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恐怕還需要你多費心思
「多謝大人抬愛，我們告辭了。」
周老爺和史老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退下去。
林楓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要糧食的問題解決，百姓安居樂業，那我在涿州的基業就算穩固了。」
從鼎香樓出來後，周老爺和史老爺心事重重，一路無言。
他們各自回到府中，召集心腹商議。
「不好了，老爺！」
周府的管家一臉焦急：「沒了薛老坐鎮，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周老爺踱來踱去，眉頭緊鎖。
「這林大人看似客氣，話里話外都是威脅啊。」
他沉吟道：「尤其是提到藍蓮教的事，分明是在警告咱們，若是查出什麼不對勁，就要把咱們也拉下水！」
「老爺是說，咱們也有被扣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的危險？」
管家驚恐萬分。
「這還用說嗎？」
周老爺嘆了口氣：「你沒看林大人那個樣子嗎？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我看啊，他是存心要拿咱們開刀，好立威儆眾呢！」
「那咱們豈不是危險了？」
管家臉色煞白：「萬一查出點什麼蛛絲馬跡，咱們可就慘了！」
周老爺卻擺擺手，深吸一口氣。
「你想什麼呢？我周家做事向來光明正大，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他斬釘截鐵地說：「只是眼下風聲鶴唳，咱們低調一些，免得落人口實才是正理。」
管家如釋重負，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而在史府，情況也大抵相仿。
「老爺，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史府的帳房先生愁眉苦臉：「沒了薛老坐鎮，咱們就像群龍無首一般，這糧食生意，只怕是要黃了！」
史老爺也是憂心忡忡，但還得強作鎮定。
「別慌，局勢嚴峻，但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他安慰道：「林大人來勢洶洶，但只要咱們不露馬腳，該做的生意還是要做。」
「但他今日把話都挑明了，萬一咱們再有什麼差池，豈不是自投羅網？」
帳房先生還是憂心忡忡。
史老爺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所以啊，接下來一段時間，咱們要萬分小心，不該做的事一律不做，該上繳的糧食一顆都不能少，只要撐過這個風口浪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帳房先生聽了，也只得硬著頭皮應下。
整個涿州糧商圈人心惶惶。
大商人如周、史二家，固然有些底蘊和手段，還能見招拆招，但那些小糧商就慘了。
他們本就靠薛老、王富貴撐腰，如今主心骨都被抓走了，自然是人人自危，戰戰兢兢。
有些膽小的，索性關了鋪子，躲在家裡不敢露面。
更多的則是日夜擔驚受怕，生怕哪天就被官府找上門來，扣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
「完了完了，這下咱們可怎麼辦啊？」
一個小糧商抱頭哀嚎：「沒了薛老，咱們簡直是任人宰割啊！」
「可不是嗎？」
另一個糧商也愁眉苦臉：「這林大人明擺著就是要整垮咱們，好獨占涿州的糧食市場啊！」
「那你說，咱們是不是乾脆把手裡的存糧都賣給官府算了？」
又一個糧商提議道：「起碼還能保住小命不是？」
「說的也是。」
眾人紛紛點頭：「眼下形勢危急，賣糧保命要緊啊！」
於是，許多小糧商紛紛帶著糧食，前往官府。
林楓對此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即吩咐手下，把這批糧食收歸官倉，然後給這些小糧商開出一份「悔過書」，表示赦免。
「大人英明！」
那些小糧商一個個喜不自勝：「大人不殺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啊！」
林楓卻不以為意，只是淡淡一笑。
「好了，都回去吧，以後莫要再與那些為非作歹之徒同流合污了。」
「是，是！」
小糧商們忙不迭地應承，鞠躬告退。
林楓望著這些人離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計劃果然成功了！」
他暗自慶幸：「有了這批糧食，加上周、史二家的配合，涿州的糧價很快就能穩定下來了。」
「大人。」
一個侍衛走了進來：「七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林楓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跟隨侍衛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七王爺的書房。
推開雕花木門，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
七王爺正坐在書案後翻閱著一本古籍，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林大人來了，快請坐。」
林楓拱手行禮：「下官參見王爺。」
七王爺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來，嘗嘗這新進的龍井，可是上好的明前茶。」
林楓接過侍女奉上的香茗，輕輕抿了一口：「好茶，多謝王爺賞賜。」
七王爺笑道：「林大人果然是識貨之人，聽說你審問了薛家和王富貴，可有什麼發現？」
林楓放下茶杯，正色道：「回王爺，此事確實蹊蹺，薛家雖為糧商，但一向低調，不曾有過什麼劣跡，如今突然被牽扯進藍蓮教一案，實在令人生疑。」
七王爺點了點頭：「這薛家背景不簡單，若非確鑿證據，不可輕易處置。」
林楓微微一笑：「王爺明鑑，下官正是此意，所以暫時將他們羈押，以待進一步調查。」
七王爺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說：「林大人辦事，本王一向放心，只是這藍蓮教一案，牽連甚廣，恐怕還需要你多費心思。」
林楓恭敬地答道：「王爺放心，下官必當盡心竭力。」
七王爺放下茶杯，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楓一眼：「林大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能，本王一直在想，若能為你尋個好去處，豈不美哉？」
林楓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下官受女帝恩寵，委以重任，已是心滿意足，不敢再有他求。」
七王爺笑道：「林大人不必如此拘謹，你我都是為江山社稷效力，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