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這些辦法確實可行

  李興昌一拍桌子，怒道：「這些奸商！難道他們就不怕餓死嗎？」

  段朗沉思片刻，說：「王爺，恐怕不是他們不怕餓死，而是他們在等待時機，一旦糧食真的斷絕，他們就能以高價出售手中的存糧，大發橫財。」

  李興昌聽罷，長嘆一聲：「唉，這人心啊……」

  三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李興昌開口問道：「段大人，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段朗踱步思考，緩緩說道：「目前我們面臨兩大難題：一是糧食短缺，二是洪水威脅，對於洪水，我們可以繼續加固城牆，疏通水道，儘量將水引向他處，但糧食問題……」

  他停頓了一下，苦笑道：「恕下官直言，如果朝廷的援助再不到，我們恐怕真的要面臨絕境了。」

  李興昌點點頭：「我已經連發三道奏摺，請求朝廷緊急調撥糧食，可是……」

  「可是京城路途遙遠，就算朝廷立即下令，糧草也未必能及時趕到。」

  劉官員小心翼翼地說：「大人們，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向鄰近的州縣求助？」

  李興昌搖頭：「恐怕不行，這次水患影響範圍很廣，周邊各州縣想必也是自顧不暇。」

  段朗突然想到什麼：「王爺，我們是否可以嘗試向七王爺求助？涿州也遭受了水患，但他們位於上游，情況應該比我們好一些。」

  李興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七弟？哼，別指望他了，這次水患就是因為他們那邊的堤壩潰決，才導致我們并州遭此大難，他口頭上說要支援，但至今連一粒糧食都沒送來。」

  段朗聽出了李興昌話中的怨氣，但還是試圖勸說：「王爺，眼下局勢危急，我們不妨再試一試，即便七王爺不願意援助，或許也能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李興昌沉默片刻，終於點頭：「也罷，你說得有理，劉大人，你立即準備一封信，我要親自給七弟寫信求援。」

  劉官員接到命令，馬上去進行準備了。

  李興昌轉向段朗：「段大人，你覺得我們還能撐多久？」

  段朗神色凝重：「如果只靠現有的糧食，最多一周，如果能說服那些商戶交出存糧，或許能再多撐幾天，但無論如何，如果半個月內得不到外援，我們恐怕就……」

  他沒有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興昌長嘆一聲：「看來，我們只能寄希望於朝廷和七弟的援助了。」

  段朗點點頭：「是啊，希望老天爺能開眼，讓援助早日到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一個衙役慌忙跑進來報告：「稟王爺，府門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們說是來要糧食的。」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李興昌說著，站起身來。

  段朗緊隨其後：「王爺小心，讓我先去。」

  兩人來到府門外，數百名饑民正在門外哭喊。

  「大人們，給我們點糧食吧！」

  「求求你們發發善心吧，我家裡還有老人和孩子呢！」

  「再不給糧食，我們就要餓死了啊！」

  面對眾多哀求的目光，李興昌和段朗感到一陣心痛。

  李興昌高聲說道：「鄉親們，我理解大家的困難。我向大家保證，朝廷的援助很快就會到來，在此之前，請大家再忍耐幾天，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保證每個人都能得到基本的口糧。」

  李興昌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語，似乎稍稍安撫了躁動的人群。

  百姓們仍然愁眉苦臉，但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地喊叫了。

  段朗趁熱打鐵地說道：「各位鄉親，我們完全理解你們的處境，請相信，王爺和我們所有官員都在日夜操勞，想方設法解決糧食問題。」

  「我們已經派人四處求援，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請大家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信任。」

  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站出來，問道：「大人，我們相信你們，但是……我們真的還能等得及嗎？」

  李興昌走上前，親自扶住老者的手，誠懇地說：「老丈，我以并州王爺的名義向你保證，絕不會讓一個百姓餓死，如果援助遲遲不到，我會親自打開王府的糧倉，與百姓同甘共苦。」

  這番話終於打動了眾人。

  人群中響起了零星的掌聲，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

  在衙役們的引導下，百姓們開始有序地離開。

  李興昌和段朗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最後一個人消失在街角，兩人才長舒一口氣。

  「走吧，回府再商議。」

  李興昌低聲說道。

  回到府衙，李興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唉，暫時安撫住了百姓，但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啊。」

  段朗站在一旁，沉聲道：「王爺說得對，我們現在最緊迫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糧食短缺。」

  李興昌點點頭：「不錯。你有什麼想法嗎？」

  段朗緩緩說道：「下官以為，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著手，第一，繼續向朝廷和鄰近州縣求援，第二，儘可能收集民間剩餘糧食，第三，組織人手搶收還未被淹沒的農田。」

  李興昌聽罷，微微點頭：「這些辦法確實可行，不過……」

  「不過所有辦法都存在困難。」

  段朗接過話頭：「向朝廷和鄰近州縣求援，即便他們願意幫忙，運送糧食也需要時間，收集民間糧食，恐怕會引起民怨，至於搶收農田，在這種天氣條件下，效果恐怕也不會太好。」

  李興昌嘆了口氣：「是啊，真是進退兩難。」

  這時，劉官員匆匆走進來：「王爺，段大人，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朝廷已經批准了我們的請求，將調撥大批糧食支援并州。」

  李興昌和段朗頓時眼前一亮。

  「太好了！」

  李興昌欣喜地說：「朝廷的糧食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劉官員的表情卻有些為難：「這……根據傳信的驛卒所說，最快也要十天左右。」

  李興昌和段朗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