

  「是！」

  曾安全立馬點頭答應，隨即又急匆匆的跑去安排。

  轉過頭來，林楓看向城內的那群憤怒的百姓，一個個紅著眼睛，仿佛要擇人而噬。

  他朗聲說道，「鄉親們！」

  一聲高喊，將城內百姓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林楓又繼續說。

  「我來晚了！」

  「這次徐州洪水本是天災，本以為洪水退卻大家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誰想到因為本官的一再縱容，致使如今釀成大禍！」

  「是本官對不起大家！」

  說著，林楓又擺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不過大家放心，城內商鋪但凡有損失的，都到府衙去登記，本官以這身官服擔保，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城內百姓聽後面面相覷，也沒有了剛才的吵鬧聲。

  其中有一人高聲喊道。

  「我們都看見了，這不關大人的事！」

  「大人對他們仁至義盡，他們還得寸進尺的索要什麼修葺款？」

  「換成其他當官的，早就鎮壓了，大人非但沒有鎮壓還退避三舍，真是個好官啊！」

  「是啊！大人是個好官啊！」

  聽著城內百姓的讚頌聲，林楓滿意的露出笑容。

  老百姓嘛，吃軟不吃硬，誰給的利益大就跟誰走。

  即便是個貪官，只要給足他們利益，他們也會成為其擁躉。

  相反的，就算這官清的廉潔似水，要是帶著全城百姓一起吃糠咽菜，他們照樣會罵聲一片。

  林楓心中深諳這個道理。

  「好了好了！」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趕快去府衙登記吧！到了就說是林楓林大人讓來的！」

  「多謝林大人！」

  城中百姓頓時喜笑顏開，也顧不上看著自己家著火的鋪子。

  一窩蜂向府衙方向涌去。

  跟在林楓身後，寸步不離的段朗看到這一幕後頓時被驚掉了下巴。

  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群情激憤的百姓們。

  轉眼間就能在林楓的勸說下，喜笑顏開的離開這裡。

  段朗看著林楓。

  「林大人，這是什麼情況？」

  「這些百姓就這麼走了？」

  林楓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

  「還能怎麼樣？」

  「要我磕頭謝罪？還是削髮代首乞求諒解？」

  這番話林楓說的理所當然。

  段朗一時語塞。

  很快，瑤光回來了。

  她看著林楓神情複雜，說，「這些勞工都已經被控制住了，現在正押往大牢。」

  「不過這群勞工實在太多，徐州大牢怕是沒有那麼多牢房。」

  林楓則疑惑的說，「押到牢里做什麼？」

  「？」

  瑤光用疑惑的眼神，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楓。

  「直接帶上手銬腳連結著挖運河去啊！」

  「對了，叫曾知府多弄幾根鞭子，看見他們上工不積極就用力抽，抽死了直接扔掉餵狗。」

  「運河工程務必在這個月底完工！」

  「啊？」

  瑤光更懵了，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林楓只能耐心的為他解釋。

  「不然我費這麼大勁幹什麼？」

  「之前他們是災民，是勞工，要發工錢，還要照顧他們的感情，沒事居然還敢發牢騷？」

  「現在好了，他們各個都是階下囚，說不好聽點，那叫蓄意叛亂！」

  「本來要殺頭的罪名，本大人高抬貴手只讓他們去修運河，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說道這裡，瑤光這才反應過來，一股無名之火冒了出來。

  「原來這都是你布的局！」

  段朗此時也回過味來，忍不住開口指責道。

  「林楓！你這是逼良為娼！是官逼民反！」

  「我定要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林楓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說，「你們可是一直都看著的，我一直都沒有強迫他們去做什麼。」

  「要修葺款，沒有。」

  「朝廷也沒下撥這種款項。」

  「為了不殘害無辜百姓，本官被迫下令後撤三十里，哪知他們仍舊不依不饒。」

  「無奈之下只能撤入城內，誰知道進城後他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搶劫防火！」

  「本官還是忍了。」

  「最後還是在段朗大人強力逼迫下，才被迫動手制止這場暴亂。」

  看著面前的段朗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一副無話可說的表情。

  林楓露出笑容，接著說，「所以本官想著，既然抓都已經抓了，運河工期又迫在眉睫。」

  「如果再從民間重新徵調勞工，倒不如將這群暴民利用起來。」

  「每日只需要熬點青菜湯給他們，這樣省下來的工錢既能補貼城裡百姓的損失，又能省下一大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林楓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段朗與瑤光兩人一時間竟找不出絲毫破綻。

  仔細一算，儘管林楓之前已經把工錢壓的很低，但花在成千上萬的勞工頭上，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這次暴動，由於御林軍的沿街布控，實際上受損的商鋪也不過一兩條街而已，相較於勞工的工錢，給他們的賠償款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如此一來，林楓既在城內百姓面前賺足了名聲，又多了一群免費勞動力，為朝廷節約了一大筆開銷，同時外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