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動手

  嘉月是當今陛下第一位公主，皇后所出，自出生後受盡寵愛，

  就連公主府也選在皇宮不遠處，為的就是能讓她隨時進宮。

  蘇瑾玉送上拜帖，很快被人帶至客房。

  「公主還在用膳，唐夫人稍待片刻。」

  「多謝。」

  這一等就是兩柱香的時間。

  眼看嘉月遲遲不肯現身，蘇瑾玉起身道：「我和秦國公府上的二夫人還有約，若是公主不得空，那我改日在拜見。」

  這話一出，門口守著的兩個小宮女齊齊變了臉。

  秦二夫人有名的碎嘴，若是讓她知道，唐夫人在這裡坐了半天的冷板凳，連公主的面都沒見到，還不嚷嚷的人盡皆知。

  「唐夫人少等，奴婢去去就回。」

  這一次，沒讓蘇瑾玉多等，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身華貴宮服的嘉月在宮女攙扶下施施然落座，看了一眼蘇瑾玉漫不經心道：「唐夫人有事？」

  「蘇氏見過公主。」

  蘇瑾玉斂禮後開口道：「昨日公主府上的公子縱馬傷了我蘇家小侄，不知這事，公主可知曉？」

  嘉月聽了這話，掃了一眼旁邊的掌事女官道：「有這事？」

  「回公主，昨個公子好好地走路，是蘇府的小公子自己竄出來，撞到馬上去的，不過回來後，跟著一起出去的小廝們都受了罰，那馬也已經殺了。」

  聽了這話，嘉月眉眼一挑，看向蘇瑾玉：「唐夫人，聽明白了吧？」

  好一個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姑姑伶牙俐齒，蘇氏聽得明白，不過說孩子是自己撞到馬上的，倒是和圍觀的百姓們說的不一樣。」

  「這麼說，唐夫人是想訛上公主府？」

  嘉月說著虛扶了扶頭上的金釵，嬌笑一聲：「蘇大將軍一去，累及蘇家也成了落魄戶，想上門打秋風吧，本宮懂。」

  說著轉頭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女官拿出一袋銀子遞了過去：「這是公主一點心意，還請唐夫人帶回去，也好給小公子買些吃食。」

  見銀子遞到手邊，蘇瑾玉伸手接過：「既然公主承認府上人縱馬傷人，那妾身就收了這銀子。」

  「等等。」嘉月皺眉。

  「本宮承認什麼了？」

  舉著手中的銀子，蘇瑾玉道：「這些銀子難道不是公主給的賠償嗎？」

  「什麼賠償，這是本宮看你們蘇家滿府婦孺可憐，賞給你的罷了，蘇氏你算什麼東西，敢給本宮下套？」

  「賞銀？」

  蘇瑾玉冷笑：「我們蘇家世代忠良，我父兄叔叔們，皆是為國捐軀，什麼時候蘇家淪落成了靠公主賞銀過日子的地步！」

  「公主這話，可敢讓這天下人聽聽！」

  「你，大膽！」

  「來人！」

  很快，一隊護衛沖了出來。

  惱羞成怒的嘉月指著蘇瑾玉，狠狠道：「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拿下！」

  一陣乒乒咚咚的響聲過後，來勢洶洶的幾名護衛很快躺了一地。

  看著滿地打滾的護衛，嘉月傻了眼：「蘇氏你瘋了，居然敢還手？」

  「公主無故對妾動手，妾為何不還？」

  見蘇瑾玉逼近，嘉月一把扯過女官擋在自己身前，色茬內厲道：「你...大膽，這裡可是公主府，蘇氏，你難道不怕本宮治你的罪？」

  「公主出身高貴，妾只是一臣婦，自然是怕的。」

  嘴裡說著怕，但腳下動作卻沒絲毫的停頓。

  見她猛然伸手，嘉月以為她要對自己動手，嚇得一聲尖叫。

  誰知，卻見她撿起地上的那一袋銀子。

  拿起銀子，蘇瑾玉斂禮道：「妾代元哥兒謝過公主的賠償。」

  「蘇瑾玉，本宮要殺了你！」

  氣急敗壞的嘉月叫嚷道：「來人，擺駕，本宮要進宮！」

  蘇瑾玉去公主府前，已經讓人將李燁爍縱馬傷人一事傳了出去。

  還沒等嘉月進宮，此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等蘇瑾玉從公主府出來，順帶讓人將公主賞銀一事傳了出去。

  蘇家世代武將，忠心為國，鎮北大將軍父子戰死後，家人卻受此羞辱，聽到消息後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蘇瑾玉趁機推波助瀾，這件事很快傳到御史耳朵里。

  於是一道奏摺，縱馬一事，直接上達金鑾殿。

  礙於武臣面子，景帝只得下令，讓李燁爍親自去蘇府道歉後禁足三個月，並賠償蘇家一切損失，

  唐世傑下早朝後，人都是飄的。

  偏生有好事者，跟在他身後打趣：「唐夫人真勇猛，有其父風範。」

  「娶了這麼個夫人，唐大人真是好福氣啊。」

  想起朝上陛下的眼神，唐世傑差點忍不住罵娘，這福氣誰想要拿走！

  回到府上他急不可耐地衝到清風苑，大吼道：「蘇氏，你給我出來！」

  聽到動靜，丫鬟們戰戰兢兢回道：「夫人回了娘家還沒回來。」

  「好好，真是好，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嗎？」

  「來人，去蘇家將人給我接回來！」

  聽到唐家來人，蘇瑾玉來到外廳，見來人正是府上的林嬤嬤。

  見蘇瑾玉落座，林嬤嬤剛要行大禮，猛然想起出門時老夫人的叮囑。

  隨即站直身子，虛虛一禮：「見過夫人，老奴奉將軍之命，接您回去。」

  想起昨日的事，蘇瑾玉心裡有數，應該是公主被罰的事唐世傑知曉了，這是著急著讓自己回去興師問罪呢。

  斂了神色，蘇瑾玉不緊不慢道：「知道了，嬤嬤先回吧。」

  「那可不行。」

  林嬤嬤拿足派頭：「出嫁從夫，夫人已經是唐家婦，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長姐什麼身份？」

  說話間，蘇瑾舒帶著蘇家庶子蘇懷瑾出現在房內。

  「我長姐是蘇家嫡女，唐將軍正妻，你區區一個老奴讓我長姐記得自己的身份，這話是也是你家將軍說的？」

  看著蘇瑾舒來勢洶洶，林嬤嬤心中發怵。

  支支吾吾道：「這......」

  「別這個那個的，回去告訴姐夫，他若是真放不放心，儘管親自登門要人。」

  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皮鞭，「還不滾！」

  「是，是......」

  林嬤嬤嚇得一溜煙似的逃了。

  等人走後，蘇瑾舒揚起臉求表揚：「長姐，我做的怎麼樣？」