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水位仍在上漲

  段朗思索片刻，說：「那就就地取材，能用土的就用土，實在不行，就用草袋裝土，關鍵是要快！」

  并州上下開始了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役。

  段朗帶領著官員和百姓們日夜奮戰，在洪水肆虐的地區構築防線。

  困難比想像中更大。

  不斷上漲的水位讓很多地方的施工變得異常艱難。

  有些剛剛修建好的堤壩，還沒等鞏固就被衝垮了。

  更糟糕的是，糧食短缺的問題越來越嚴重。

  官府嚴令打擊囤積居奇，但糧價仍在不斷攀升。

  街頭巷尾開始出現饑民，社會秩序岌岌可危。

  深夜，段朗疲憊地回到驛館，剛要休息，就聽到外面傳來喧譁聲。

  他連忙出去查看，看到一群饑民正在圍攻一家糧店。

  「大家冷靜！冷靜！」

  段朗高聲喊道：「官府正在全力解決糧食問題，請大家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人群中有人喊道：「大人，我們已經三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實在是等不及了啊！」

  段朗心裡一緊，事態正在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如果再得不到有效控制，恐怕就要出現暴亂了。

  這時，一個衙役匆匆跑來：「段大人，不好了！南門那邊的堤壩出現了裂縫，隨時可能決堤！」

  段朗心頭一震，顧不得勸解饑民，立即奔向南門。

  到了現場，他看到堤壩上果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縫，河水正從縫隙中滲出。

  「快！用沙袋堵住！」

  段朗大聲命令道。

  段朗站在搖搖欲墜的堤壩上，掃視著周圍的情況。

  他大聲喊道：「諸位，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堵住這個缺口！誰有好主意？」

  一個年邁的工匠顫顫巍巍地站出來：「大人，老朽有個建議，我們可以用樹枝和泥土混合，塞進裂縫裡，這樣能暫時止住水流。」

  段朗眼前一亮：「好主意！立刻去辦！」

  眾人立即行動起來，有人砍樹枝，有人挖泥土。

  很快，他們就開始往裂縫裡塞入這種臨時的填充物。

  起初，這個方法似乎有效。

  水流確實減緩了一些。

  但沒過多久，大家就發現情況並不樂觀。

  「大人，不行啊！」

  一個年輕工人焦急地喊道：「水流太急，我們剛填進去的東西很快就被沖走了！」

  段朗皺起眉頭，沉聲道：「繼續加固！！」

  但裂縫似乎還在不斷擴大。

  河水的咆哮聲越來越大，仿佛在嘲笑人類的徒勞。

  一聲巨響傳來。

  眾人驚恐地看到，堤壩上又出現了一道新的裂縫。

  「完了……」

  有人絕望地低語。

  段朗站在風雨中，看著不斷湧入的河水，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段朗定睛一看，一大群饑民正朝這邊湧來。

  「大人！給我們糧食吧！我們快餓死了！」

  段朗清楚糧倉已經所剩無幾，但又不忍看到百姓餓死。

  「各位鄉親，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正在想辦法……」

  段朗試圖安撫眾人。

  但飢餓和恐懼已經讓這些百姓失去了理智。

  有人開始朝段朗扔石頭，有人甚至試圖衝破衙役的防線。

  「大人，怎麼辦？」

  一個衙役緊張地問道。

  段朗咬緊牙關：「控制住局面，但不要傷害百姓！」

  在這內憂外患之際，五王爺李興昌匆匆趕到。

  他看了看搖搖欲墜的堤壩，又看了看躁動的人群，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段朗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下官有個建議，我們可以先徵收商人的糧食。」

  李興昌沉吟片刻，點頭道：「好，你立刻去辦。」

  段朗立即帶人前往城中各大糧商家中。

  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大人，小人家中確實沒有存糧了。」

  一個面色蠟黃的商人哆嗦著說：「前些日子水患嚴重，小人已經把存糧都捐給官府了。」

  另一家糧店也是空空如也。

  店主解釋道：「大人明鑑，小店的糧食早就賣光了，這些天來，只要一有糧食進來，立馬就被搶購一空。」

  段朗走訪了十幾家糧商，卻只徵集到了少得可憐的一些糧食。

  他失望地返回府衙，向李興昌匯報情況。

  李興昌聽完，怒不可遏：「這些奸商一定是在囤積居奇！」

  段朗苦笑道：「王爺，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下官打聽到，很多有錢人已經舉家搬遷了。」

  李興昌一愣：「什麼？」

  段朗解釋道：「是的，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早就得到消息，在水患剛開始時就已經轉移了，他們帶走了大量糧食和財物，留下的都是些走不了的窮苦百姓。」

  李興昌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這可如何是好……」

  段朗也是搖頭嘆氣：「我們先去看看水患的情況再做定奪。」

  李興昌和段朗站在城牆上，遠眺南門方向。

  堤壩已經潰決，但洪水並未如他們最初擔心的那樣直接沖入城中。

  相反，水流被城外的地形和植被分散，形成了數條支流，繞過了城牆。

  段朗鬆了一口氣：「還好，城牆暫時擋住了洪水，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水位仍在上漲。」

  李興昌臉上的憂慮卻絲毫未減：「暫時避免了城被淹沒的危機，但我們面臨的問題並未得到解決。」

  兩人沉默著走下城牆，回到了府衙。

  剛進大廳，負責糧倉的劉官員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王爺，段大人，情況很不妙。」

  劉官員擦著額頭的汗水，聲音顫抖地說：「我剛剛又清點了一遍糧倉，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我們最多只能再支撐五天。」

  李興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五天？怎麼會這麼快？」

  劉官員解釋道：「王爺，這幾天因為災情，我們不得不向災民發放更多的糧食，再加上那些逃難來的百姓，消耗速度比我們預計的要快得多。」

  段朗皺眉問道：「那市面上的情況如何？」

  劉官員搖頭嘆息：「大人，街面上已經看不到糧食在售賣了，那些還有存糧的商戶，不是關門閉戶，就是將糧食藏了起來，就等著哄抬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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